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人生-《坂本龍一:OPUS》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走進影院非常晚,踏進影壇非常晚,認識教授非常晚。在那些無處都是坂本龍一的時候不認識坂本龍一,但有幸終將能走進影院聽大師的謝幕。


果不其然,是一部從頭到尾彈鋼琴的電影。與其說是電影,更像就是線上版的音樂演奏會。

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走進去,只為了等那倒數第二首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好像說喜歡坂本龍一是一件很文青的事,但在影院中哼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的,睡著的,吃美食的人們,還有不斷睡睡醒醒開始神遊的我,才是真實的人生。

平凡人。


電影開始,認真的盯著鏡頭打開耳朵,告訴自己絕對不要睡著。然後忘了第幾首開始,進到一個不知道是在幻想還是想做夢還是醒著的境界。畫面上的臉,都能看成是一幅風景。從隔天想到看西卡那一天,做著很短但總是從一半開始醒來沒多久就會忘記的夢。


還不斷被增強的鋼琴聲嚇醒,甚至想著大概知道我們會睡著所以有起有落。到後來都不知道腦袋在上演哪一齣。


直到倒數幾首歌,應該是末代皇帝我終於醒來,因為末代皇帝和聖誕的開頭超像。在那時候完全醒過來,還一邊想著該不會錯過了吧?


看著漸暗的場景中的檯燈,就像一輪滿月。

想起很有興趣的,教授寫的書。


看著他看似克制卻激情的彈著鋼琴,想著,鋼琴師也是把所有感情都放在指尖上了呢。不能開口,強忍著激動的心去敲打鋼琴。

會不會憋出內傷呢?失語的演奏者,會不會也想像歌者那樣吶喊出來。


直到了那到數第二首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其實我第一次聽這首歌就是電影中的版本,只是後來才知道,原來那是電影中的片段。

但大螢幕聽,雖然一直有隔壁廳的干擾,但還是很感動的,濕了眼眶,想起,覺得自己平庸,感動卻真真實實。

是軍官對俘虜說,快把衣服穿好的時候,是在最後,向他敬禮的時候。是原向Mr. Lawrence說最後一聲聖誕快樂的時候。


我喜歡《俘虜》很大的原因,是不論是鋼琴獨奏還是原曲如真的戰地鐘聲,都敲在我心中的痛處,是沒辦法言說的,卻刻骨銘心的情感。

真真實實。


卻覺得自己如此平庸。


然後我想起了,張雨生的大海這首歌之於許許多多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

他們是不是會像我一樣,聽著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一樣想哭,因為喚醒了回憶,還是對張雨生同樣的想念的情緒。

我們能說這種感覺是虛假的嗎?


每個歌手或許都想抹滅代表作與自己的關係,因為那不是完全的自己,

但三十秒想出的旋律成了一生的簽名,

被迫做的音樂成了揮之不去的,可以代替姓與名的存在。


但那些真心愛著的人是假的嗎?


黑的看不見邊界,白的看不清臉龐。

灰色是溫柔的顏色,看清楚紋理,像能想像觸感一樣真實。


Merry Christmas, Ryuichi Sakamoto.

Vita brevis, Ars Longa.


覺得自己渺小,直到那一天,

不想成為黑,想成為灰。


raw-image


去看這部電影還有一個理由,給自己一個歌單去聽坂本龍一。

我很喜歡廖偉棠寫的電影導聆,關於《俘虜》,還有電影的結局。




電影:坂本龍一:OPUS(2022)

觀影日期:2024年3月15日

2024年3月16日寫於Instag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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