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抽象的、形容詞的、氣氛、顏色等通通不能理解。他看到的是大人的樣子,很清楚他們的特性。以下是我說的:「在成為大人的過程,還有為生活、生存的磨練中,將許多的人性都磨掉了,剩下的就這些,具體的東西和數字。」
他畫的蛇吞了大象的圖,大人看不懂,就是第2張,他都將裏面的情形畫出來了,也看不懂,不承認。反正他們大人們認為只要是小孩子做的事情,加上他們自己沒看過的,不知道的,一概認為是錯誤的、亂做的、沒價值的。
大人自己因為沒有想像力,看不懂,而否定小孩畫的,害得作者從此不再畫畫,放棄畫畫的心願。大人看不懂,除了否定外,只會催促小孩去做這個,做那個,轉移注意力啊!會叫小孩去做什麼,表示自己有權力,而且叫小孩去做什麼,可以支開他,免得又被問問題,自己回答不出來。
看到這句話,好像說反了,小孩反而安慰自己說,對於大人要有很大的耐心,對於「大人」的特質,有比大人自己本人有更清楚的認識。已經是大人的人看到這裏時,會不會反省一下自己呢?或是只看得懂數字的人對於這本書根本看不下去,已經失去童心很遠了,自然就不會看到這句話;喜歡這本書的人都還保有或多或少的童心、人原始的樣子和想像力,平時對於一些只看得懂數字的大人也不以為然,或許對於這句有共鳴哩!
飛行員將成人看得很透徹,又肯定,又絕望,變為成人好像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會變成固定的樣子,就是僵化,對於有童心和童趣的人來說,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飛行員說他一人獨居,連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小王子在他的星球上,也沒有其他的「人」,2個人都是獨居的,碰到了朋友,雖然只有短短地相處8天,他將小王子認定為他的朋友,如果將朋友忘掉的話,是令人感傷的事,飛行員一再提到大人或成人如何如何,其實他沒有成為那樣的大人,才看得出來那些大人的特性啊!
飛行員說他碰到初認識的人,用蛇吞了大象第一張圖來測試一下對方的情形,我說他用這個方法是很聰明的,可以依對方的反應來調整自己說話的內容和說法,很聰明,這樣免得浪費力氣,說了對方聽不懂的話,還能得到人家的歡心,對方覺得和他很談得來。
我也一樣,只要碰到可能會再聊下去的人時,我會提到開放式關係,開放式關係是不只一個伴侶,大略說明一下,看對方的反應,而決定接下來我要跟她說什麼?怎麼說?說到什麼程度?這是最快速又有效的測試法,哈!
幾年前,有朋友H招了讀書會,地點在我的工作室,她邀我參加,本來我不想讀書,剛好那時候在看<渣誌:七十八個不正常的哲學問題>,想說可以讀這本,用抽的,抽一個問題,一個人唸完問題後,請每個人寫下自己的看法,寫完後,各自唸自己寫的,再唸書中的解答。
至於進行方式,我提議,不要規定大家都讀同一本書,每個人輪流主持,選自己要讀的書,事先列出書單來,其他人要看的話就看,不看也沒關係,就聽一聽,有話要說的話可以說。書談完了,還有時間的話就聊天。她同意,我們各自去邀朋友來參加。
陳選了<小王子>,我去圖書館借了2本來看。要讀<小王子>那天,H一到就嚷嚷:「這本書有什麼好看的?為什麼要選這本?」當時陳正在白板上寫字,將要討論的大綱寫出來,沒吭聲,繼續寫她的。
我心想,H怎麼這樣?她以為她說<小王子>沒什麼好看的,它就一無是處了嗎?呈現出來的是她自己沒看懂啊!難道全球賣了那麼多本的事實,買書的人都是笨蛋嗎?而且她是這個讀書會的召集人,照顧每個參加的人是她的責任,她沒搞清楚,我是提供場地租借的人,沒我的事啊!她這一嚷讓我多認識了她。
後來整理新店家裏的書櫃時,才知道我買過這本,完全不記得。是少數幾本保留的書,沒將它丟出去。最近將它拿出來看,更看懂一些,有話要說,所以寫下來。
小王子/安東尼.聖艾蘇伯里著,曲愛琳譯,萬象,1992年
作者攝自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