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第一份實習,就是在時尚雜誌的採訪組,因此很常參與棚拍,不知道是不是因此也奠定我在未來走上人物專訪的路。以前實習是不支薪的(現在法規應該不能這樣了),不過也不會有不平衡的心態,只覺得有機會能多學多看就很感恩,當時認識了一個非常好的前輩,甚至讓我這個菜鳥練習採訪封面的大明星,事後給我很多很好的建議。因此現在許多採訪技巧也主要是在時尚雜誌學會的。
記得實習時做得很雜,很早就要到拍攝現場,幫忙時尚組整理服裝,也要協助訂飲料和點心,採訪過後也要協助主管打逐字稿(當時還沒有AI啊~),學到了不少瞻前顧後、幕前幕後的心法。因此久違地在進棚參與拍攝跟採訪,很多回憶都湧上心頭。
有別於平常的人物專訪通告,劇夠「焦點人物」黃冠智專訪是在攝影棚進行,事前在服裝造型及拍攝美術上都花了很多心力企劃和溝通,我是負責文字採訪的工作。這次的主題呼應影集《人生清理員》,黃冠智在其中飾演特殊清理員。這次總共有兩組主題拍攝,受訪者在照片裡咬的菠蘿麵包,以及使用的呼吸面罩,都是影集中對角色來說有特殊意義的小道具。
我其實很喜歡在攝影棚看到大家齊心創造一件事情的感覺,攝影棚的拍攝不是靠拿相機的攝影師就好,還需要燈光的搭配,現場的美術需要設計也需要有人找道具和佈置,與藝人的溝通更需要統籌勞心勞力的構通及協調。看著每個人都很專業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就會很慶幸自己也能是團隊的一員,更想努力把自己負責的業務做到最好。
這次的採訪主要著墨在受訪者接觸表演的過程,也有大量篇幅講述《人生清理員》演出時對角色的啟發。身為一個家中也有身心狀況家屬的人,就被受訪者所說的「如果沒有萬兔,媽媽是不是會好起來?」給當頭棒喝了。
我常想在自己「做得夠不夠」又或是自己是不是「做得太多」之間掙扎,我不太確定自己對一個好的女兒、好的姊姊的定義是不是過於一廂情願?家人永遠是每個人最難解的一題,希望黃冠智對角色的覺察和分享,能為正在痛苦的你找到抒發的小出口。
《人生清理員》講述一群背負著不同生命經歷,來到「明日清潔社」從事特殊現場清潔的人,負責清理多數人都不敢走進的死亡現場,同時也清理自己的人生課題。其中的兼職員工萬兔是一名年輕的水電師傅,從小命運多舛,爸爸拋家棄子、哥哥罹病過世,留下他一個人照顧精神不穩定的母親,總是在工作現場和家裡兩頭燒,「他是一個膽小、不願意向他人表達自己的需求和情緒,非常壓抑的人。」黃冠智說,每當萬兔在劇中做選擇時,就算是受委屈,也都先一個人把所有事情承擔下來。
黃冠智認為,萬兔不表達的原因,一方面是不希望外人知道家裡的事,另一方面也是與神智不清的母親長年互動的習慣,「媽媽發脾氣、鬧彆扭的時候,萬兔會盡量想辦法壓抑自己的情緒,去對她溫柔。因為如果你不順著她,她一定會出現更多偏激的行爲。」而他清潔社的同事也用同樣的方式與萬兔相處,儘可能包容他犯的錯誤、體諒他的困難,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是一種縱容。直到清潔社主管的一句「不覺得只有相信對方會變好的想法,有點一廂情願嗎?」擾動萬兔看似平靜,實際上動盪不安的思緒,他才慢慢敞開心胸求助,接受眾人的力量,也才發現原來大家都很願意幫忙,生活中原本糾結的關係,竟也一一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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