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brý den. Vítáme Vás!" 還在猶豫是否踏進去咖啡廳時老闆大聲用捷克文跟我說歡迎。
還在門口佇足的我不由得踏進店裡，簡單明亮的擺設，還有清楚標示的早餐價格。
「你從哪邊來的呢？」「台灣，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我才和家人去台灣旅遊3個禮拜，很漂亮的國家。」
他是Daniel，是早餐店的老闆，也是剛從航空公司退下來的機師。在5月時他和家人以自助旅行方式繞了台灣一圈，就連綠島都在旅遊雷達範圍之內，我真心佩服。
「這家早餐店是我的副業，」Daniel一邊說著一邊炒蛋，「我們在靠近森林的地方租一間房。」他指著不遠處的一片蓊鬱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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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前幾年的疫情影響，旅遊業、航空業大受打擊，Daniel整整兩年沒有航班，那段時間的薪資僅僅只有原先的10%。不確定性盤桓，公司進行人事精簡，幾經考量後Daniel選擇優退方案，在他42歲時離開職場。
「會覺得我很蠢嗎？就在我決定離開原先航空公司後，德國一家廉航有來找我，包括我哥哥(他哥哥也是機師)跟我談過，只是考量出勤30天休息10天模式，能留給家人和自己熱情的時間太少，最後決定婉拒。」
他的太太是舞蹈家，有個12歲的兒子，而Daniel自己在去年底加入劇團。
「任何選擇都有代價，你看到的自由要能對人生負責，有些人罵我很蠢，也有人說好羨慕，總之太太小孩支持最重要。」
話題一轉，Daniel聊到近幾年歐洲很多地方房價熱度竄升，在德國、奧地利很多人用青春和辛勤工作換30年貸款。
「租房買房，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過我常在思考什麼是擁有？大半人生黃金期為房貸操勞、擔心工作是否能一直穩定，用人生抵押一個屋子，如果這是人生的形狀，我又能真的擁有什麼呢？」
先別管這些，我的早餐上桌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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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iel認為旅遊是人生的養分，他每年都會帶著太太或兒子旅遊，除了歐洲本身的德國、匈牙利、奧地利、法國、喬治亞等，其他如摩洛哥、厄瓜多、日本、泰國都留過足跡，今年暑假將會和兒子到巴西和秘魯，這是一份兒子就讀中學前的禮物。
「在不同文化的環境裡可以激發很多想法，能夠看到自己有有哪些不足、哪些過多。你看，我和太太會寫心得，兒子也會繳報告給學校。」說著說著Daniel用平板展示圖文並茂的心得。
我好奇問著，難道不用考慮錢的問題嗎？他帶著有些驚訝的神情。我趕緊補充，「你的決定我很佩服，旅遊需要預算，你怎麼規劃？」
不知為何，霎時間我自覺問了一個奇怪問題。
「喔，很簡單，少花錢！」Daniel的答案化解我的尷尬。
「旅遊不等於跑到國外花錢、我們幾乎沒買過紀念品，我們喜歡吃當地食物，像是台灣早餐！自己規劃行程，訂票租車都沒問題，上網查、問人等等都是旅行最大樂趣。」
「我們租房子，每過幾年會到一個地方居住，下一次大概是兒子上大學的時候。就因為定期搬家，假設囤積很多物品，打包只會費時又費力，每次想到這些都會告誡自己，所以開銷可以減少很多。」
豐盛早餐搭配Daniel各種不藏私的生活想法，我不禁對生活有新的憧憬畫面。
吃完這頓早餐，似乎上了一學期的哲學課程，Heibon分享給每個追尋自由的你：
- 當生活變簡單，焦慮和花費會同步減少。
- 用「體驗人生」來思考未來規劃，而非不虞匱乏的生活。
- 因為人生中不可控的部分比我們能預期的多出太多，更應該把握當下。
- 自由無價但絕對不是免費，做自己的選擇，不要找標準答案。
- 快樂可以是樸實無華，但不用枯燥。
- 旅行是人生中最佳input。
- 吃早餐是生活的大事。
- 有選擇權的人，才是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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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我們好像都只是被迫地選擇，以為的自由只是從框架的左上角跑到右下角，卻還沾沾自喜，其實從來沒真正擁有過什麼，只是在選一個貌似不會出錯的答案。」
「我7月在布拉格有演出，記得來看喔！」爽朗的聲音從廚房傳出。
我在捷克的美麗小鎮，遇見自由的Danie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