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民謠歌單分享 (2)：《維京傳奇》插入曲〈My Mother Told Me〉

很多人第一次接觸古北歐文化是因為電視劇《維京傳奇》(Vikings)，劇中插入曲很著名，叫〈我媽有跟我講過〉(My Mother Told Me)；譯成中文變得有點媽寶，但英語歌詞簡單好唱，所以很受歡迎。不多人知道的是，這首民謠真的是 1000 年前的北歐年度十大單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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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當時的冰島新聞標題大概會這樣寫吧。之前談維京人的教育，有說逞凶鬥狠、沒大沒小等不聽話的人格特質，在古北歐父母眼裡，卻看見孩子那前程似錦的未來。

為舉例，我提到一位傳奇維京人埃吉爾 (Egill Skallagrímsson) ，7 歲與人打球過程中爆口腳；事後抄傢伙報復，一見年紀大他 4 歲的仇家，便瘋狂地拿斧頭往頭上砸。

這事還沒完，相信大家也預料得到再來會發生什麼；家裡小孩都鬧人命了，大人們怎麼可能善罷干休呢？於是，一場冰島 Fight Club 最後以掛掉 7 人收場。《埃吉爾薩迦》(Egils saga Skalla-Grímssonar) 第 40 章接著說：

En er Egill kom heim, lét Skalla-Grímr sér fátt um finnast, en Bera kvað Egil vera víkingsefni ok kvað þat mundu fyrir liggja, þegar hann hefði aldr til, at honum væri fengin herskip.

埃吉爾回到家裡，斯卡拉格里姆一語不發，反而是貝拉提到，埃吉爾這麼有幹維京人的潛質，等他長大以後，該給他一艘戰船。

斯卡拉格里姆 (Skalla-Grímr) 是埃吉爾他爸，貝拉 (Bera) 是他媽。不知為何，這類進門後的雙親反應，有莫名的熟悉感。換作你是 7 歲的埃吉爾，聽媽媽這麼說，會怎麼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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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當然是朗誦一首詩，以抒發感動之情：

Egill kvað vísu: Þat mælti mín móðir, at mér skyldi kaupa fley ok fagrar árar, fara á brott með víkingum, standa upp í stafni, stýra dýrum knerri, halda svá til hafnar, höggva mann ok annan.

埃吉爾道出一首：我媽有跟我講過，他們該為我買一艘船配上好槳，和一群維京人一起闖闖，如此，我能高高立於船頭，牽著戰艦猛獸，妥妥地駛入港口，砍這人，再砍那人。

以上這一段，就是《維京傳奇》插入曲〈我媽有跟我講過〉的古北歐語 (Old Norse) 原版。第 4 季第 9 集、第 5 季第 6 集都有唱到，主 Key 似乎都是劇中角色哈拉爾德 (Harald) 在拉，其他維京人再跟著唱。

一年多前分享北歐民謠歌單時提到樂團 Hindarfjäll，專輯《L​ä​rads Grenar》收錄了一曲〈My Mother Told Me〉，樂團邀請到飾演哈拉爾德的芬蘭演員 Peter Franzén 獻聲，喜歡《維京傳奇》的話聽到會幸福吧？還是加長版呢！（下收）

〈My Mother Sent Me〉

《埃吉爾薩迦》第 71 章埋了一個哏，可能是為了對比第 40 章那一首〈我媽有跟我講〉；比照辦理，這首詩歌殼蟻叫〈我媽有派我來〉。

先跑一下劇情動畫。埃吉爾為了解任務，和旅伴下榻一戶農家阿莫德 (Ármóðr)，打算借宿一個晚上。埃吉爾一夥非常疲憊，打算要大喝特喝。阿莫德夫人把女兒叫來傳話給埃吉爾：

Því sendi mín móðir mik við þik til fundar ok orð bera Agli, at ér varir skyldið; Hildr mælti þat horna: haga svá maga þínum, eigu órir gestir oeðra nest á frestum.

我媽有派我來找你們兩個，要提醒你們說，要注意了；她會送來麥酒的：胃得先等等，我們的客人很快能大快朵頤。

其實這傳話只是希望埃吉爾沉住氣，畢竟他的情緒不穩定可是臭名遠播；刻意以相似於〈我媽有跟我講〉的詩篇結構，無疑更能吸引到埃吉爾的注意。然而，屋主阿莫德本人不太介意冒犯埃吉爾。

宴席中，阿莫德透過頻繁地敬酒，不斷催促埃吉爾繼續喝，意圖讓他酩酊大醉之下出洋相。人家可是 7 就殺人還順便寫詩的瘋子，結果當然是阿莫德自討苦吃。

埃吉爾站起來，走到阿莫德的位子旁，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推向內側的柱子。再來並沒有要發生什麼令人臉紅心跳的事。

我們的大詩人朝阿莫德臉上吐滿臉。眼、鼻、口、胸膛緩緩流洩下埃吉爾的嘔吐物，阿莫德甚至差點遭穢物窒息，也是嘔了一地，並奪門而出，從廳堂中消失。埃吉爾回到座位上，吆喝著繼續喝。

看來埃吉爾媽媽還有很多該講的還沒講，衛生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