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小說《迷失倫敦》(Lost in London)|序:春天囈夢

閱讀時間約 15 分鐘

回想起來,那年的春天心棣就像是一個病人一樣。做什麼事都是恍恍惚惚的。沒魂一樣。

起先她不怎麼出門,但春天很賊的,總會想方設法地伸長觸手進到她的房間裡來,潮濕的泥土的氣息,混著不那麼尋常的陽光,偷偷地,竊竊地探進頭來。

她睡得不好,夢多,不覺地醒來就落枕了。那些夢很奇怪,紛亂,在夢中,她記得自己擁抱著一個肌肉鼓聳的大漢,那人是她的情人。在眾人的注視下,她緊緊得擁抱著他,他也擁著她,難分難捨地,像是冰淇凌那樣,不趕緊吃就要化掉了,那樣的緊張和慾望。而後的一幕是,那男子在夜半出門,歡快的哼著歌,她看著那一幕,他的背影行走在火車鐵軌之間,幾乎不可能的——一排列車硬生生撞向蹦跳著的他——在昏黃的街燈下。

那一幕彷彿是注定的。不可刪改的,與她的命運直接的譜寫在一起。

她離開他與孩子,從迴旋型的樓梯上奔下,幾乎是如溜滑梯般滑下,他抱著孩子追隨在其後,就要追到她時,其他親人的魂魄絆住了他,將他與她生生隔絕開來。

她逃走了。


還是弟弟拉她去的京都公園。

那天他們搭上一輛公車,弟弟將半支耳機遞給了她,耳機裡播放著年輕人喜歡聽的那種刺耳而無味的呻吟,還有台語歌詞吶喊著到台北打拼的男人的嘶啞的嗓音,她沒有拒絕,因為弟弟很雀躍的樣子。她靜靜地聽著。

公車在倫敦市區晃悠著,轉到了一處門口宛如曼谷廟宇的金身塔樓前停下。兩人下了車,轉進公園。先是義大利式的,再來是日式的,庭園紀念著 2011 年的福島核災。

兩人在一處櫻花前停下腳步。一路上都是嘻嘻哈哈的,有如久病初癒的病人踏入陽光中,貪心地大口吸著外頭奢侈的空氣。弟弟站定在一株長得特別低的櫻花樹前,說要拍照。

心棣掌鏡,讓弟弟在枝條下擺好姿勢,時而移動鏡頭,時而移動樹下的弟弟,時而移動花枝。花身的影子灑落在弟弟白色的毛衣和白皙的皮膚上,花朵膚膚地,說不出來的好看。弟弟也說不出的好看。

心棣一恍神想起兩人剛來到倫敦時那狼狽的模樣,怎麼也沒想到此刻兩人都人模人樣的站在花樹下,有那閒情逸致拍著照片。記得他們是在飛倫敦的班機上認識的,經濟艙左側,三個人一排的位置,心棣坐靠窗,弟弟坐中間,一個泰國婦人坐在走道邊上。

她先以爲他是中國人,因為單著眼皮,戴著看起來昂貴的手錶和眼鏡框,她也沒打算搭訕他。他則一直趴著昏睡,印象中只有空服員送餐時泰國婦人輕拍了他,他才一骨碌嚇得跳醒了過來,慌忙得怕錯過了餐點。那巴巴的樣子,看來不會是不愁吃穿的富家少爺。

15 個小時的航程太累人,她左睡也不是,右睡也不是那樣折騰著,囫圇吞了幾部影片,腦門昏沈沈的。心棣等那個男孩睡醒了,才示意要經過他去廁所。

去上廁所時遇到坐在商務艙的叔叔,母親以前工作認識的熟人,拿著一小罐哈根達斯的冰淇凌,沿著走道一排排的看人,像在找她的樣子。定是母親多嘴要人家照顧。心棣迎上前去,那叔叔看到她趕緊將冰淇淋跟鐵湯匙不由分說地遞上來,面容羞赧地。

「多了也吃不完。」說完就趕緊往回走,生怕她會拒絕似的。

心棣握著冰淇凌回到座位上,悄悄地吃著。草莓口味的冰化在嘴裡,消解了一些腦門上的熱氣,說不出的舒服。原來這就是金錢能帶來的幸福。她邊戀戀地舔著猶透著涼氣的鐵湯匙邊想著。

「妳也是台灣人?」那男孩子開口問她。

「對。我去倫敦學服裝設計。你呢?」

「我讀法律的。我剛剛還想問妳的冰淇凌是哪裡拿的?我也想吃。」

她有些意外他不加修飾的表達。「喔,一個認識的叔叔給我的。」她有些抱歉地說。

兩人就這樣交談了起來,一說起來,他小她兩歲,所以是弟弟。後來他突然說覺得自己好像發燒了。心棣拿手觸著他的額頭,比較著自己額頭的溫度,還真有點燙!她先問座艙長是否有退燒藥?座艙長說只能問飛機上有沒有醫生能開藥。兩人想想還是不要驚動其他乘客。正在苦惱時,一旁的泰國婦人遞上了感冒藥,讓弟弟配水服下。

剩不到一個小時抵達倫敦,時間卻彷彿過得特別緩慢。她生怕他突然之間就昏倒在她身邊,一路忐忑不安。幸好一路到過海關,弟弟都還語無倫次地跟她聊著天,興致也彷彿特別好。兩人交換了聯絡方式,拿了行李就別過。弟弟跟她約隔天到 Hammersmith 一帶的 IKEA 買生活用品。

-

那天晚上她怎麼睡的實在有點記不得了。只記得推著兩個行李箱進學生宿舍房間時,看到光禿禿的床墊不由得愣住了。原來是連床單和棉被都沒有的。她擔心在飛機上被弟弟傳染感冒,勉強洗了頭,連吹風機也沒有,就將頭靠在暖氣孔上將就著烘了一會兒。太累了,沒有棉被,又把外套穿上身,和衣睡了。連安眠藥都沒吃的。從小到大,好像是第一次這麼狼狽。

恍惚中腦子裡跑過從希斯羅機場載她進倫敦市區的黑人司機的話。「我在這裡待19年了,還是不覺得這是我的家。在非洲有我的家人,在這裡什麼都要用買的,每個人都為工作,房租折磨得很慘,道路永遠都在施工,總有新的大樓在蓋...我希望回去。」

這麼說,對倫敦的第一印象竟是陰慘慘的施工的道路。她閉上眼,已經想家了。

為了什麼而來到這裡呢?一個遠古的夢想,一個久遠以前許過的願望,不拿到碩士學位是不會回去的。她對自己這麼反覆的說,像搖籃曲那樣,漸入夢鄉...

-

回想起來在台北收到錄取通知的那一刻,她就鐵了心想走了。

跟交往了六年的男友分手,將貓咪託付給母親照顧,收拾行李,買了機票上路...這一切都發生得非常倉促,匆促到心棣有時竟會懷疑自己是逃出來的...可能果真如此,那時的心境是再不出來,她又會回到他的身邊。而她已痛苦極了,於是告訴自己,換個環境,也許便能重新開始也說不定。

前男友是心棣的大學同學,也是學設計的,班對,那時全班同學都看好他們會結婚,後來被她發現男友偷吃學妹,她就提了分手。不管對方怎樣百般央求她的原諒。

她只覺得這段人生都被玷污了。

她封鎖前男友後,開始在網路上dating不同的對象,都是來來去去的,最長的一段關係大概半年,是個大她 9 歲的音樂人,而她同時又在跟另外兩個男生......總之,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可能是在掩埋吧?像貓咪扒土掩埋自己的罪行,她這麼毫無節制的戀愛,也是在掩埋某部分死掉了的自己吧?

只是終究是行不通的,終究...她得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得要提起精神,揮別那段藍色的時光。於是就在考取了獎學金後,一意孤行地來到倫敦了。

-

來到倫敦之後的第一個冬天發生了些什麼事,很想就這麼忘記,但是彷彿人的記憶總是傾向於忘記美好的回憶而死死記住痛苦的。

這裡的冬天是冷得要命的,因為學生公寓的暖氣含括在住宿費裡,她總將暖氣全開著,但還是冷,穿上了襪子還是冷,看著 Youtube 學做蒜頭香菇雞湯,喝下去的第一口,眼淚就流了出來...是家的味道。

納的冬天她大病小病都得過了,並且是方痊癒又開始感染下一個感冒。曾有一次上呼吸道感染了兩個禮拜還未好,夜咳到快要將一顆心咳出來...她很懷疑也許那是人體的免疫系統需要進行的一次進化,她得要經歷這些...然後便會沒事的,是嗎?

總之所有人間的瑣事都是不那麼浪漫的。

銀行開戶、學著用電子支付、買濾水壺、認路、學搭地鐵、綁地鐵學生卡、買羽絨服、打 111 請醫生開藥、到當地 GP 看診、提著髒衣服到宿舍樓下付 4.5磅洗衣、扛著烘好的衣服回到房間、給家人視訊打電話、因為風吹得頭疼狠下心買了45 磅一頂的綠色毛帽....一切的瑣事都是折磨人的,而這裡的風吹著,吹著,吹得心疼。

倫敦的冬天慘陰陰的,太陽在下午四點就落下了,黑夜那麼長,那麼長,她閉上眼睛,面前就浮現前男友的臉,知道是回不去了,但是在那個回憶中,她畢竟曾被那樣愛過...

聖誕節她也是一個人過,窩在宿舍的交誼廳裡寫作業,畫草圖,其他同學都回家過節或出國玩了,她心疼五萬台幣的來回機票不回家,死撐著,覺得如果現在回家就是放棄了,就不會想再回來了。跨年的煙火是在宿舍共用廚房的窗戶裡看的——朋友約她去50磅一個座位的煙火秀她回絕了——廚房是黑的沒開燈,煙火燦爛地在遠處鳴放,她也放下了手裡的鍋碗瓢盆跟著手舞足蹈,末了發現還是一個人,有些慘然的微笑,默默地許了個願:但願在今年結束前能愛上這該死的倫敦。


弟弟大概是交女朋友了,不大像以前那樣熱衷於聯絡她。她也明白的,這是很自然的事。但也不免寂寞。

現在是四月底了,然而倫敦是個捉摸不定的情人,三月時以為說好了的春天,四月又反悔了。風又吹了起來,甚至比以往都要來得猛烈,她又穿起了防風外套,戴起了綠色的毛帽。她的心也是一樣——本以為已經漸漸的康復痊癒,然而一個不小心,又隨著天氣回到了冬日的憂鬱。

在學校裡還是會看見那個男生。小她兩歲,總是穿著件綠色的夾克,裏頭總是一件黑色 T shirt,咧嘴笑著。然後她會避開他,會強迫自己別過視線,不再去追尋那個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小她兩歲的男孩子,一個親得像弟弟;另一個竟似仇人。

那是另外一個故事,發生在冬日。她在課上認識了這個男生,隔壁系的,香港人,舉家打算移民過來,兩人因為都會說中文,很自然地攀談起來。

後來漸漸的,每天都會聊天,每日、每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分享。每天起床都會收到他的訊息,因為他起得早,六點半就起來做早飯給妹妹吃,晚上送妹妹去上游泳課。她感覺到他喜歡她,她也有點喜歡他,但更喜歡被他喜歡的感覺。

有一次她跟他說要去見一個父親朋友的兒子,北京男生。他似乎掩不住很不樂意的樣子。「是相親嘛?」還是笑笑的。然後陪著她走去那間泰國餐廳與那人碰面。他送她到餐廳門外的十字路口,沒有陪她過馬路就離開了。他說要去送妹妹上游泳課。他畢竟沒有要她不要去。

然後是那一天。那一天下課後她拖著載滿一車子新裁衣服的行李箱從學校要回學生宿舍,他說他家人不在家,想來她家煮晚飯。她很疲乏,但仍答應了。一路上他替她拉著行李箱。她讓他去兩站以外的中超買蔥和牛肉片,說那一天就想做牛丼來吃。他臨去時說「妳是可以支使我的」,像在確保一種只有她可以向他行使的特權。


是不該讓他來的,如果當時拒絕就好了。就省下了後頭這麼一段故事。

在廚房裡一起做了牛丼,配著啤酒,吃完了,收拾完了,心棣帶他到她的臥房。進房前他問她要不要鎖門?她頓了一下,回說並沒有人為何要鎖?他沒有回答。

他坐在地板上,喝著啤酒,她坐在床上喝著紅酒,臉紅紅的。那紅酒喝起來有些發酸,可能放久了沒進冰箱,他卻直說紅酒好喝。她微笑著,也沒說什麼。他說以前自己是光頭,現在要把頭髮留長,在實驗不用洗髮精的效果,是不是其實也不挺油膩?她看著他不能說不油膩的黑髮,忍著沒笑出來。

他把頭倚靠在她的腿上,很無賴地叫她「媽」。她感覺非常得窘,但沒有將他推開。音樂播到了孫燕姿的「遇見」,他要她唱,她唱了:

「我等著人 他在多遠的未來

我聽見風 來自地鐵和人海

我排著隊 拿著愛的號碼牌...」

因為是小時候學會的第一首歌,爸爸教會她的,歌詞都記得很全,唱到末了有些沒氣了,傷感了起來,一轉頭看見他眼神閃爍,似乎有些不忍。

而後他說他其實是有女朋友的人。

她先還以為他在說笑。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的,說話十句有七句是開玩笑。她笑著伸手,握過他胸口的項鍊,問他這是什麼?

「女朋友給的。」他說。

她鬆了手。他看她的神色變了,他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僵著。所以是真的。

她以嚴肅的辭令將他逐了出去。後來的冬天在學校裡遇到這個人,也不怎麼打招呼的。草草點了個頭,兩人都訕訕的,勉強要打起笑容,也有些不上不下的。

起先還氣憤,覺得對方拿自己尋開心,後來懂得傷心了,逐漸明白到,是呀,不過就是尋個開心。

但她是無法這樣的人。明明有個男人使喚有何不好?為什麼要這麼苦苦的,煢煢獨立?然而她的愛總是漫溢的。難以收拾。是一種潔癖,心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不可能容許情人心裡住著另一個人,即便遠在海的另一邊,即便只要她願意,她是可以佔有這個人的肉體......只要她不給出她的一顆真心。但那是做不到的。

「我知道妳待人總也是真心。」他對她這樣說。在說這話的同時,他也彷彿在說,實在抱歉了,我們並不是同一種人。


捱著捱著好不容易盼到了春日,想這傷總也要好了吧。但靈魂深處的寂寞,一觸即發,以致魂不守舍的,總也覺得恍恍惚惚。

心狠狠得被震碎了,像一地的碎玻璃,怎麼清也還滿處都是,一不當心還許扎傷了手。

她真恨不得離開這裡,這個學校,這個城市。雖然明知道帶著病的不是這裡,是她自己。她是帶著病來到這裡的——在台北西門町的賓館裡,在幽暗的旅店床鋪上,她叫冷,那個男人面容上露出一絲寂寞的微笑,將棉被高舉起來,披裹在兩人赤裸的身體上——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是出於愛憐,還只是方便行事......以為能在這裡重新開始,但又讓她碰上了這樣扭曲的感情。

這樣扭曲的愛,她是不要了,也不能要。將自己賠進去,代價太大了。

渴望離開,也許去了另一個地方,又可以重新開始了吧?這是她向來的作法,以漂泊的姿態作為一種對過往失敗的註解。不過心裡也總是傷敗的。這一點,好像再難以掩飾。

-

白色的櫻花淒淒的飄落下來,心棣與弟弟的臉湊著看手機螢幕,檢查著相簿裡的照片。

「真漂亮!但不知道,總覺得少了什麼...」弟弟說。

「少了愛吧!」心棣說完兩人都笑了,但也不由得同時陷入沈默。

-

那個香港男生曾問她:「妳是缺愛的嗎?」

心棣那時沒有回答。她記起小的時候爸爸說給她聽的「封神榜」,裡頭有一段比干的故事。那忠臣比干的心被暴君紂王生生挖了出來,失魂落魄行走在街上,見商販挑擔賣菜,問了那菜名,答是「空心菜」,一聽一口血噴了出來,登時暴斃。

因為說破了。

記不清故事到底是不是這樣說的,只記得,當時聽到這故事時,心裡的震驚。而現在就是這樣的,只要別人不問,她不說,佯裝著也就還能像個正常人般行走在街上...

只要無人問,而她又不說。

心棣知道她若是打扮得齊整,花點心思配合衣裳與裝扮,她是極可以被誤認為好人家的女兒,她生得白淨,談吐得體,又正在國外追求學位,唸得是藝術,外人怎麼看也像是富貴人家的女孩。唯一對不在一起的就是她沒有高中或大學就出來留洋的背景,就這一條說不過去,明眼人恐怕一眼就會識破。她知道只要別人真看破了她的底細,便不會對她如此忌憚,只要朝夕相處在一起,吃穿用度一比對起來,她省吃儉用的小市民模樣便會暴露無遺......

事實上以心棣的聰明大方,可愛識趣,如果她當真生在富貴人家裡,那必定是天之驕女,呼風喚雨,早早也就能覓得個門當戶對的正經人嫁了...但她家裡偏偏沒有這個門面,在她父母有限的交友圈內,根本也不會有金龜婿一類的人才。這樣的背景造就她果敢堅毅,卻也總孤傲獨行的性格。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她是天生堅強而獨立的女性,不知她是迫不得已。

可惜就可惜在她圖有那麼些見識與素養,但畢竟為生活而辛苦著,為金錢而擔憂著,在夜裡一想到未來便癱瘓而懼怕,特別是又偏偏心高氣傲,總也要當第一流的人才,於是在心底總也矮人一截,在情感上總也高不成低不就,卻總拿話遮掩著,信仰著靠自己奮鬥的理想......


這些是在她遇見范進仰之前隱隱的憂慮,而在遇見他之後,總之她內心深處一切最晦暗的恐懼都成為了現實。

不過此刻的她並不知道。她躺在床上,像重病的人那樣,只在拿水就嘴而飲時不得不仰起脖頸,就著杯緣小口小口的喝水。她放下杯子,翻了個身,蜷縮起身子。

所以,春天到底什麼時候要來呢?她無精打采的閉著眼。

床頭怒長的薄荷觸著她的頭,小心翼翼的,等待她什麼時候發現那抹近在咫尺的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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