《凍結,是身體的保護機制,不代表沒有發生》

《凍結,是身體的保護機制,不代表沒有發生》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花了一些時間消化報導者有關幼兒園事件的專訪(連結 https://pse.is/6c49kg),有關「小孩沒有表達不願意或抵抗」,讓長期與受創孩子進行心理工作的我,覺得很心痛,也因「如果我們不關注問題所存在的這個社會系統,我們的治療工作,就僅只是風中的稻草」*,讓我想寫這篇文章,談談以下幾點:


1.對創傷壓力反應的誤解

2.陪伴孩子重建安全感、掌握感

3.規律作息與重複經驗對於受創孩子復原的重要

4.平常可以做什麼預防

5.社會環境系統的重要



1.對創傷壓力反應的誤解

一般人會誤以為,人在受到性傷害、暴力等極端狀況時,會採取攻擊、呼叫、逃跑的反應,但我們從實務工作經驗中發現,當人處在「無法明白當下發生什麼事了」、「極端的情緒壓力」狀況時,常是處在「凍結」:叫不出聲、身體像動彈不了的解離狀態。

這個解離,也是身體為了保護當下的自己,因為,當逃不了又無法抵抗時,「凍結」,可以不用感受那些混亂的情緒或疼痛,比如巨大的恐懼、擔心、焦慮.....等,也是生物為了活下去最基本、最原始的自我保護機制。

「沒有表達不願意或抵抗」,是連成人都困難的,更何況是大腦、身心都仍在發展,認知和表達能力都仍未完整的幼兒。


2.陪伴孩子重建安全感、掌握感

創傷事件,往往會讓人失去掌控感、尤其對身體的掌控感。

我覺得很重要的,專訪裡提到,幼兒還無法完全理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幼兒周圍的環境和大人,非常需要成為孩子穩定的支持系統,成為孩子的安全基地。

大腦與身心還在發展的孩子,在許多情緒與壓力下,往往也無法馬上說出自己為何這樣、以及怎麼了的清楚原因,當出現身體化、情緒化像:大哭、失控, 也是在表達「內在有巨大的感受」、「尋求協助」、「我不知怎麼辦」、「我還不會..」等需求。

許多心理學上研究也發現,孩子是透過「遊戲」方式,來發展和建構身心,也是透過「遊戲」來消化複雜感覺。而親子共同的遊戲經驗,以及多多擁抱孩子,都能帶給孩子情緒支持和身體安全感。**


3.規律作息與重複經驗對於受創孩子復原的重要***

工作中,我常碰到家長、老師們問:

「我們這樣做對孩子好嗎?」、

「我們還可以多做些什麼?」

我常跟家長、老師們說,不用擔心或焦急著要趕快跟孩子討論創傷事件,先多花一些時間和力氣,觀察和陪伴孩子好好生活、跟孩子聊聊,比如:

喜歡今天午餐哪一道菜?喜歡哪一個課?今天跟同學玩什麼?

也讓孩子有機會跟同學一起玩、一同完成一項任務,這些,都是能讓孩子連結到生活的感受。

碰到創傷事件的孩子,很需要規律的生活、節奏,來讓自己重新穩定下來。

跟孩子聊聊、帶孩子跟同學一同學習、一同聽故事、一起做些什麼,讓這些一點一滴,流進孩子心裡,陪伴創傷的復原過程,並得以長出韌性。

如果這時,孩子身旁,有穩定的環境、穩定的大人,陪伴孩子遊戲、放鬆、紓解壓力、提供理解、提供支持,而環境系統也能適時地提供諮詢、意見、討論,讓大人們感受到支持更穩定,也是重要的一個環節。

*出自《失落的童年》一書

**出自《成為孩子的安全基地》一書

***標題出自《遍體鱗傷長大的孩子,會自己恢復正常嗎?》一書

(文長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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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續上次有關談幼稚園事件的文章- - 《凍結,是身體的保護機制,不代表沒有發生》 我從以下幾點來談: 1.對創傷壓力反應的誤解 2.陪伴孩子重建安全感、掌握感 3.規律作息與重複經驗對於受創孩子復原的重要 4.平常可以做什麼預防 5.社會環境系統的重要 (下篇從第四點開始)
有沒有什麼方式,面對不確定時,不會感覺焦慮、緊張? 沒有。 因為感覺緊張、焦慮,也是提醒我們,要留意或行動,來保護自己的訊號。 「但,或許有什麼方式,可以減低或陪伴我們對不確定、變化的焦慮或恐懼。」這也是我在各種即興練習中發現也持續好奇的。
活著,永遠是最難的動詞。 這句歌詞,在陳小霞寫的歌- -「還活著」裡,我覺得,很能成為電影「小曉」的觀後感覺。 我覺得,這不只是一部講過動症的電影。 而是當孩子出現各種困擾、被覺得有問題的同時,標籤或診斷,可以歸類人、知道這個人‘’可能‘’怎麼了,但同時,可能將人,推往了更孤單、更困住的地方。
接續上次有關談幼稚園事件的文章- - 《凍結,是身體的保護機制,不代表沒有發生》 我從以下幾點來談: 1.對創傷壓力反應的誤解 2.陪伴孩子重建安全感、掌握感 3.規律作息與重複經驗對於受創孩子復原的重要 4.平常可以做什麼預防 5.社會環境系統的重要 (下篇從第四點開始)
有沒有什麼方式,面對不確定時,不會感覺焦慮、緊張? 沒有。 因為感覺緊張、焦慮,也是提醒我們,要留意或行動,來保護自己的訊號。 「但,或許有什麼方式,可以減低或陪伴我們對不確定、變化的焦慮或恐懼。」這也是我在各種即興練習中發現也持續好奇的。
活著,永遠是最難的動詞。 這句歌詞,在陳小霞寫的歌- -「還活著」裡,我覺得,很能成為電影「小曉」的觀後感覺。 我覺得,這不只是一部講過動症的電影。 而是當孩子出現各種困擾、被覺得有問題的同時,標籤或診斷,可以歸類人、知道這個人‘’可能‘’怎麼了,但同時,可能將人,推往了更孤單、更困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