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金昇玟被迫坐在打開的影印機上,他試圖想往兩邊逃離卻被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擋住去路,雙手抵在身前男子的肩上,欲推不推的倒像是欲拒還迎惹得面前輕微失控的男子更加猛烈地啃咬他的雙唇,如冰塊般帶著涼意的唇把他口中的熱源迅速奪走,縱使自己的肺活量首屈一指也經不住對方這樣毫不保留的掠奪。
嗚咽一聲,金昇玟抬手掐住了那如雪般白皙的脖頸,才剛碰上那片肌膚便馬上被吸血鬼特有的冰冷體溫瞬間凍的打了個冷顫,這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大概也只有身為山犬神族的他能承受,可現在彷彿在雪山下缺氧的狀態還是讓他忍不住撇開嘴吼道:「我要窒息了梁精寅!」
被掐住脖子的梁精寅猛然回神,細長如狐的眼迅速地眨了眨,血紅瞳色在關了燈的辦公室內顯得危險又迷人,冷得發白的纖細手指扣上金昇玟置於他脖子上的手,只用了極小的力道便將之扳開。
梁精寅喘著氣微抬起下巴,眼尾由上往下瞇起似狐似蛇的盯著面前的犬神,從半開的口中可見到兩顆進食用的獠牙緩慢的長了出來,泛著月般的青光陰冷萬分。
小吸血鬼嗓子乾啞像是被磨砂紙磨過,將犬神的手指放入嘴裡用尖銳的獠牙輕緩的磨著,牙尖與指腹接觸時的搔癢感勾得犬神心裡癢癢的,只見那紅色眼瞳似水般的流動轉了一圈化成豎線道:「可我好餓。」
真該死,吸血鬼最是知道怎麼樣誘惑自己的食物。
等那雙如被冰雪吻過的唇覆上自己的側頸時,金昇玟不由得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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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梁氏集團的十三代孫正式進入總公司擔任行銷一課的課長,當日身穿高定西裝與墨色大衣的梁精寅還因為母親的溺愛高調地走了紅毯,在眾記者的簇擁下進入了公司大門,簡單又順利的完成上班第一天的工作內容—露臉。
當晚行銷一課便以歡迎新課長為由在高級俱樂部的包廂裡舉辦了歡迎會,吸血鬼300歲成年、500歲開始獨立,剛滿500歲的梁精寅在眾吸血鬼前輩中根本是最最最最~年輕的小屁孩,又被保護得太好根本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在一課的老屁股們一片鼓吹哄騙下,500歲的小課長直接喝個爛醉,醉到分不清左右、吃不出香蕉芭樂區別的那種。
「哎呀,小課長酒量很差呀~」
「好玩的還沒開始呢,醉成這樣還玩嗎?」
「不如散了吧,免得他明早起來頭痛,下次再帶他來訓練酒量、見識見識!」
見識什麼?梁精寅醉的把人看成三個影子卻沒聾,被下屬拉起手臂架在肩膀上時還努力想從混亂的大腦中去想這些傢伙打算讓他見識什麼?
就在同事們打算解散順道把小課長送回家的那刻,包廂外忽然傳起騷亂聲,靠近門邊的人正想開門探詢就被突然打開的門給嚇得倒退了三步!
「臨檢!通通靠牆!」
隨著警告聲,五六名刑警魚貫而入,每個人都殺氣騰騰的穿著合身黑色警服,眼神精明且犀利並通通亮出犬牙威嚇,恰是犬族或狼族的戒備狀態。
這副惡煞般的模樣讓一眾吸血鬼傻愣愣地全站了起來聽話地乖乖靠牆,只有醉的不清醒的梁精寅拍開身旁扶著他的同事,上前往站在中間一看就是領頭的小隊長身上撲。
「原來是這個啊~這我熟啊!來、脫...脫衣服吧!」
「你幹什麼!」
「金隊!?」
「小課長???」
梁精寅整個人撲在那刑警身上,對方沒有明顯的肌肉卻有一股溫暖的熱氣從貼身的警服裡源源不斷地傳出來,讓血液及軀體天生如冰般寒冷的吸血鬼自主相貼,就像沾了磁鐵一般。
「你好溫暖啊...脫了衣服讓我摸摸。」梁精寅咧嘴笑了下,抬眼對上那人滿是錯愕的狗狗眼上手就要扒掉那身警服:「脫嘛、快脫呀!你們不是一進來就會脫的嗎?」
被其他隊友喊作金隊的刑警滿臉不可置信的抓住那雙胡鬧的手:「先生你清醒點!」
這傢伙把他當成什麼了?他們刑警不是這麼隨便的好嗎!!!!
「脫嘛脫嘛,又不是沒付錢!」梁精寅邊說邊拉扯對方的警服,講到錢時還扭頭望向身後看傻眼的下屬同事們:「你們錢都付了還不上來幫忙脫?」
此刻,除了金隊以外的刑警們全數偷偷地吸了口氣。
救命耶,他們分局號稱最強大腦的金隊...居然被人當作脫衣舞男了!!!
但咱金隊這身材...也不像啊?
「你給我住手!」金隊也發現眼前這個吸血鬼把自己當成了什麼,頭痛的將對方推開,一產生距離便朝他身後的其他人喊:「再不上來制止他,我告你們妨礙公務!」
「你真的很不識相耶!」
身為富十三代的梁小課長打小就是含著鑽石湯匙出生,他的哥哥姊姊都叫過脫衣舞男或舞女秀,他偷偷看過,沒一個像眼前這個這麼不乾脆的。
那些專業的猛男美女們哪一個不是一進房找准客戶就開始跳舞脫衣服,沒一個像現在這個那麼彆扭,死不脫還擺架子!?區區一個狼族敢跟吸血鬼擺架子!????
當我梁氏吃素的啊?
梁精寅被酒精支配的大腦讓他的榮譽心與自尊心發作,抓起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刑警發力一扯、嘴巴一張、獠牙一刺!
全場安靜,靜到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年輕吸血鬼吮血並吞咽的聲音。
咕咚咕嘟,屬於犬科香甜的血味讓其他吸血鬼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再加上,他們聞出來了...這不是普通狼人或犬科的血的味道。
是更高級的、更香醇的,神之一族。
「糟糕、小課長別吸了!」
「鬆口啊我的祖宗哦哦哦哦哦哦!!!!」
這一切的發生太過於迅速,吸血鬼的速度只在眨眼之間,讓金小隊長只感到像是被叮咬般的刺痛後就發現自己的血液被吸吮抽出,就連神力都在往外流淌。
刺殺神明是重罪,這也是為什麼神族幾乎都是做與法律相關的工作。
若梁精寅再這樣吸血下去造成身為犬神的金小隊長失血過多而亡的話,整個梁氏都會陷入謀殺神族的風波裡,到時候梁氏的傾倒只在頃刻之間。
可他們小課長...只是喝醉了啊!
「金隊!」
金小隊長抬手制止準備衝來拉開吸血鬼的隊友,掌心集氣用力在那小吸血鬼的肩上一拍!磅的一聲,便將對方拍上了牆壁,在華麗包廂的牆壁上留下一個漂亮纖細成大字狀的人形。
梁精寅被突如其來的攻擊給撞得清醒許多,尤其是在喝下神之血後整個醉意全退,眼神逐漸恢復清明,只稍稍抖了抖肩就從牆坑裡落到地面,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殘血。
「小課長你沒事吧?」
同事下屬們立刻圍上前關心,可梁精寅只望著前方那個用隊友遞去的濕巾止血的刑警,他是第一次喝到神的血,不、應該說他是整個吸血族第一個喝到神血的也不為過。
神的血是極為神聖的,就算有著增強力量的功效也沒有多少物種敢為這個原因去襲擊或傷害神族,畢竟越是神聖的種族他們的血肉就越是帶著詛咒,不知道這個犬神身上又帶著什麼惡咒呢?
「金隊,沒事吧?」
「沒事。」金小隊長齜著牙用力按著濕巾,一看就知道是在用加壓止血法去進行止血,但吸血鬼造成的傷口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癒合的,吸血鬼的唾液是最好的麻醉藥與癒合藥,所以被咬後最好還是用吸血鬼的唾液讓牙洞形成一片凝固的膜,來防止傷口持續流血或感染。
「鬧夠了沒?全部都有,站一排!臨檢!」金小隊長皺眉朝著那群圍著梁精寅的吸血鬼們吼道,差點被這齣鬧劇搞得忘了正事:「開燈!身分證拿出來,快點!」
酒醒後的梁精寅跟著乖乖掏出身分證,正好就是那個金隊過來審查他的身份,看著對方嚴肅的眉眼,再想到自己剛才喝醉把對方當成脫衣舞男頓時覺得丟臉萬分,紅暈從臉頰染上耳尖,低著頭不敢看那刑警一眼。
不久後,視線所及處探出自己的證件,頭頂上傳來對方的聲音:「酒醒了吧?下次不要喝這麼醉了。」
這是...被關心了?
梁精寅尷尬地回了聲好,收回自己的身分證,聽到其他隊員在講通輯犯的事,幾個交耳間金隊便喊了一句收隊就要帶著人離開包廂。
等等、
「有事?」
梁精寅愣了一下發現自己竟抓住了那刑警的袖子。
我吸了你的血,會怎麼樣?
「我幫你止血吧!」咦?怎麼想說的話變成另一句了?
金隊深深地看著梁精寅的眼睛,最後只說了一句不用,離去前似是思考了一陣才回頭說:「我會再來找你的,小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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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自從那天喝了神血後,梁精寅幾乎做什麼都如有神助,就像是戴了條幸運手鍊導致做什麼都很順利,最特別的是、他 幾 乎 不會感到肚子餓。
今天是他完全沒進食的第三天,礙於吸血鬼攝取鮮血以外的其他食物都不會有飽足感的關係,他們吃的其他食物都只是為了解個嘴饞,吸血鬼基本上一天也是得攝取至少5cc的血量來維持生機,所以當梁精寅連續三天沒喝血時著實把全家都嚇了一跳。
「精寅啊,你不會是想不開要進入長眠吧?」梁母一身華服擔憂的拿著一個玻璃杯,裡頭暗紅色的液體一看就是購買回來的儲藏血袋:「你把這杯喝了再去上班,好嗎?」
梁精寅知道母親是擔心他,他也不是沒嘗試過進食,可他發現從那次以後他聞到任何一個物種的血,不論新鮮與否他都想吐,嚴重時的乾嘔程度幾乎是要把胃都給吐出來。
可他又不能跟家裡說『哦沒事、我喝了神的血所以不餓』,這件事要是讓他父親知道那他不是在被迫長眠的路上就是已經被打到長眠,而他母親可能會上演一齣哭倒長城的戲碼。
「沒事啦,我去公司再喝。掰!」
梁精寅忍住聞到那杯血後的反胃衝動,轉身穿了鞋就坐著高級轎車來到公司,一路忙到晚上依然沒有半點飢餓感,他不禁在想這是不是神血附帶的作用?一口可以保三年之類的?
這時耳邊傳來打卡聲,梁精寅朝那方向看去發現是一課的同事。
「小課長我先下班囉,公司只剩你了,離開前記得關燈唷。」
「好的,辛苦了!」
梁精寅朝對方揮手看著人進了電梯後又往後倒回椅背上,他有點不想這麼早回家面對可能督促他喝血的家人,可又不知道該去哪裡晃...唉,果然自己是還見不夠世面,如果是其他哥哥姊姊的話一定知道要去哪間夜店或俱樂部玩,不像自己只能對著電腦發呆。
百無聊賴的年輕吸血鬼先順手關了燈,再隨手打開電腦內建的接龍玩著那陽春的介面贏過一盤又一盤,忽然眼前白光一閃!腦袋一暈,感覺到握著滑鼠的手不自覺地發抖,抖到滑鼠都被自己甩到地面上。
滑鼠掉到地面發出的聲響讓梁精寅感到慌張,他站起身卻覺得暈眩感加劇,連呼吸都逐漸不順暢起來,只能抓著桌沿大口地進行換氣。
「呼哈、呼哈!」他粗重的呼吸聲響徹整個辦公空間,最不妙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血液竟開始倒流逼得他雙眼充血發紅,渾身如被大雪覆蓋冰冷到他牙齒打顫。
怎...怎麼會...引發渴血症!?
這不是吸血族長眠甦醒後才會有的症狀嗎?
「我...我只是...三天沒...沒喝,又...又不是三年!」梁精寅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這是他第一次經歷渴血症,沒想到竟比傳聞中的還痛苦,若是自己一小時內沒進食那等待他的便是結凍而亡。
年輕的吸血鬼首次產生害怕的心理,忍不住喊了聲媽。
「叫你媽幹嘛?你要找的人是我,小梁氏。」
這聲音...梁精寅因大力喘氣而費力地抬起頭,一雙警靴直接出現在眼前。
對方嘖嘖兩聲,看他可憐的蹲下身撐著下巴促狹一笑道:「嗨,我是金昇玟。」
金昇玟,山犬神族的異類,神族能無痛選擇當律師跟市議員之類的職位,他非但不屑還跑去當刑警。看著嫌疑犯每次反應過來自己差點殺了神而害怕的樣子而感到無比滿足,是個十足沒有一點神樣的神,相當惡趣味。
但這次山犬神卻把自己給玩進去了,不得已在抓完上次那個犯人後踩著點來找那天吸了他血的年輕吸血鬼。
「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啊?」金昇玟抬起穿著厚底警靴的右腳戲謔地踩在梁精寅發抖的肩上,滿臉看好戲的神情一點也沒有第一次見面時公職人員那正義凜然的氣質,讓梁精寅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金...金隊長?」
「你還是太年輕了,我想想、才500歲對吧?」金昇玟瞇起杏眼,唇角上勾一副嘲笑的姿態:「梁氏沒人教你在外面不要亂吸別的物種的血嗎?啊不對,應該要先教會你喝酒。」
「你...你的血...」梁精寅凍得逐漸說不清話,他甚至覺得睫毛泛起一層霜花,渴血症的症狀越來越明顯了。
金昇玟歪過頭,若不是表情太過欠揍不然也是個可愛的乖狗狗相貌,他親切地開口:「我是山犬神族,我們跟狼族一樣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你知道吸血鬼不能親自吸取狼人的血吧?」
知道,因為狼族一生只能有一個伴侶,所以若吸血鬼直接咬上狼人的脖子吸取血液則等同於締結契約,是生死契也是伴侶契,不管是吸血鬼還是狼人都不能再找其他伴侶,否則會受到靈魂剝離的詛咒,死於痛苦與悔恨之中。
難道...
「理解得沒錯唷,你小子現在...」金昇玟深吸了口氣,轉換語調略微不滿地彎下身與吸血鬼四目相接吼出:「已經跟我綁訂契約了!」
「真是謝謝你啊!我現在再也不能去偷看人魚族洗澡了!我只要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幻想...全身的血液都會像灼燒般疼痛!!!」
咦?我剛剛是不是聽到什麼秘辛?金小隊長的興趣,竟是偷看人魚族洗澡嗎?
梁精寅雖然不舒服但還是耐不住想八卦的心,睜著鮮紅的眸子極力保持句子清晰地問:「你是去偷看人魚族的國師–黃鉉辰嗎?」
「你知道?」金昇玟挑眉放下腳,單手把梁精寅給拉了起來:「你也有興趣嗎?有的話我們一起去偷看,疼痛一人一半。」
大可不必耶...而且這樣有比較好嗎?「我不用偷看,鉉辰哥很喜歡我,我是他幫忙接生的,他從小就抱我抱到大...也一起洗澡。」炫耀文張嘴就來的梁精寅滿意的看著金小隊長的表情驟變,現在這張臉才是他滿意的模樣。
神族又怎麼樣,還不是把自己玩脫了?
要耗就來耗,看誰先把對方熬死。
還有,不要惹肚子餓的吸血鬼!
「我是不是,」梁精寅啟唇,忍著血液倒流的疼痛抓起金昇玟的衣領,一瞬間就將人給扔到了前方靠牆的影印機上,如他當天一般地在牆上留下一個坑洞:「...只能喝你的血?」
「唔啊!」金昇玟毫無防備的受到攻擊,順著牆壁滑坐到影印機上,還沒反應過來又被宛如瞬移般衝上來的梁精寅壓制,整個人被困在那台機器上。
年輕吸血鬼雖然涉世未深但也是有著無窮的力量,雖然現在受渴血症所累,但好歹體內喝的也是神血不是?這幾天他早把血中的神力給消化,整體能力提升了不少才能撐著跟金昇玟講話,不然早就結凍了。
「什麼?」
梁精寅血紅色的瞳孔緊盯著金昇玟,就怕錯過他的任何一點表情,深呼吸憋著氣再次問道:「我是不是從今往後都只能喝你一人的血?」
「沒錯,」金昇玟頓了下,他知道小梁氏想控制喘息,抬手用指腹抹掉面前睫毛上的冰霜:「締結契約後除了我的血,其他的血你都喝不了。但神之血只需一小滴便足以飽腹,這也是好處之一。」
這就是為什麼梁精寅可以三天不餓,聞到其他種族的鮮血會想嘔吐的原因了。
他突然知道為什麼族裡的老人們都不要年輕一輩跟狼人或犬族打交道了,這個伴侶契真是限制多多,如果不是真愛只會被煩死。
而自己跟金小隊長,會成為彼此的真愛嗎?
「你幹嘛這樣看我?」金昇玟被梁精寅的眼神看得犬毛直立,面對逐漸逼近的年輕臉龐,山犬神忽然有些緊張:「你不要靠我那麼近...我可以先給你喝點血!」說著伸出自己的手示意對方咬其手腕。
可梁精寅因疼痛導致眼瞳開始渙散無法聚焦,體溫越來越低已經低到失溫的程度,竟連喘出的氣都帶了點白霧與冷意,他盡力的去盯金昇玟的某一處來對焦,發現自己正看著那雙半開闔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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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兩人初見的記憶回到梁精寅的腦子裡,他那天喝得很醉,可他還是一眼就看清楚了那個站在整個小隊中間的金小隊長,穿著合身的警裝與靴子,一臉嚴肅地站在哪喊著要大家靠牆,一副公事公辦的禁慾模樣引起他濃厚的興趣。
當下他真的希望對方是脫衣舞男,這樣的話那他上下其手就挺合法的,畢竟都花錢了嘛。可惜自己醉到犯下蠢事,莫名跟一個性格糟糕的神族簽下血契。
或許是契約使然,梁精寅發現金昇玟的肌膚下傳來陣陣香甜馥郁的味道,是神血的香味在引誘著他,逼他伸出獠牙刺破白嫩的肌膚,用冰冷的唇盡情地吸吮那滾燙溫熱的液體。
既然契約已定那就是緣分,戀愛這種東西不就是談著談著就有可能會成的嗎?
那他跟金小隊長也能嘗試一下的吧?
「我不要手腕,」梁精寅將狐狸般的雙眼瞇出一條縫,血色的瞳仁透過那細長的縫隙盯著犬神那雙隨著心境變化而更加誘人的唇:「我要你。」
嗯?
年輕吸血鬼的反應令金昇玟意外,他原本以為餵餵手腕上的血後便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判,所以當自己的嘴唇被對方封住時,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是在報復我剛剛戲耍他嗎?
「嗚唔!...嗯哼...」胸腔的空氣逐漸被失控的吸血鬼奪走,金昇玟舉起手推著梁精寅不斷壓過來的身軀想讓兩人隔開一些距離,可在意料之外、堂堂山犬神竟推不開一個才剛滿500歲的吸血鬼!
可小梁氏到底還是年輕,對接吻毫無章法,只是一昧的將金昇玟的嘴唇貼合包覆胡亂地攻城掠地,抓不準訣竅便不自覺的與所需的熱源貼近,導致金小隊長幾乎要缺氧窒息只好伸手掐上吸血鬼的脖子。
渴血症帶來的寒意比想像中來得更劇烈,金昇玟沒想到只是觸及脖子的那一瞬間就被凍的打了個冷顫,連指甲都被凍紫了,自己可是體溫偏高的山犬耶!
梁精寅把犬神禁錮在雙手之間,含著那溫暖的嘴唇變換著角度啃咬著,因為體內太冷就忍不住將舌頭伸進去席捲對方口內的溫度,山犬偏高的體溫與唾液讓他一吞再吞,失控的幾乎要將金昇玟給真空保存,直到被對方掐住脖子才勉強停下。
「我要窒息了梁精寅!」
吸血鬼因動作被阻擾而略有點不耐的將金小隊長的手扳開,側頭瞇眼的抬起下巴,血色瞳孔在力量轉變下快速成了一道直線,如貓一般的眼瞳卻同蛇似的盯著,將那指甲都凍成紫色的手指放入口中用牙尖頂著:「可我好餓。」
「所以不是說先餵你一點血嗎!」不知道是被眼前的吸血鬼給迷惑還是被直視的毛骨悚然,金昇玟咬著牙根施力想將手抽回,卻被牢牢抓著任手指逐漸凍至僵硬:「你放手!」
「我不要,」梁精寅的眼睛細長、鼻子跟下巴都尖尖的,整個五官看起來銳利非常,使他只要冷下臉來就可直接為冷酷無情這個人設代言:「我們既然綁定血契,那就是彼此的唯一了,你未來只能看我一個人。」
金昇玟對這可笑的發言不予置評,等了一陣發現小梁氏的表情依然正經才驚訝地問他:「你這是要跟我結婚的意思嗎?」哦,成為吸血鬼富翁家族的一份子好像也不賴?
梁精寅克制著想吸血的衝動點了點頭。
「如果我喜歡上你的話,我的佔有慾會很重哦。」金昇玟先來了個下馬威。
「求之不得,我巴不得你現在就喜歡上我。」氣息不穩的梁精寅轉移視線盯著金小隊長的脖子,上次留下的洞口尚未癒合讓他看得心癢難耐:「金隊長這麼喜歡惡作劇的話,要不要跟我打個賭呢?」
梁精寅看著金昇玟挑起的眉梢,露出獠牙往前靠近:「既然都被綁定了...那就試著喜歡上對方吧,以一年為限...誰先喜歡上對方就輸了。」
「輸了會怎麼樣?」
「輸的人...要在下面。」
「...好,我跟你賭。」
梁精寅在金昇玟答應後低頭湊到他留有牙洞的側頸處,張口對準一咬,牙尖再次刺破那稍微癒合的傷口引出鮮血,嘴唇覆上肌膚不留有一絲空隙的用力一吸,帶著神力的鮮血隨之充斥口腔與喉嚨滋潤了他乾凅的喉間與安撫了結凍症狀。
寒霜消退,神族與血族的契約也正式在兩人都同意的情況下再次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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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三個月後,黃鉉辰拎著一大袋麵包走進梁氏集團,他帶著迷人的笑容進入會客室興奮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小麵包!新婚快樂~」
小課長梁精寅羞澀地笑了笑,慣性地與黃鉉辰擁抱後接過那一大袋的澱粉食物:「怎麼買了這麼多?」
「都是你喜歡吃的,而且現在是兩個人一起吃了嘛。」黃鉉辰笑彎了眼,一臉親和連那顆魅惑人心的淚痣看起來都如此親切:「我看看、幾個月不見你都瘦了...」
「呃啊!」
正當黃鉉辰準備捏上梁精寅的手臂時,一旁站著的金昇玟忽然發出一聲慘叫,兩人轉頭看去發現金昇玟正握緊拳頭靠在牆邊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這是怎麼了?」黃鉉辰露出擔憂的八字眉,一張漂亮的臉透著關心。
身為山犬丈夫的梁精寅倒是冷下了臉,不悅地說:「他沒事,只是想了些不該想的。」
不等黃鉉辰反應就直接轉身開門道:「我去幫他拿藥,鉉辰哥沒事就早點回人魚族吧。」
「欸?這麼快?我連杯水都還沒喝耶、小麵包?...小精寅?」
黃鉉辰錯愕的伸手摸了把空氣,看著梁精寅氣噗噗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輕呼了口氣抬手將瀏海往後一梳露出光潔的額頭,一雙眉眼從如沐春風變作陰狠厭煩:「裝夠了吧?」
「嗚啊~在裝也是沒你會裝啦,小麵包知道他的人魚哥哥這麼兇的嗎?」
黃鉉辰轉身與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的金昇玟對視,借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山犬神,語帶嘲諷的說:「我這個人魚哥哥兇不兇對他來說可能傷害性不高,但你、聽說已經辭去刑警的職位跑來當精寅的貼身保鑣?」
「搞笑,每天吸食神血的吸血鬼還需要你保護嗎?想天天待在他身邊就直說,佔有慾這麼重,」黃鉉辰刻意挑起眉梢:「小心吸血鬼報復。」
金昇玟聞言皺起好看的眉頭,威嚇的露出犬牙:「我的事還不用你一條魚擔心,沒事少來煩精寅,我以神的名義警告你!」
黃鉉辰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早一點告訴他你喜歡他,依照我看了這麼多年的電視劇經驗來說,通常瞞到最後的都是追妻火葬場!」邊說邊移到門邊,他實在是懶得跟這個愛找事的神族多說什麼。
從找上自己套梁精寅的情報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山犬神心態有夠詭異,喜歡不追反而要去製造意外?真的是神生漫長、沒事找事做,遲早把自己作死!
「真發生了,那我就去追。」金昇玟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靠著扶手支著頭擺出一副送客樣:「現在我只計劃怎麼讓精寅先開口對我說喜歡,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語畢,金昇玟就朝黃鉉辰揮了揮手讓對方一路好走,美豔的人魚對那敷衍的揮別翻了個白眼,瀟灑的甩頭將髮絲餘香留在了門邊。
金昇玟收回犬牙,摸了摸脖子側邊因受到梁精寅熱情舔吻後而癒合的牙洞想著:為了我的“家庭“地位,還是再讓我瞞個幾個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