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許久未曾收到師友三國大介的來訊了。三個星期前,我寫了簡訊問候其近況,但是一直沒有回覆,我有點擔心他該不會是身體違和,提不起精神回信。一直以來,我們在電話中分享讀書心得和寫作策略的編輯會議自然中斷了。說來奇妙,當我平日如此念想纏繞未解之際,昨日下午,我便收到他寄來一箱日文書籍(大小共計13本)。這箱書籍意味著他已經恢復過來,近日就會與我通話繼續未竟的議題。用抒情的說法,這屬於我們男人們的「浪漫」表現。
另外,我要特別感謝三國大介對我的關照。之前,他知道我對日本共產黨的歷史與實際運作很感興趣,在台灣不易蒐集這方面的資料,於是,他每次到古舊書店訪書,便會特別留意相關書籍,若實在尋訪不得,他便委託熟識的店主向同業(日本古本屋)找書。在我受益者看來,三國大介就是我的智庫執行長,沒有他的襄助及提點,我談不上什麼新的發現。在這批書籍中,有兩本書很重要:《特高史観と歴史の偽造:立花隆「日本共産党の研究」批判》(日本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出版局,1978);兵本達吉《日本共産党の戦後秘史》(產經新聞社,2005)。
前書是日共中央委員對於立花隆的《日本共産党の研究》講談社 全2巻 1978年(のち文庫 全3巻)的反駁,我已有這三卷本,屆時可以進行比較閱讀。必須指出,後書作者兵本達吉的身份頗具代表性。他就讀京都大學期間,加入了日本共產黨,擔任中央委員會勤務員,致力於揭露洛克希德事件以及北朝鮮綁架日本人的真相,不過,1998年他卻被日共開除了黨籍。簡要的說,兵本達吉曾為日共黨人對於日共「祕史」比任何人透徹得多。或許,這就是三國大介贈我此書的用意。
順便一提,現在,與我在春天收到贈書相關的季語就屬東京的櫻花初開的訊息了。有朋友說,他們過幾天就要去東京賞櫻了。眼下,我正在與自己的書稿搏鬥,不能與他們同遊東京,同坐在櫻樹林下,聆聽春天的腳步聲,實在可惜。不過,就在我兀自升起這股懷春之情的時候,中央社東京特派記者楊明珠小姐捎來了十餘枚賞櫻的照片,並加註圖文解說:
「……東京今天春暖花開,攝氏26~ 28度,很多歐美人士穿短袖來東京鐵塔旁的增上寺、芝公園享受櫻花日光浴。來自英國倫敦的可琳戴著大朵花飾來和櫻花爭妍奪麗。她身上穿著她友人設計的黑猫衣。我告訴她,我來自台灣,台灣現任總統蔡英文很愛貓,我歡迎他們夫妻去台灣玩。增上寺的枝垂櫻,春風襲來時可見櫻吹雪。台北友人說,看到的都是幸運之人。染井吉野櫻尚含苞待放,蓄勢待發。再過一週,東京春城無處不飛花……」
讀到這裡,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踏實感,我未能親訪東京的增上寺,但朋友代為賞櫻花回報,仍然是大好的事情。阿曼達不愧是稱職的特派員,她適時為我傳來了東京台北的連線採訪,否則我就沒有機會依圖想像和描述東京之櫻的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