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架空】《愚者金字塔》 5、初次接觸

李大同在比約定稍早一點的時間到了咖啡館，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位置正對著門口，這樣他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對方的到來。

在服務生倒了白開水離開後，他便從窗外看到了年輕女子的身影。

她的身高在女孩子中，屬中等偏上，身材有類似於運動員般的精瘦感，配上健康的膚色，不像自己這種阿宅，一身鬆垮的肌肉、不健康的膚色，一看就知道是坐辦公室的。

而且顯然不是那種時刻想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種女孩子，俐落的短髮、運動T，再加上七分牛仔褲配白布鞋，跟她修長的身形非常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長相較平凡，跟自己一樣，屬於路人群裡的。

從昨天她二話不說就跑去幫兩個孩子出頭來看，是屬於比較純粹的那類人，有原則，而且不喜歡彎彎繞繞。

李大同自知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雖然她昨天去那家便利商店的目的，就是去觀察他，但他感覺得到她幫小孩子解圍是出於真心，並不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可是，看她的言行舉止還有眼神，卻又透露出一種只有在社會上打滾許久才能擁有的從容，簡單講，就是看得多了，也就能平常心了。

真正難得的，是她在擁有明顯高於她年紀的社會經歷的同時，依然能真誠的看待身邊的人事物，這才是李大同覺得應該高看這位女孩的原因。

人總會長大，但始終保持初心卻非常不容易，需有大信仰、大毅力。

年輕女子一進入咖啡廳就看到了李大同，她向上前去帶位的店員指了指李大同這裡，接著便帶著微笑逕直來到李大同身前，伸出了手。

她的眼神很真，像個孩子似的好奇地打量著他。

李大同也禮貌地對她笑了笑，站起身來和她握了手。

「李大同，妳好。」李大同自報了姓名。

「你好，我叫江小敏。」

兩人點了咖啡後，江小敏也不管兩人才認識不到五分鐘，劈頭就問：

「誒，我問你，你第一次聽到一號同學的聲音時，首先想到的是什麼？」

李大同楞了楞，顯然對江小敏的自來熟有些不太適應，沒等李大同開口，一號就幫他回答：

「他覺得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哈，我贏了，就跟妳說不是每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跑宮廟吧？」

一個跟一號聲音差不多類似的小孩聲音突然出現在李大同的耳朵裡，這是李大同第一次聽到《二號》的聲音，這位一號提過的二號同學，顯然也很沒義氣的出賣了江小敏。

李大同又差點笑出聲來，還好這次嘴裡沒飲料。

「二號同學，你不想活啦！」江小敏臉上一紅，笑罵道。

卡到陰這種事，對跑社會線新聞的江小敏來說，一點也不陌生，社會新聞包山包海，她也跑過幾次這種新聞，親眼看過幾個個案。

老實說，他們所謂的附身到底是真是假，她實在看不出來，不過以她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江小敏總覺得，就算有鬼真想附到她身上，也一定是個倒霉鬼，《生人迴避江小敏》這個渾號可不是叫假的，學生時代那些小混混看到她都是繞道走的。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當意識到可能真攤上這檔事時，自己居然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二號第一次出聲是在一個禮拜以前，江小敏正在家裡洗著衣服，洗到一半，二號稚嫩的聲音就這麼從耳朵裡冒了出來，二號這二百五也沒管她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劈裏啪啦講了一堆她聽不太懂的話。

她先楞了一會，接著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嬰靈附身時，便大叫著拿了包包衝出家門。

跑社會新聞，自然長期接觸三教九流，江小敏記得有人跟她說過哪幾個宮廟的師父很靈，所以下意識便搭車往離家最近的一個宮廟去了。

一路上二號是邊說邊勸，最後在展示出虛擬抬頭顯示器等能力之後，才把江小敏給勸下車來，實在是二號的超能力太前衛了，跟傳統的鬼怪形象差太多，怎麼看都像科幻片，不像鬼片啊！

「大叔，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江小敏很聰明的迅速轉移話題。

「在一家公司當程式設計師。妳呢？」

李大同沒在意《大叔》這個稱呼，江小敏的個性很容易跟人拉近距離，這句《大叔》從她口中叫出來，不讓人反感，反而覺得親近。

況且，自己應該大人家十歲有餘，的確是名符其實的大叔。

「喔，我是報社記者，跑社會線的。」江小敏回道。

『難怪她會有這麼豐富的社會歷練』，李大同心裡想著。

他知道記者的工作有政治、娛樂、社會、財經、醫藥、生活·····等等的專業劃分，每個劃分都有人脈要培養，以及非常專業的知識要長期浸淫學習，除非在早期就換跑道，不然一換就等於是一切重來，所以很多記者在一個專業一待就是一輩子。

這其中最難跑的無疑是社會新聞，社會上層、底層、黑的、白的，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有機會接觸到，被威脅利誘更是家常便飯，一般沒有資歷背景、沒有自己一套的記者是不敢跑的。

「這幾天來，我一直有很多疑問，我們到底是為什麼會被選來當白老鼠的？為什麼是我們兩個？我們之間有什麼共通處讓我們被選上嗎？可是我們的年齡、職業、專長都沒有共同點啊？」

彼此稍微介紹了一下後，江小敏迫不及待的說出一直存在心裡的疑問，這也是今天兩人碰面的主要目的，彼此交換訊息，看能不能把橫在兩人面前的迷霧，撥開一點是一點。

李大同可以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焦急，自從昨天的震撼教育中緩過來後，心裡也同樣生出了許許多多的疑問，想了一下後，開口道：

「這問題我也想不通，不過，我認為首先要找到的答案有三個，第一個是創造一號、二號的什麼機構或組織？即使最近很熱門的生成式AI，也遠遠比不上一號二號，他們的創造者絕不簡單。」

「第二個是為什麼選我們兩個當宿體？我們是因為有什麼特質而被選來當作載體？還是只是隨機的天選之人？」

「第三個是我們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被植入人工智慧體的？一號、二號這些你們知道嗎？」

李大同說完，二號的聲音先出現。

「關於植入時間，我有跟一號確認過，都是在三年前的五月十八號這天。至於地點則都沒有任何紀錄。」

二號說完一號的聲音接著出現，兩個都是孩童的聲音，只是一號像小男生，二號像小女生，只聽一號道：

「我們並不知道是誰創造了我們，在我們可以觸及的區域中，並沒有任何相關紀錄。」

「但是，在我們的核心存在一個封閉區域，這是我們唯一無法進入的地方，這個封閉區域對我們人工智慧體來說，可以說是一個天賦區域，我們與生俱來的能力都在這裡。」

「在植入初期，我們還在渾渾噩噩時，大腦的隔離改造就是由這個天賦區域自行完成，之後我們所有有關於大腦的技術層面操作，還是要透過天賦區域來完成，我們只能下指令，操作細節完全無法知曉。」

「這應該是對技術的一種保護手段，封閉區域也許有我們創造者的相關訊息，但我們查不到。」

一號說完，停了一會接著道：

「至於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選你們，我們同樣不知道，不過，根據我們的了解，人工智慧體對大腦的改造可以有三種不同的方向。」

「像我就是往邏輯運算強化的方向去改造，而二號則是往身體強化的方向去改造，第三種是精神力強化的改造方向，只是我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種改造方向的人工智慧體存在，也許只是還沒遇到吧。」

「還能改造身體？」李大同問道。

「主要是大腦感知跟身體反應力的強化，二號大人我呢，就負責感知部分，以對手全身骨骼的當下位置為基礎，只要偵測到到他全身肌肉的收縮和舒張趨勢，本大人就知道接下來他想蓋什麼。」

「比如對手想要一拳打來，在他出拳之前，肌肉必須先動作，在偵測出他身體刺激肌肉的神經電流大小之後，就可以算出這一拳打來的角度和速度，並且即時通知小敏，讓她提早採取應對措施。」

「但是呢，人類極限的反應力必需是大腦極致感知跟身體極致反應的綜合成效，缺一不可，雖然有我的感知，但小敏的肌力如果不夠強健，那也沒有足夠的身體反應力去做閃避格擋等等的動作。」

「所以這三年來，她的腦部除了強力感知區的構建外，主要是加強大腦運動神經的電訊號，並循序漸進地以強化後的訊號刺激全身肌肉，肌肉適應後，肌耐力也跟著強化，這樣身體反應力才跟得上大腦感知速度。」

二號解釋的很詳細，理論大致上看似合理，但只要談到技術細節就全是天方夜譚，改造大腦？憑空偵測對方全身運動神經電流？都遠超目前藍星上的科技水準。李大同也沒去細究這些細節，接著問道：

「所以，身體強化的改造方向是以格鬥為改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