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多時,我的夥伴終於來了。
她是一位香港人,我們曾在Tasmania一同工作過,事實上,在最後一次見面時,我們還大吵了一架。隨後她拋下了這座島上的一切生活,跑到南邊的Adelaide 與朋友生活,而我架著這台黑色廢鐵開始公路旅行。
直到有一天,我從她的動態上得知她曾想要一趟公路旅行。
時間彷彿沖淡了一切,我們就這樣再度搭上線了。
由於她落地的機場在Sydney的北邊,我刻意在那座前一篇非常滿意的海灣待到最後一刻。隨後,便駕車前往北邊。
她落地的地方不是一座很大的機場。到達機場附近後距離她落地還有一段時間,我繞到了機場後方的海灘。意外地發現這裡風景宜人、滾滾細浪,時逢假日,會有一些小朋友在海邊游泳。旁邊還有一座公共廁所,外加外接的水龍頭。
懂生活的我,大概知道今天可以在哪邊睡覺了。
所幸她的飛機落地時不到晚上,我還有時間在海灘旁發呆一下,留下自己的寶貝露營椅佔個好位置,隨後去機場接她。
剛下機的她,彷彿讓我看到以前的我自己。一個包包與托著一件行李箱、塗滿防曬油與墨鏡搭配…我並不會說我的旅程有多麼高尚,然而,有可能是經歷太長時間的旅行,我幾乎忘了上次拿著行李相是什麼時候。
隨後,我就將她的行李箱綁在我的車頂上。並回頭告訴她,這箱子大概在回去前都不會用上。
我跟她度過難忘的一夜。
對她而言,她體會了夢寐以求的「家住海旁邊」,伴隨著夕陽喝著熱茶,能夠一路發呆到日落,兩步路之外就是家的所在。 而最讓她興奮的是,每天看到的風景還可以不一樣。
對我而言,一個月跟別人打交道的生活有時確實會有些孤單。當我移開了副駕駛座的雜物,將曬衣服的位置移開了一半,那是對生活的妥協,也是與他人一同享受的代價。這我都很願意,跟孤獨比起來,他們都算是一點小事。
(若身旁太久沒亞裔,中文忘記這檔事時常發生)
引擎再度發動,黑色廢鐵載著兩人緩緩往北。終於,我可以離開這座大城市,前往夢寐以求的未知。
未知則引領我們來到New Castle,一座像是中世紀古城的現代城市。
我們選擇停在這邊有幾個原因,且大多跟生活有關。
一來是我們的食物需要重新補給。
再者是這邊響了「熱水澡」警示!
最後,就是這邊的風景實在太美了。
這三個原因足以讓兩位車宿族停下歇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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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開始習慣在車子裡面的生活,開始習慣造早睡早起,到每餐煮飯、每晚找洗澡區,甚至哪邊有可能的食物隱藏點,比如說超市後方的垃圾桶…
我們像是兩位小朋友,在New Castle內開車亂晃。這裡有許多小村莊,以及愈來愈近的山脈,提醒著我們已經離開Sydney的掌控之中。
小村莊對我們而言,便是每一個新的超市,以及超市旁的垃圾桶。
當垃圾桶內看到一個比臉還大的牛排,她的笑容提醒著我,這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
事實上,在車上生活的感覺比生活在豪宅中來得美好。美好不在於一張舒服的床,或是天天精緻的餐點,又或者是可以看著一片海或是一座山的享受;而是每夜睡覺地點不同帶來的新鮮,在下一個可能洗澡點發現熱水的驚喜,以及在垃圾桶撿到沒看過的食物的新奇。
或許,這也是窮苦人的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