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深山湖泊 - Lake Tali Karng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踏上澳洲的最後一刻,我選擇拋棄行李箱,揹上登山包成為真正的背包客。當下的我是徬徨的,我必須犧牲部份方便、大量的空間減輕重量,還會增加機場運送的時間,只為了機動性。

這趟下來算是充分瞭解了。




天色漸黑,我們並沒有像光頭說的一樣,隔天一早就出發,對於超過一天的登山行程,這種即時想到馬上出發並不明智。我在光頭家蹭了一晚,邊吃著飯,邊計畫明天要走的路。


當地政府將所有步道用顏色作為難度分類,這條被劃上可愛的紅色。電腦上的等高線圖中,密密麻麻的弧線之中,中間有個大凹槽。

據光頭所述,這次的路線不是難在山有多陡、路有多長,而是要越溪17次,然後爬上兩座山。


我該慶幸自己隨身攜帶一個80升的登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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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我們精密的計算,在快報廢的露營車跟新一代的四輪越野之中,我們再度選擇開著黑色廢鐵出門。隔了一日,我與光頭難掩內心的興奮,兩個大男人在車上又叫又跳。


跨越青綠的草原,蜿蜒的山路進入峽谷內,道路由此變得顛簸。有些路牌被落石炸的不成形狀,我們偶爾得停下來仔細看看,想著哪邊才是正確的路口。


網路在此已經消失,我們從此與世隔絕。我們將成為充滿故事的冒險者,或是冰冷的遺體。


高達兩小時的路程,我們到達目的地時已近中午。匆匆了結兩碗冷藏的義大利麵,接下來就是熟悉的背包上肩。

峽谷內有將近20條山徑,每一條都是超過一天的旅程。我們要走的路用原住民語拼成,路口處的牌子清楚寫下大略會經過的地點,然而,這次的登山口毫無人跡。


或許這個月只有我們倆要走這條路。


我們各自用手機將地點拍下,再拿出一張紙,將所有明顯之處標記起來,彷彿又回到網路發明之前。畢竟這次的重裝登山難度沒像上次簡單,沒有人想在深山中迷路。

入口之後僅咫尺就面臨第一條溪。緣溪前進,我們走進更茂密的樹叢,這裡特有的植物把我的腿刺的傷痕累累,而號稱登山經驗豐富的光頭成功在剛開始就迷路了。


「那裡!」

光頭指向溪的另一端,釘一棵樹上如手掌般大小的紅色三角形。

那是登山步道的標記,三角的尖端代表該走的路線。


我背著所有人的食材,光頭帶上卡式爐跟紅酒,望著前方腰深的滾滾溪水,身材矮小的我們只能以螃蟹步伐三兩步前進,任誰都不想跌落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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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只是第一次」

我心裡默唸著,刺激感使嘴角露出微笑。




每當我們要跨越溪前,都必須將鞋子脫下,換上另一雙防滑裝備。短短半小時的路程已準備跨越三次溪,我已經放棄將鞋子反覆穿脫,原本主攻走路的涼鞋掛在背包上,顯見已成為拖鞋界的男子。

光頭大概沒想到,昨日穿涼鞋走步道的人,今天竟穿著浴室拖登山。


紅色箭頭出現在路邊的樹旁、溪旁的石頭上,有時不太明顯,又或是出現在溪的另一端,逼得我們像偵探一樣,跨越陡峭的山壁,用倒掉的大樹做橋,邊走邊尋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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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跨溪後,我們走入山中,夕陽的餘暉打在金黃色的芒草上,可以看到無盡的山頭與十米之下、剛剛跨過的溪水。光頭為這美麗的夕陽感到不安,他加快腳步,深怕天黑前到不了目的地。

「大不了我們就在路中間緊急紮營就好」我開著玩笑,從未想過這玩笑最後變成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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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狹窄的道路變得愈來愈寬,寬到出現越野車的車痕。在跨越第16次溪後,紅色箭頭逕直指向深山內。原本走路迅速的光頭慢了下來,堅強的臭臉能夠感受到即使內心焦急,身體跟不上的失落感。


「第17次」

三米深的壕溝上倒著一棵小樹,留給我們的選項只剩下驚險跨過,或是奮力一跳,陽光脆弱到照不進來。


我在過橋前戴上頭燈,準備接下來的硬仗。僅不到半小時,視野就進入咫尺之內,隱約中可以感覺我們在持續上爬,地基也從原本的土路,變成愈來愈大顆的巨石。

走在後頭的光頭率先將頭燈打開,我拿起地上的樹枝,用觸感和夜視力在前頭撐著。光頭顯得比之前更加疲憊,如喪屍拖著沉重的步伐。


「還有多遠?」

「一段距離」

父親兩年前介紹的離線地圖奇蹟式的能用,儘管只能顯示大約的方向與等高線,之前登山受過的地圖訓練這時竟能派上用場。


看似不到兩公里的距離,卻有將近千尺的高度差。


「我不行了」

光頭用最後的力氣喊著,靠在跟他一樣高的石頭上,地面的斜度卻不容許我們直接躺下。


「你先走」他氣喘吁吁地說著「到目的地等我」


「入山後我們就是夥伴了」

邊說著,我將背著的行李放下

「我去前面看看,找到能休息的地方立刻通知你」


這裡茂密的樹林已遮住月光,在一個看似懸崖邊的地方,有個勉強能塞下兩人、很明顯是坍方留下來的平台。平台在道路的中間,並有棵膝蓋高度的樹根。考量到光頭的身體狀況,今晚就決定在這裡緊急紮營。


我們將準備好的雙人帳攤開,大小剛好塞滿整條道路,甚至還有一角懸空,垂落在崖壁之外。地上的石子路不允許打下營釘,我們便用小石頭壓在帳篷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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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在路中間紮營」

光頭說著,將所有行李丟進帳篷內,以及他自己。


「久了就習慣了」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哼起歌來,把那根擋路的樹根作為防風槽,開火做著晚餐。


幾乎每次露營都緊急紮營的我,似乎已對這種生活模式見怪不怪。脫下拖鞋,熟悉的水泡與擦痕好朋友,再度與我共眠。




睡在坍地有如躺在天堂路,但已筋疲力盡的我們仍睡得很熟。還未亮起的天空中充滿鳥鳴,此時的光頭已經在帳篷外,悠悠哉哉地泡著咖啡。

「天要亮了」

他唱著我從沒聽過的童謠,坐在那棵斷掉的樹根旁,幫我煮了頓簡單的早餐。


日出的第一道光打在他頭上,顯得格外燦爛。清晨是登山人難得能卸裝休息的時刻,我端著一杯咖啡與他訴苦,漸漸亮起的天空也將昨日爬的道路照亮。我們真的在峭壁上。

「背包上肩」我教了他這句話的中文,他賣力地喊著,再度回到剛開始爬山時海放我的速度。我們沿著坡地上爬,坍地的陡坡使我一定得跨大步前進。不到半小時的路程,他便停了下來。


原來地圖上等高線中間的凹槽成為一座由冬雪融化、坐落在森林之間的清水。千年已久的歷史與原住民的傳說,刻痕在附近的大樹上。那是原住民神聖的湖泊。被白人剿滅的原住民已然消失,而那座湖泊仍佇立在那,由來自外地的漢人與印度人共同喝著紅酒,在老鷹的見證下跳下湖中,感受雪水帶來的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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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烏雲不允許我們在此地久留,在簡單地吃了早餐後,疲憊卻樂在其中的兩人再度背上背包。光頭拿上地上的樹枝作為拐杖,我拾起地上的羽毛當作紀念。少了食物,裝備顯得輕鬆許多,再加上原本陡上的坍地轉為膝蓋旅行的下坡,整個走路速度變得輕快許多。


再度走到命運的交叉口: 那條寬到有車痕的道路,我的腳已疼痛到無法繼續前進,將原本用作保暖的襪子穿上兩層,避免已破皮的血水沾染到地面。看著沒好到哪去的光頭,用衛生紙球塞滿雨鞋內,試圖創造山林界的Lanew。

他從沉重的臉上擠出笑容,兩隻手倚著登山杖站著,我將背包中剩餘的紅酒拿出,用醉意化解疲憊的傷痛。我跟他說著醉翁之意的故事,他聊著印度神話,再度跨越那條洶湧的溪流,原本沉痛的雙腳瞬間被清涼的溪水解放。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變得烏雲密布,雷聲從原本爬過的步道鳴鳴作響。風從山谷的內側吹出,看著遠方的高山,已然成為雲的聚落。雨滴滴落在我的鼻尖,山風將溪水吹得波浪,很明顯,那條溫柔的溪已不再。就之前的氣象預報來說,風暴大概在今天下午到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換好過水裝後再度加快腳步,這一次,我們沒有打算停下來。或許是腎上腺素的加持,或是已走過的記憶,我與光頭記得每條捷徑、每份挑戰、每道箭頭標示的位置,原本痛人的藤蔓被我用樹枝抵開,陷入泥沼的道路被光頭用備好的木頭壓著。


兩人的合作與支持,回去的速度快得超出想像。

我們成功在天黑前回到露營車上。


此時的車窗已被暴雨沖得如小瀑布,緊接而來的黑夜與風暴降臨。回去又是近三小時半的車程,儘管我們已累成如狗,沒有人想被困在颱風時,充斥斷崖與溪流的國家公園內。


那便是我此生展現過最好的開車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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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頭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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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魚頭,與許多剛出社會的年輕人一樣,也曾為未來感到徬徨。我踏上前往澳洲打工度假的路,並在露營車內生活數月。從此見識人們對於自由的想像,也從此踏入環遊世界的過程。 而當你在收看這篇沙龍,也代表你正在經歷我所經歷的事。或許你會和我一樣驚訝,世界之大何其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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