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霧非霧
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這場一夜春夢，這泡影般的夢幻因敘述顯得虛無幽怨，但卻在粉色系妝點下，不再哀傷，反倒甜美了起來！
《尤利西斯》（Ulysse) ，文、圖/Alexandra Prichard
有些名字會因為經典作品而被標下註記，成了某種典型代表，然後出現在其他故事被喚起時，似乎多了一層寓意，別有所指，或致敬，或暗喻。像是「唐吉軻德」、「阿Q」或「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這位古希臘神話特洛伊戰爭中的英雄，荷馬史詩《奧德賽》中於戰後返家途中遇海難的主角，來到二十世紀初喬伊斯筆下，成了長篇小說書名，呼應出主角這位都柏林廣告推銷員布魯姆的際遇。
而這本飄散馬卡龍滋味的圖畫書，會描述出哪個面向的尤利西斯呢？剛看封面時，我猜是雪人來逛美術館吧！因為書的正中央站著一個四處張望的白色團狀物，加上樹枝手臂和胡蘿蔔鼻，應該是雪人無誤！至於會有美術館的揣測，則源自一道道立面的場景佈置，和三三兩兩的人們，以我有限的生命經驗推斷嘛～許是看展是也！
那麼「尤利西斯」是指什麼呢？書翻開第一頁便開宗明義講到：「把我做出來的這個小孩對我說：『雪不會降到大城市的。』……然後綻放一抹大大的微笑，在我的臉的正中間種下一根胡蘿蔔。『你就叫尤利西斯！』」
喔，尤利西斯是雪人，雪人是尤利西斯呀！因為此命名，忽然讓雪做成的物件有了悲劇蒼涼感——雪耶，註定只在某種狀態存活；而雪人，它會像神話那般寫下英雄事蹟？還是如敘事詩所描寫展開奇幻旅程？或是跟布魯姆一樣來趟一日街頭漫遊呢？
雪人佇立原地看著它的「造物主」身影遠去，揣想明天那個將它創造出來的孩子再返回時，會有哪些行程與奇遇。（我這裡有些疑惑：我們根據自己的眼界造夢，對於才誕生的雪人而言，它為何能「夢想」出這些內容呢？）
全文盡用「未來式」敘述，直至一股炙愛暖意包圍——雪人頭部墜地，視線傾斜，背景變成藍色，太陽升起，「明天」來臨，尤利西斯攤成一片融雪。
作者正是我上回在Aix-les-bains線上直播說故事那本《好一聲呱！》
（請看先前介紹https://www.facebook.com/1756332388018483/posts/2652633211721725/）的Alexandra Pichard，故事類型與繪圖風格大相徑庭呀！點進作者網頁看更多內頁
https://alexandrapichard.com/filter/%25C3%2589dition/Ulysse
紙本在封面上做了絲絨效果，觸摸起來像時下流行的舒壓小物材質。我的那本自費出版的《這是你的快樂吧》（歡迎成本價購買，每本80元！請看相簿最後一張）也採同樣處理，目的是與故事中的快樂氣球連結。不知道作者選擇此材質的用意為何？是期盼的觸感嗎？
闔上書本，直覺閃進腦海的是——「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是「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這場一夜春夢，這泡影般的夢幻因敘述顯得虛無幽怨，但卻在粉色系妝點下，不再哀傷，反倒甜美了起來！
人生如夢，結局不脫幻滅消逝，可是過程才見真章，要蒼白還是粉嫩呢？
＃本文同步放在我經營多年的ＦＢ專頁【小松鼠法文繪本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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