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不管是誰在讀這篇文章的時候,可以點開這個連結聽我很喜歡的歌。
這篇文章,僅僅只是想寫下這些年來我對他的感覺,我還想稍微回首看看過去發現的事。最後也想向他道謝,並好好放下這段沒有結果的單戀,跟過去慢慢和解。
為什麼想到呢?是這樣的,星期六,我剛結束我的AI藝術報告。我選擇的主題是:「末日來臨前的三十秒」老師說了:「重點是那三十秒!」我想來想去,我決定把這個主題改成「末日來臨:最後三十秒的抉擇」開始生成我的作品之前,我就問自己一個關鍵的問題:「我想透過我的作品傳達什麼?」是末日來臨前的情景嗎?是人類最後的結局嗎?是荒蕪的世界又或者是日夜不休的戰爭嗎?不是。
我想說的是,末日來臨前,迫於時間的緊張,面臨最後的結局,我們會做出什麼選擇呢?我想這就是我想帶給我的觀眾的一個核心的思考價值。有些人會選擇和親人和陪伴他的狗狗把握最後的時光,有些人選擇和愛人牽著手一起走向最後的爆炸,有人選擇在正在龜裂的大地上穿著當初和對方結婚時的禮服擁吻。這幾年來,台海間的緊張關係、天災、隨機殺人事件接連發生著,讓我好怕死亡。
我想每個人心中永遠會有一個位置留給當年喜歡了好久好久的那個初戀吧。但過了好幾年,都沒勇氣說出口,害怕被拒絕,害怕當不成朋友。我到現在也還沒說出口呢,誰叫我們都是男生呢,而對方還是異性戀呢。我還想跟他當朋友,我不想他討厭我,所以這幾年一直守著這個秘密。
想當初,我坐著教室,從教室昏暗的窗戶看到他從走廊上走過。那應該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我記得是國二的時候,想想我都21了。當時的班導師很兇,他不准我們分心望向窗外,我只好趕快收回我好奇的眼神。但每次當你走過去,我都偷偷看著你,時間久了就變成了沒人知道的祕密。就這樣默默關注你好久,突然有個機會可以跟你講話,我完全講不出話,我擔心我的心跳聲被你聽到,於是我結結巴巴著說了幾個字,就這樣跑走了。我在幹嘛?好丟臉,他一定覺得我很莫名其妙吧,我的第一印象沒了,我應該沒機會認識你了。我後悔死了。但是…有一天,你突然從窗外向我打招呼,我驚慌失措的愣在原地,你一定以為我沒看到,其實我有,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在這之後,我就開始冒著被班導罵的風險偷偷看著你,偷偷跟你打招呼。這就是一開始的我。
我們開始慢慢變熟了,我發現我們在同一間補習班。喔不,其實我是為了你才去那間補習班的,我好像就藉著我媽廣大的人脈,跟補習班的主任也就是老闆。跟他說,周末的時候我也想跟你還有你的好朋友一起在補習班自習。狀況還是一樣,我還是沒辦法好好跟你說話,常常胡言亂語,常常緊張到我沒辦法呼吸。老實說,這麼久時間過去,只要遇到你,我還是會臉紅心跳。但我是個一名很厲害的演員,我裝得很好,你感覺都沒發現。每次都很期待跟你一起讀書,每次都沒辦法好好讀書。但沒關係,見到你,我就很開心。
我開始抓住所有能跟你相處的機會,儘管常常都只能遠遠望著你。我沒辦法主動跟妳講話,光是靠近你就覺得窒息。我常常跟你們班的同學越來越好,常常跟你們一起出去,但你常常不在。我偷偷問你的同學們你的近況,最主要還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你約我一起打籃球了,我知道你都會和你的朋友們去你的國小母校打籃球。雖然我根本不知道怎麼打球,身高不到一百七,我還是答應了。一開始,我完全不知道站在球場上幹嘛,我開始裝忙,完全幫不上任何忙。心想,不行,我要做什麼。我開始盯著球,我開始努力跑跑跑去搶球,然後再亂丟。雖然真的很尷尬,但我做了點什麼,我很開心。後來,在友善的大家的鼓勵下,我開始投籃。大家都對我很包容,他們都不故意不蓋我火鍋,讓我專心投籃。進球的時候,大家都為我歡呼,我真的很謝謝大家。再後來,隨著我的準度提升,隊友們都慢慢信任我,把球傳給我投籃。身材高挑的你,總是在籃下努力把別人撞開,再把球傳給我。當下,我真的真的很開心。雖然我常常在失分的時候,責備我自己,但你好像看出我的落寞,對我說,開心打球就好。
我好像在無理取鬧,有一次,我在家吃完飯,你傳訊息問我要不要打球。我立馬答應,我馬上跳起來出門。到了球場的時候,你們好專心在打球,你們都不知道我到了。就這樣,我一直等,等了好久,還是沒人要理我。當時我一直想,你要打你就自己加入阿,可是他們人數剛剛好。我好生氣,為什麼不理我啊啊啊。要不要就這樣回家,反正沒人理我。最後我成功加入你們,但我還在生氣,我故意不傳球給你,我故意不投進。在我發現你好像看出來的瞬間,我害怕了。在回家的路上,我都不敢跟你說話,也不敢走在前面。就這樣不了了之,我也忘記這件事了。
我好懷念那段時間,不只懷念有你的存在,也懷念認識的大家。懷念著我們在球場比賽著,流著汗,一起歡呼著,一起聊天。我也懷念我們一起走回家的那段時光。那段時間我很開心。
那個時候,用Messenger聊天很流行。我每天不想讀書,也不想玩遊戲。我只想跟你聊天,我還記得我們每天都聊到好晚好晚。因為怕被我媽看到,我都偷偷躲在棉被裡,忍著悶熱傳訊息給你。時不時,我都會搞很多小動作,某一天突然改了你的暱稱。再後來,我把表情符號改成害羞的臉。但你似乎都不痛不癢哈哈哈。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你會日復一日跟我聊天聊到這麼晚。我一直懷疑這之間的原因,但我也沒多想,就這樣一直聊著聊著。我覺得我們好像越來越認識彼此,但其實在現實生活,我們很像普通朋友。這樣也好,畢竟我還是沒辦法好好跟你說話。
時間飛得好快好快,就這樣畢業了,我問了你要讀哪裡。因為我也想繼續跟你在同一間學校念書。但命運總是不會順著我們的心意走,我沒考上。我很難過,我哭了一個禮拜。我也忘記那個長假我在幹嘛,我的心情如何,也忘記我怎麼度過這個難熬的過程。眼看高中時光也接近倒數了,回頭看,我們高中三年都沒有聯絡呢。我只能偶爾從朋友口中得知你的近況,我也拉不下臉皮主動傳訊息給你。我很少會記得別人的生日,但我每年都準時跟你說生日快樂。
一路來到大學,我跟高中認識的男友到了台北生活。大一這年,就被他毀了,我過得很痛苦,只有幾個同學知道。直到我爸媽知道這件事,他們馬上逼我回家,回家之後,我開始鬧,他們罵他們的,誰都不讓誰。那段時間真的是我人生的低谷,我知道我看錯人了,我受傷了。但我一直跟我自己說,我學到寶貴的一課。
我有個無話不說的朋友,不管我遇到什麼困難,什麼煩惱,她永遠在我身邊陪著我。某一天我們聊到了你,我開始說了好多好多故事,越說越是想念。我停不下來,甚至莫名的鼻酸,我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傻。說著說著,她說,約他出來啊。一想到可能要見到你,我就沒辦法好好說話。我沒辦法我啊我阿我不敢,我。在我朋友積極的慫恿下,我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力氣,我傳了訊息給你,你很快就答應了。
於是我們動身前往你的所在地,當我走下捷運,我一度想逃跑。我不敢,我不想面對,我怕我再次動心,又再次受傷。我躲在廁所偷偷看你來了嗎,直到看到你出現。我腦袋一片空白,我要幹嘛,我要回去,怎麼辦,我心裡把我這輩子知道的髒話全部罵出來了。我走出去了,我跟你說嗨。我看出來你變胖了哈哈哈,就這樣尷尬地走到了餐廳。我還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我還是在亂講話。我腦中沒有我們吃飯的記憶,我完全斷片了,我只記得你付了餐費。
後來,我們去看了電影,電影是我選的。電影票也是你線上訂的。到了結局的時候,我哭了,我朋友因為沒興趣,於是她發現我哭了,她回頭看了整個電影院,只有我在哭。我覺得我超白癡,我又哭又笑。因為不想被你發現,我把全部的情緒壓下去。
莫名其妙的我們,就這樣搭了火車去九份。你又出了火車票,我記得我的ig貼文還有那時候的照片。那時候覺得這種快樂真的好單純,不用做什麼就很開心。你還是幫我們出了計程車的錢,豆花也不放過。因為一直有點緊繃,我提議去買酒喝,想把自己灌醉,但最後我在火車上昏過去了睡著了。你在某一站下車了,我忘記了,下車發現你不見了。
就這樣,我們到現在都沒見過面了,我想以後可能也沒機會了。但我滿足了,我打算放下了。我打算寫這封信給你,直到你自己發現哈哈哈。也很謝謝現任的男友這麼體諒我,這個計畫也是他提出來的,他也知道我沒有精神出軌。我們現在很穩定很幸福。
我要來結尾了。十年,說要馬上放下是騙人的,但我會努力放下的。我想我會在最後的三十秒,拿起手機,毫不猶豫撥下他的電話,說:「謝謝你,我喜歡你。」
最後我還想說一段話給你。
嘿,謝謝你看到這裡。謝謝你讓我認識你,讓我有機會可以跟你一起周末讀書還有打球。謝謝你一路以來默默對我付出的所有,我真的很感謝生命中能有你。我自己覺得國中那時對你的單戀對你來說可能有點變態,希望沒有造成你的困擾,也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壓力。謝謝你對我這麼掏心掏肺的跟我揭開你的傷疤。寫這封信時,我也不奢求你可能會做出什麼反應或是傳訊息給我。我想說,我很懷念以前的時光,以前付出這麼多的心力的我很開心,希望你也一樣開心。最後,謝謝你當我的朋友,我可能不敢繼續對你說生日快樂了,但你還是要開心。希望你能愛自己,希望你工作讀書都順順利利,還有健健康康的,可以考慮交個女朋友。每天開心最開心。
就這樣了!我曾經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