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N出院了。這是發生在24小時前的事。我打從心裡替她感到開心,同時那個壟罩在我心中難以拂去的悲傷彷彿黯淡了一些。
過去的三個小時,我打開了冷氣,設了定時,開始聽podcast,設定時。然後睡不著,關掉平板,關掉冷氣。睡不著,看我覺得能助眠的youtube,側睡、正睡、換一邊側睡。打開冷氣,設定時。維持一個姿勢,背癢。
中間打了兩次電話給奈。關掉冷氣,終於快三點了。
「失眠的夜,獨自面對。」
我腦中浮現這歌詞,但我想不起來是誰的歌,哪一首。查了才發現,居然是最近很紅的周董的歌。
我不想獨自面對,但也不想拉誰起來陪我失眠。最後我選擇寫出來。
目前《假裝自己是個作家》系列有三篇暫定想寫的東西,一個關於N,一個關於在路邊撿紅包,一個關於最近在看的《靈能的挑戰》的主持人九妹。他在近期一支跟記者對噴的影片裡我觀察到的事情。這邊小小提一下。
我覺得Jomen,喬男人真的是一個聰明的人。從小到大我聽過很多人說我聰明,但是前幾天我在洗澡的時候發現,ㄊㄇ的扣除掉父母跟親戚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啊!
不過聰明的尺度很寬,我很清楚知道我不屬於那前面的百分之二。
Jomen在影片中提到很多事,但最重要的是他表現出希望新媒體跟傳統媒體間的阻礙消弭時,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的。他真心想解決這個壁壘,同時也真心明白這不是一人之力能辦到的事。
所以我截圖發在現動,我跟宇宙許願,未來一定要讓我跟他有機會面對面交談。
然後我開始也想當網紅了。雖然一直都想,但一直都踏不出這一步。
因為《靈能的挑戰》,我感覺我能辦得到。
「有些事可以重來,有些事拜託不要再來一次了。」 千萬分之一次也不要。
友人N住院後的那天晚上,所有我生命中最痛苦的記憶都回來了。
上面那段話是我真的無法一個人獨自消化時,發在IG上的文章。(當然我已經刪掉了,那只是我的主頁)
我知道N不會看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我知道這篇也是,畢竟我們沒到那樣要好。
我好猶豫,這系列應該要是我最真誠的模樣。但面對N,我每次都好猶豫。
她像是一碰就碎的玻璃玫瑰,但玻璃是很硬的。她的笑容很陽光,可是陽光的下面好像滿是陰影。我在她的作品裡看到重男輕女的影響,但我卻分不出那是家庭還是社會的氛圍,還是她為了什麼下的前提。
我跟友人M說:「我覺得我有一個優點是直說,但面對N我真的辦不到。我會非常猶豫,最後只吐出一句更容易被誤會的話,然後被誤會。」
我想,是趁機說清楚了吧。
妳是跌落人間的天使,我想妳不會下地獄的。
我想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然後猶豫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在我好不容易決心打開電腦寫下來到現在,我又後悔了。又卡住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原來想要蹭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人,比蹭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困難得多。
對不起,我還是沒辦法說出來。
更對不起點開這篇文章的人,我確定我讓你們失望了。
或許這才是我想要表達的感受吧。
當一個人在懸崖邊跌倒時,到底該不該冒著自己的生命風險到她的身邊抓住她呢?如果過去了,會不會反而被她推下去。如果不過去,會不會內疚一輩子。
當然,可以有上百個理由說服自己該不該。但對我來說,對於這個問題的困惑才是我這幾天深深將我雙手跟頸部勒出鮮紅印記的源頭。我不明白文學為什麼可以把人變成憂鬱的模樣,更不明白為什麼有人願意為了產出什麼而將自己變成。(我沒漏打)
只是,我更傾向相信那是妳原來的模樣吧。
我也是。雖然我們完全不同。
有想抱怨的,但我知道N絕對不能是那個對象。像是無解的循環論證,因為其他人更不可能是我的抱怨對象。
所以寫在這裡,像是自言自語。
沒有事發經過,沒有是非對錯,只有我睡不著的碎語。
「不會好的,但沒關係的。」
我最後寫了卡片,請N的友人轉交給她。
或許N不會看到了,或許她丟掉了,或許她恨我了。
我不知道,也沒有勇氣詢問答案。
或許我會這麼紊亂,只是因為N是我第一個真正在現實中見面的,文學圈邊緣的人而已。我有討厭她的理由,也有需要她的理由。
但最可能、最核心的。我只是一個想太多閒閒無事的文青而已。
——寫於11月5日,N生日的隔天。
p.s.她還沒回我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