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12 關於二十多年前那2元的故事

筆者不算是小家子器的人(至少我是這樣認為！)，也不是奧客，因為於我而言，每個人外出工作已經很不容易，很多預想以外的操作操作得好是厲害，操作不好是情有可原，所以應該體諒。

但對於二十多年前的那2元港幣的迷思，卻一直是我和友人這麼多年來仍然會拿出來說的。

話說很多年前，我還是學生，零用錢不多兼職也很有限。某天去了一家漢堡包店點餐，服務生是一個比我個子高但可能比我還年輕一兩年的工讀生。

我抬頭望着他背後的餐牌，想好了就點了要的東西，然後下意識望到他的收銀機前的顯示屏，一股違和感瞬間從我的腦海裡浮現。

因為服務生是先打了2元港幣(約8元新台幣)，然後才我要的餐點。

我問他：「為何加了2元?」

他沒回應，只是從那裡扣回了2元。

後來一切都點好了，我拿出銀包準備付費時，發覺他又將那2元打進去了。

我又再次問他：「汽水去冰是要加錢嗎？」

他也是沒回應，又將那2元從那裡扣回來了。但我看得出他多少有點緊張的神情。

那刻我當然有很大的戒心，找續也格外留神。還好他沒有故意找續時找少給我。

其實他並不好彩，雖然說我每次都會看餐牌在左思右想，但其實10次裡有9次我點的東西都是一樣(理由是我不吃牛肉，所以能點的漢堡就只有魚柳堡和烤雞堡)，所以究竟點完餐後總數是多少我是非常清楚的。

好不容易我買好了，回到座位坐下來，友人也買好了，我就拿這件事情出來說。

友人說「我剛才也是這樣，甚麼都沒買就先收2元，幸好看到了！」友人排在3-4個顧客的後面，我們是分開去買的。

我猜想，那位工讀生可能在稍早前某些原因，在找續上弄錯了銀碼，至令他損失了2元，於是希望透過這方式將這2元賺回來。

我知道很多公司的操作都是收銀服務生如果在錢銀上有差額，是否自己填補的(多了的卻不會讓服務生拿走就是了！)，而當時的工讀生時薪在$60新台幣，所以他希望盡快填回吧。

我沒有覺得他可惡或是甚麼，如果說他沒有承擔自己錯誤的後果的覺悟，這可能是成立的。但十來歲的年輕人，在工作中有失誤，一時間想不開也就只有在「那裡失去，那裡賺回」的想法也是能理解的。

但根據我的猜想，若果我是第一個顧客，他希望將2元打進去的，去到我友人那兒已經試了5-6位顧客，而還是未能成功。我更擔心的是那種高風險操作，趟若被顧客投訴或是被店長發現，那損失的絕對不是2元，而是整份工作吧。

這件事情對我和友人的兩難，也在於當年若果舉報了給店家知道，至少防止後面有無辜的顧客被多收了錢，也讓這位工讀生不應心存僥倖去處理自己的錯誤。

但不舉報的原因，大概是我們真的不知道他背後的故事，那2元會否對他而言是很重要，而對一個有「閒錢」吃漢堡的人來說，那2元會否相對容易付出呢？

事情的最後，我沒有舉報，可能對整個社會而言，我是一個幫兇，縱容一件罪惡的發生。但當年我臉皮很薄，而且總是會想到一些婦人之仁的方向去。換着現在再遇到，我可能會簡單拿出一個銅板說這是打賞，以解決問題又能避免令他繼續錯下去。

昨天我和友人舊地重遊，有趣的是那個店鋪位置仍然是漢堡包店，只是牌子換成了全美最大那間了，更沒可能找得到當年那年輕的工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