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在虛擬與現實的縫隙，創造美好共鳴：訪問VTuber粉絲

＊首發於《中市青年》339 期，圖／徐約瑟、鄭宇茵提供

「大家安安，我是『量產型猫飼步歌貳貳機』初次見面大家好，首先先為大家帶來一首優里的〈Time Machine〉。」9月11日，台灣預見娛樂旗下VTuber女團「音雲漫步計畫」陸續出道，二次元形象的貓耳少女，在YouTube直播上自彈自唱，進行「初配信」。

此外，4月27日VTuber森森鈴蘭於高雄流行音樂中心舉辦「3D化實體Live!演唱會」，開賣2分鐘即宣告完售；9月20日，日本Hololive旗下VTuber Ame，宣告月底將為最後直播，引發關注。

虛擬網紅崛起，唱歌、實況各出絕活

VTuber（Virtual YouTuber，虛擬網紅），由「皮」、「魂」（中之人）二部分組成，前者為VTuber的二次元角色形象；後者為角色背後操作者。

近年，藉由「動態捕捉技術」，VTuber透過「V皮」與粉絲交流，在YouTube直播上，唱歌、玩遊戲、雜談等，展現十八般武藝，帶給粉絲快樂與陪伴。

2016年，日本Kizuna AI株式會社，推出首位Vtuber「絆愛」──頭戴粉色蝴蝶結的人工智慧少女，YouTube頻道至今累積299萬追蹤者（2022年無限期休息，近期傳出回歸），自此開啟Vtuber產業發展。此篇，則從粉絲視角出發，一窺近年VTuber颳起的旋風。

日本到台灣，技術革新、演算法推播吸引粉絲

從日本「Hololive」、「Nijisanji（彩虹社）」，到台灣「子午計畫」、「春魚工作室」，舉凡：演唱會、見面會和周邊商品販售等，隨著科技技術革新、商業模式成熟，愈來愈多公司（企業勢）、獨立創作者（個人勢）投入經營Vtuber事業。

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發生「龍心事件」，Hololive旗下VTuber桐生可可、赤井心，因在直播中展示YouTube後臺觀看次數比例，露出排名第三的「台灣」，遭中國網友出征，也順而提升VTuber在台關注度。

「3、4年前，第一次看到覺得技術蠻酷的，但皮的眼睛、嘴巴，模組跟不上中之人，想說這是甚麼怪東西？」談及最初接觸VTuber，現中山大學動漫社社員徐約瑟分享。然而，隨著演算法推播、技術快速進步，Hololive和音遊街機合作，他也跟著被「圈粉」，開始關注星街彗星、厄倫蒂兒等VTuber，參加活動、購買周邊。

虛擬人設超越現實，創造多元互動

有趣、互動自然、聲音悅耳和人物設定生動，成為粉絲們關注VTuber的主因。

徐約瑟指出，因多了層「皮」的保護與角色設定，VTuber不用怕在路上被認出來，缺乏私生活，在YouTube上受社會規範限制程度較低，更可以從角色去「創造」擴展性。像是：Gura是鯊魚，粉絲能以此玩梗，也能結合特色直播，增加話題性。但虛擬也造成限制，不能像YouTuber出外景、直接進行實體互動。

長期追蹤彩虹社旗下VTuber的鄭宇茵也笑道：「多了層皮看起來比較順眼，他們也都比較瘋癲。」具備和現實社會區隔的「皮」，VTuber在創作內容上也相對自由奔放。

提供體驗粉絲買單，台V跨界合作

除經營YouTube賺取直播「抖內」、廣告營利和會員收益等，VTuber也發行各式實體周邊，吸引粉絲消費。

「商品的實用、創意度、及VTuber個人特質（綜合歌聲、形象等因素）是我選擇要不要購買周邊的主因。」徐約瑟一邊興奮展示厄倫蒂兒的周邊小夜燈，一邊補充道：「像厄倫蒂兒，無論有無『抖內』都會回覆聊天室留言，讓人安心，且小夜燈是我會用的，我才會買。」

有別實用度，鄭宇茵則以「好看」為原則，傾向購買壓克力立牌、生日周邊等，作為房間擺設。

近二年，以台灣而言，子午計畫和台中捷運合作推出集章活動，提升捷運載客量；春魚工作室不僅與霞海城隍廟，聯名製作「紅線收納袋」，也聯合HTC宏達電子，打造VR演唱會及見面會，嘗試拓展VTuber商業領域，提供粉絲豐富體驗。

「參加演唱會、路跑這些線下活動，熱鬧的氛圍也讓我感受到，很多人『一起做事』的推動感。募資時貢獻一份心力，會覺得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曾參與台V Mizuki浠3D演唱會募資，徐約瑟分享自身經驗。

台V更貼近生活，台灣粉絲容易共鳴

直播上，台V們討論社會時事；唱台語歌；大力招攬罐裝飲料「原萃」業配。相較外國Vtuber，台V對於台灣粉絲而言，毋須克服語言障礙與開台時差，互動性更高，相似文化背景、生活經驗下的話題，也更容易喚起共鳴。

徐約瑟娓娓道來：「有次厄倫蒂兒開台，剛好唱得都是安慰人的歌。那陣子生活遇到難題，留言謝謝她。她也給予安慰：『你可以做到的』雖然是灌雞湯，但有些事不能告訴家人，你的推這樣跟你說，會很感動。」比起偶像，VTuber之於粉絲，更像生活中，沒有包袱、能夠聊天且支持自己的朋友。

他也提醒：「我的心態算比較健康，VTuber有沒有與你互動，不要太放在心上。」

粉絲與VTuber，相互支持共好

然而，成為VTuber並不簡單。日V星街彗星原為個人創作者，經營兩年仍不見起色，原先打算放棄。直到製作第一首原創曲〈Comet〉，成功進入Hololive，不斷突破困境成長，再到〈Stellar Stellar〉被大家看見。

徐約瑟略帶驕傲表示：「我在她30萬訂閱的時候就追蹤了，現在247萬。她就像彗星，一顆不起眼的石頭，燃燒起來、綻放。謝謝她沒有放棄，現在變成大家都知道的彗星。粉絲能推的時候就要推啊！」

談到自己的「推」如果有天「畢業」，徐約瑟真心地說：「肯定是祝福。當然會難過，但他做了他人生很大的決定，一定有原因。」

VTuber們與粉絲，相互支持成長，以想像和真心，彌平現實與虛擬間的縫隙，共同抵達擁有美好、歡樂回憶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