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我睡覺必須抓著另一半的手,若他不在,我會擔憂害怕流淚到身體沒電然後昏睡。
試過抱娃娃、抱枕頭,但效果不好,後來我開始找一些喜歡的聲音。
剛開始是聽人咬冰塊、冰沙,也就是所謂的asmr,把音量降到最小,在寂靜迴盪的夜裡,有股聲音還連結著自己和這個世界。
好像啟動了什麼,呼吸越來越綿長,直到身體放鬆睡去。
哦,我躺在床上,身體依然是僵硬的,小時候我常想,為什麼上帝造人時,沒有教會我們睡覺時手應該要如何收放,怎麼輾轉反側,我都感覺手的位置不對。
但,我只要有手牽著就好。似乎注意力就轉移了,聚焦在手心的溫度、掌肉的彈性、揉揉捏捏,我又睡著了。
結束一段感情後,我發現,原來從別人身上得到的安心感會用完,會不夠,會永遠無法饜足。
沒有音檔的時候,聽著自己的呼吸,全是緊張焦慮;有或沒有,我的感覺都相同,我從沮喪到釋然,走了很久。
W出現的時候,拜長年訓練耳朵之賜,聲音的之微末節我總能聽得很清楚,啊,我很喜歡。
上一次退開感情,我以為自己瀟灑自然沒有半點傷,但回憶像是一場又一場的拳擊賽,我不只風中凌亂,還精神分裂,外在世界橫移的是工作時間,我的心裡是永夜。
我切換的很好,我以為,這回沒有伴侶在身邊提醒別逞強,只在W的歌聲裡淚流滿面,我不好,但還好沒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