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明天要上班,真想直接叫外送,然後吐就吐吧...」
我心裡頭正想著,反正吐完了,我還是會再回到正軌。
有時候,這種失衡也是平衡的必需吧?!
我們用標籤套住自己,進而驅使自己、鞭策自己如何做才能與這標籤維持一個完美的距離,抑或是符合這標籤本身隨附的期待值。
比如,我給自己貼上了「飲食失調」的標籤,我的所作所為要馬就是找死似的繼續做一些「喔對!這就是飲食失調者會有的行為」諸如暴飲暴食、催吐;
要馬就是做一些「我在進行療癒飲食失調的事情」,藉此走向與這標籤掛勾,但以普世價值來說是個帶有勇氣、韌性與毅力的動態式互動關係。這標籤並非死貼著我,而我也靠著這標籤去抓取我需要但缺乏的方向感與安全感。
身體會不健康一點,會早死一點,但活那麼久要幹嘛呢?不正好符合我的需求嗎?
就算不是舒服和諧的,那這不舒服與不和諧難道是恆常不變的嗎?
會不會其實有的時候我反而是需要的呢?
會不會有的時候「吃、吐」也能為我帶來一些舒服與和諧呢?
如果吃這個,我已在心裡盤算「我會吐掉它」,或許就要進一步思考「那為什麼我要吃它?」
可能是身心的某部分需要出口。
可能是自己的內在在進行某種抗辯或抗爭,於是透過外顯行為,貌似先接受,事後再將其通通吐掉,排出自己的許可空間。
這無疑是一個可以完美扮演雙面人的方法啊!
用粗暴的方式,不致得罪他人,也不會太與自己過不去。
「吃、吐」其實具備共存的和諧狀態。
當我吃了這個,但心裡並沒有盤算著要把它吐出來的念頭,只是吃完後覺得身體不舒服,所以透過吐來讓身體感受到舒服。
這時候的「吐」是一種和諧劑,而不是抵制劑(抵制那個毫無節制進食的自己)。
說到底,我該理的是吃之前的動機與念頭,而非在吐的時候才在檢討自己。
通常,處在一種「想要吃,同時又想把吃進去的食物吐掉」的狀態,是自己急著想把自己fit到某個「我應該要如此」的狀態而沒有彈性空間的時候。
比如,我好累了,但我應該且必須把這件事做完才能下班。
比如,我不想每天出門上班,但我應該且必須要符合社會與老闆的期待。
比如,我其實並不隨順,但為了不想被貼上討人厭與難搞的標籤,我盡全力演出一個隨順的自己。
太多的迫不得已相加,令人感到動彈不得與失去自由。
這時候食物所能帶給我的慰藉實在太美好了,尤其透過「催吐」,我可以毫無忌憚的吃任何我想吃的食物,犯不著處心積慮的忌口讓我感到無比自由。同時透過催吐,我貌似甭付上任何代價。
當處在「想要吃,同時又想把吃進去的食物吐掉」時,
我需要問的是「嘿!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