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話唬爛,只有在最關鍵的一分資訊摻入個人記憶、內心獨白、家庭故事、私密歷史、自我認同,是不是揭露自我的好方法呢?依複象公場《打人的狗》看來,應該不是。
根據王珩受訪文,《打人的狗》是一齣單口相聲,也是一齣王珩個人私密記憶與話唬爛交互編織的作品。
真正高明的謊言,九分是真,只有在最重要、最關鍵那一分資訊錯置造假。然而九分話唬爛,只有在最關鍵的一分資訊摻入個人記憶、內心獨白、家庭故事、私密歷史、自我認同,是不是揭露自我的好方法呢?依複象公場《打人的狗》看來,應該不是。
一開場,由王珩扮演的戲中角色「王衍」對著滿場高雄人唱出「高雄舊名『打狗』之名由來」的《打狗之歌》,以一首完全瞎扯蛋的歌曲,企圖「喚醒」族群記憶。既然歌是新編的,由歌曲衍生的族群記憶自然也莫虛有,偏偏新編辭曲又未能有效擊中觀眾笑點,空中迴盪著尷尬的沈默。若以單口相聲為檢視標準,缺乏笑聲的開場顯然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唱完《打狗之歌》並且抱怨現場觀眾竟然都沒聽過之後,王衍開始談及與父親的互動,父親前往中國找機會,但並不成功;王衍也談及自己的學舞經歷,先踢踏舞、而芭蕾舞、而中國舞、又學了現代舞。無論是父親前往中國的理由,或是王衍學藝的每一次轉折,理由要嘛光怪陸離,要麻過度遠大抱負,雖說現實生活有時比小說戲劇更加不合邏輯、難以解釋,然而受開場顯然偽作的《打狗之歌》所影響,只覺得《打人的狗》任何一段荒謬誇張或偏離常軌的橋段,都該如同《打狗之歌》視為偽造虛妄,完全不可能聯想到這是演員王珩的私歷史、自我揭露,更糟的是,這些極盡誇飾的段落,始終未達觀眾笑點,笑聲零星。
又根據王珩受訪文,踢踏舞源自美國,象徵王衍對美國的嚮往,中國舞除了是王衍母親的要求,也是王衍尋根的過程,學現代舞,王衍才發現有在歐美市場受歡迎的舞蹈,是摻和了東方原素--包含武術功夫、民族舞蹈、毛筆書法--的舞蹈。然而,若是對舞蹈了解不多如我,難以從踢踏舞的起源看出關於崇尚美國意象,而以芭蕾舞寫中國字,倒是讓我聯想起同樣以舞蹈書寫中文雲門舞集的《行草》,同時再一次,深感自己對舞蹈了解不多,不明白在舞蹈界《行草》有什麼爭議事件或八卦,值得作為單口相聲的段子?
透過大量唬爛、偽作,顯然難以揭露自我;自我定位為單口相聲,然而譏諷不足又撈不到觀眾的笑點。期待傳達的內容未能全數傳達,期待達成的效果又不如預期,《打人的狗》戲如其名,讓人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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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李承寯
導演:李承叡
共同創作/表演者:王珩
前期共同發展人員:鄒青紜
戲劇構作:汪俊彥
燈光設計:王宥珺
音樂設計:劉子齊
空間設計:洪敏樺
視覺設計:徐英祥
排練助理:黃郁涵
執行製作:陳思妤
特別感謝:温承翰
指導單位:文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