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生女的責任與重擔：一個人

我是獨生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雖然生活不算太富裕，但是我擁有父母全部的愛和全心的關注。一直到十八歲的那一年，某一天，下課，客廳裏出現一個小嬰兒，一個被媽媽抱在手上的小嬰兒，爸爸說：「這是妳弟弟。」

是我聽錯了嗎？還是領養來的？我明明是這個家唯一的女兒！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弟弟？而且還相差十八歲。爸爸不想解釋，轉頭出門說，要買菸。媽媽面無表情地說著：「這是妳爸在外面生的小孩，以後就是妳的弟弟。」

就這樣，家裏的成員突然變成四個人。爸爸也許覺得理虧，對媽媽說話，越來越低聲下氣。媽媽對於這個外來的小成員，只是盡責地照顧著，說不出是喜歡？還是討厭？

大學畢業那年，我的弟弟五歲，爸爸已經接近退休。媽媽這幾年，一個人照顧小嬰兒，操勞全寫在臉上，掩不住的憔悴。還好，我已經有工作，雖然不是大企業，但是離家近。

和學長交往，已經八年了，學長想向家人介紹我。我精心打扮，面對對方家長的提問，我單純地老實回答。學長說：「我媽說，以後結婚，妳是不是要負責照顧妳爸、妳媽、還有妳弟。」所以呢？「我媽說，以後我們要養自己的小孩，還有房貸，如果還要照顧妳的家人，會很辛苦。」那你呢？「可是妳放心，我會努力工作的。」我相信了。這年，我二十八。

只不過，二年後，學長和別人結婚了，因為對方不用養弟弟、也不用照顧父母。這一年，我剛好三十。

之後，朋友介紹一個大地主，朋友說，以妳的情況，要找財力雄厚的對象才行。一見面大地主直接說：「我們家希望我將來可以生三個小孩，我們家房子很大，不怕没地方住。不過，小孩最好自己帶。」那我的家人呢？「結婚之後，當然要以我們家為主啊。」自然是，無疾而終。這年，我三十五。

我的弟弟即將要上大學了，媽媽輕描淡寫地說著：「妳弟就要開學了。妳爸最近膝蓋越來越差，一下雨就酸痛。」把定存解掉好了，反正，錢再賺就有。爸爸也要買一些保健品，只要再撐個幾年。終於，弟弟畢業了。我的弟弟說：「姊姊，以後妳就不用這麼辛苦了。」那年，我四十一。

路過年少時，經常光顧的餐廳，以前和學長都約在這裏見面。店員親切地招呼著：「請問，一個人嗎？」是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