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直接走進西方電影及音樂界的亞洲音樂人，我認識的不多，坂本龍一（Ryuichi Sakamoto）是其中一位。不但他自己在日本創作的音樂受西方樂迷和音樂人尊崇，他還打入美國音樂界，直接受聘為多套荷里活的電影製作配樂，這些作品分別贏得奧斯卡、英國的BAFTA，美國的格林美音樂大獎等等。
是我不好，這些年沒有緊隨他做他的忠粉。無法做他的粉絲，是因為有些作品我根本聽不懂，也有些是太過淒涼，聽了會很沉重，所以我只挑了比較容易領略的曲目來聽，熟悉的只有他部份作品。沒有深入及全面認識這位音樂人，但，我還是很想寫一寫坂本龍一。
閃耀的年輕人
記憶中就是那年少氣盛，驕傲地彈奏着自己作品的那個他。
就看這個早年演奏電影《末代皇帝溥儀》（The Last Emperor ）其中一首插曲的表演，那個速度，那副表情。
又或是酷到不得了，前衛到做實驗音樂的他。由出道時的電子音樂組合Yellow Magic Orchestra，至其後與日本及世界各地的音樂人合作，在傳統古典風格與當代音樂皆有創作。
然後就是荷里活的成就，包括參與為1987年電影The Last Emperor 配樂而獲得奧斯卡最佳原創音樂。
腦海中就是記着這個很cool，才華洋溢的他。
歲月的洗滌
多年之後，我再留意坂本龍一是在2020年，收看了他當時在YouTube舉行，為慰藉因疫情孤獨地困在家裏的人而設的免費線上音樂會，名稱是 Ryuichi Sakamoto: Playing the Piano for the Isolated.
音樂會的第一個鏡頭就把我的心凝固了。
鏡頭由天花從高處往下筆直拍攝，觀眾見到的是一部三角琴，琴前坐着一人，因為鏡頭的角度，大家只見到他的頭頂，是全是白髮的頭頂。
【這個音樂會的視頻設定不容許其他網站插入，所以請按此連結前往YouTube直接觀看】
那一刻我才驚覺昔日的坂本龍一，已經變成一位頭髮花白，圍着頸巾的長者。
然後，他緩緩的開始彈奏。
以上連結的視頻就是以音樂會的開場曲《Andata》開始，在坂本龍一的演繹下，音符與音符之間的停頓，就像給大家空間來領悟那餘音，來消化裏面那濃烈厚實的情韻。
這個畫面就一直留在我的腦海中。
是次演奏之後，我翻聽坂本龍一其他近年的演奏及錄音，覺得他是改動了拍子，同一首歌曲近年的演奏比起原版為慢。
所表達的情感亦有改變。也是同一首歌曲，近年的演繹是抹走了早年錄音的抑揚頓挫，看似淡然的空間感所表達的情懷，卻是另一種牽動人心的張力。就連廣為人知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主題曲，也出現了這種蛻變。有興趣的讀者可以按以下連結試聽這兩個版本。
最後的樂章
坂本龍一在2014年休息一年，醫治癌症。他於2021年第二度患癌，噩耗最終在2023年4月傳出，坂本龍一與世長辭，終年71歲。在最後的兩年，雖然有部份音樂會取消了，但他依然有與各地的音樂人合作。
如果將坂本龍一與也是馳名世界的另外一位日本音樂人久石讓比較，二人的創作範圍相若 ，大家皆有編寫管弦樂演奏的電影配樂，另外各自亦有發表以鋼琴為主的音樂。久石讓的作品甜美悠揚，開懷舒暢。坂本龍一也有優美的曲目，但感覺上悅耳得來是帶着傷痕，有些則是抽象得有一種莫名的距離感。
慚愧我未能好好領悟這位大師多樣的創作，這篇文章只就着我有感的部份抒發，希望坂本龍一的樂迷們能夠見諒。
參考：
“Ryuichi Sakamoto shares a concert film to watch in isolation.” Dazed.
“Ryuichi Sakamoto”. Wikipedia.
很感謝你讀到這兒，讓我的文字能夠與你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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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黃璧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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