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聊故事】14.信任與判斷: 明星話術、虐童事件及故事中的身份瞞天過海-《國王的新衣》與《綠野仙蹤》
當桃樂絲一行人聽從「奧茲巫師」，擊敗邪惡女巫，希望奧茲巫師實現幫他們願望的承諾時，這位偉大的奧茲巫師卻只躲在屏風後方，一再嚷著再給他時間，企圖拖延。獅子心想： 不如嚇嚇巫師吧，便張口發出又大又響的吼聲，這吼聲嚇得小狗托托把屏風撞倒，因而露出一個頂上無毛、臉上滿是皺紋的小老頭-奧茲巫師的真面目。⋯⋯
許久以前，看過一則短影片，內容是安海瑟威上艾倫秀，接受艾倫的訪問。訪談中，安海瑟威說及，她最近看了一本Q博士所寫的書，叫做《柑橘療癒法》。於是她請現場的觀眾們一起拿著橘子，剝橘子皮，用嘴巴含住橘子，但不要咬，也不要被它嗆到，繼續吸氣，藉此感受到身心靈被洗滌，能讓身體健康⋯⋯突然間，她話鋒一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安海瑟威表示，整件事都是她唬爛的。
她說：「不要隨便把東西放進嘴巴裡，尤其是一位有名的名人告訴妳的。」而現場的觀眾及主持人都傻了眼，大家的嘴裡都含著一顆橘子，深信不疑地。即使有人說，現場觀眾會照做不過是因為禮貌而已，或者是從眾行為，但都提醒了大家一件重要的事-
「要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安海瑟威這樣呼籲。
當年看了這個影片後，不免有點震撼。
圖／翻攝自Ellen Show YT
最近，台灣爆發一歲半小男童被保姆虐死的新聞，深深震撼整個台灣。從小男童的生殖器被燒傷、十指指甲被拔光、牙齒被打斷、被推去撞牆⋯⋯無論是哪種施虐，都讓人深感痛心，難以置信怎會有人如此殘忍，尤其對這麼一個年幼的孩子，怎麼下得了手。
從社工與家屬的對話，可以看見，社工屢屢解釋孩子的狀況，譬如孩子的牙齒斷了是因為磨牙而鬆動的關係;額頭有瘀青，是孩子自己去公園跑跑跳跳時撞的;孩子的表情凝重，是對社工感到陌生害羞而致⋯⋯而對於社工的解釋，家屬選擇信任。
新聞亦有一說，這些是保姆的說法，而社工選擇信任。
無論是哪個環節的信任，都逐一地讓小男孩錯失一個可能被挽救的機會。
我想起安海瑟威的這則短片，她提醒我們：要有自己的判斷力。否則我們容易因為名人所說的話，而照單全收。
或許，你可能會問，保姆或社工都不是名人哪！這跟安海瑟威所說的差很遠吧！
其實，在信任的選擇上，一為權勢者(如師長)，二為特定身份者(如本新聞事件中的保姆與社工)，三為親近者(如朋友及血緣關係)，四為有共同興趣者(如持有共同信仰或政治立場等等)，安海瑟薇所說的，其實是，無論面對的是誰，依然要保有自己的判斷力。
在童話中，不乏有這樣以「身份」來瞞天過海的故事。
最著名的莫過於《 國王的新衣》。
在很久以前，有一個很愛打扮的國王，經常都要穿新衣裳。有一天，城裡來了兩個騙子，他們自稱是織工並對國王保證他們能織出既美麗又奇特的衣裳。他們自稱這種布，凡是愚蠢和不稱職的人都看不見。國王聘用了他們，兩個騙子也在空空如也的織機上忙碌起來。不久，國王派出大臣視察衣服的製作情況。大臣們見自己甚麼也沒看到而害怕起來，紛紛向國王欺騙說自己看到了極其美妙的布料。最後當騙子們向國王獻上根本不存在的「衣服」時，國王雖然甚麼也沒看見，但因為不願承認自己的愚蠢，所以便依騙子的指示「穿上」了這件「衣裳」。後來更穿著這件「衣裳」出巡，結果被天真的小孩揭穿了國王根本沒有穿衣服，而淪為國人的笑柄。(擷取自維基百科)
這兩名自稱為裁縫的騙子，不僅說得一口好手藝，當大臣來視察時，更是佯裝忙碌，在空空如也的紡織機上演起戲來。要騙過他人之前，還得先騙過自己，這兩名騙子的演戲技術一流。演戲的騙子利用人的信任，及看戲的觀眾們不願承認自己受到欺騙、不願相信自己產生錯誤，於是自我催眠的種種心理⋯⋯這場戲繼續演了下去，最終國王穿上看不見的新衣，被一名兒童當眾指出問題，成為眾人眼中的笑柄。
這一段故事，是否有種不謀而合的驚悚感。一如那說得一口多會照顧孩子的虐童保姆，以曾是幼兒園負責人的身分，以及取得社會局合法保姆資格、兒福聯盟簽約合作種種身分，無一不是讓人卸下心防，選擇信任對方有專業，能好好地照顧好孩子。
即使孩子日後有任何狀況，亦選擇相信對方有專業，能善盡一位「保姆」的身分。
然而，無論哪一種身分，都先是個「人」。
過度相信「身分」，於是我們時常聽見這樣的話：
他為人師長，怎麼可以⋯⋯
他作為媽媽，怎麼可以⋯⋯
他作為總統，怎麼可以⋯⋯
我們都容易陷入「身分」的迷思，認為老師就該「有教無類」、「有愛心」、「有耐心」⋯⋯，認為政治人物就該「為民喉舌」、「富正義感」、「視惡如仇」⋯⋯當然的，每種身分都有它該有的職業道德，但人畢竟是人，人有七情六欲，人有愛恨貪嗔癡。
只要是人，就有犯錯的可能。
並非整天疑神疑鬼，而是面對專業，仍需保有自己的判斷力。
同樣的，在法蘭克．包姆的《綠野仙蹤》裡頭，也有類似的情節。
偉大的奧茲巫師不過是個腹語師與熱氣球駕駛員所假扮。出自《綠野仙蹤》/國語日報。
被龍捲風毀壞家園、抱著托托被捲入了龍捲風的桃樂絲，來到奇幻的奧茲國，想要返家的途中結交了想要腦袋的稻草人、想要心的錫樵夫以及想要勇氣的膽小獅子，他們結伴同行，希望找到偉大的奧茲巫師，幫助彼此完成願望。
當他們歷經萬辛，終於能夠和傳說中的「奧茲巫師」對話，卻被它們揭穿「奧茲巫師」的真面目居然是個矮小的老頭。原來這名老頭原本是奧瑪哈人，先是從事腹語師，後轉行當熱氣球駕駛員，一次駕駛過程中發生失誤，繩索被纏住，無法回到地面，於是他就飛到了這個奇幻的國度。而這個國度的人民見他來自雲端，以為他是偉大的巫師。
他將錯就錯，命令人民建造翡翠城，而他便躲於宮殿之中，以腹語術施展幻術，讓人們震懾，建立他的威名。偉大的「奧茲巫師」因此而來，裡頭的「信任」有著人民的「想像」。
俗語有句叫做「眼見為憑」，To see is to believe，但卻容易被有心人士刻意操弄，營造出某種身分，藉由人們心中既定的想像，贏取對方的信任，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我們都認為「保姆」跟「愛孩子」；「社工」跟「有愛心」畫上等號的同時，便容易誤入信任謬區，誤以為「所有」的保姆都是有愛心的。但卻並非如此，也是有某些保姆跟社工僅只把此當成一份餬口的工作而已。
當桃樂絲一行人聽從「奧茲巫師」，擊敗邪惡女巫，希望奧茲巫師實現幫他們願望的承諾時，這位偉大的奧茲巫師卻只躲在屏風後方，一再嚷著再給他時間，企圖拖延。
獅子心想： 不如嚇嚇巫師吧，便張口發出又大又響的吼聲，這吼聲嚇得小狗托托把屏風撞倒，因而露出一個頂上無毛、臉上滿是皺紋的小老頭-奧茲巫師的真面目。
在《綠野仙蹤》的設定裡面，獅子是膽小，渴望勇氣的角色。最終卻是由他揭開奧茲巫師的真面目。這番對比，頗有鼓舞讀者的意涵。
膽小是源自於獅子內心的想像，實際的他在關鍵時刻總能展現勇氣的力量。
願你我都能領悟作者法蘭克．包姆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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