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月來,我在家裡的時候,多半在閱讀文友惟喆分享的電子書:奧蘭多.費吉斯《古拉格之戀:一個愛情與求生的真實》、赫爾岑《往事與隨想》(三卷本)、托尼.朱特《戰後歐洲史》(兩卷本),因為桌上型電腦界面大,比閱讀較不傷眼力,但讀個兩三小時,仍然需要中場休息。之後,換成閱讀紙本書,也算是另類的休養吧。昨日,我讀畢奧利維埃.羅蘭《古拉格氣象學家》,心情很是複雜。與其說,這是我與讀完好書後慣有的依戀不已,不如說,我許久未被那種難以名狀的哀傷與憤怒給占領了。
進一步說,難怪中國湖南作家閻連科在評析這部史達林治下的受難者的歷史時,抑壓不住敢於政治不正確的焰火。對我而言,這是一次內心的強大震撼,在震撼之餘,它又具有不可戰勝的魅力,因為那些被我擱置已久的俄羅斯蘇聯經典文學作品又復活起來,它召喚我必須即刻歸隊,重新進入它們的文本世界裡,才能對極權統治體制受難者的靈魂有較深刻的理解。
不過,深度閱讀向來就是這樣。當一個認真的讀者初步掌握了古拉格的恐怖統治,他們自然而然就會直面奧斯維辛集中營受難者的生與死,以及大屠殺與白色恐怖如何打造寒蟬效應的統治格局。毋庸置疑,閱讀沉重而嚴肅的作品,心理負荷就會跟著下沉,儘管如此,面對大寫的歷史本體浩浩蕩蕩而來,小寫的我依然要展開憂傷與共的閱讀。(2024年7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