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比較傾向比較不去用幾部片去做計算,我們會用的其實是分鐘數。如果一
部片是兩小時 120 分鐘,但這部片我們有五份拷貝,則修復一部片不是修復 120 分
鐘,而是 120 分鐘乘以5,就是 600 分鐘。所以我們會改成用分鐘數來讓社會大眾
理解,而不是用部數,不過大家還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麼修一部片會變成修 600 分
鐘」。
分鐘數來計算,修復工程的繁複
論及修復工程的繁複,王君琦嘗試以分鐘數作解釋。她理解大眾對於電影的分
鐘數的認知和修復界是不同的,分鐘數的計算對於大眾來說相對陌生且無法理
解。因此回到修復的理念時,必須先理解最先前的工作,也就是所謂的「膠卷整
飭」。 這步驟是必須把這部片所有能夠找得到的拷貝進行膠卷的物理性修復,
完成後影片才能進入下一步的數位化工序。在膠卷放映的年代,每部片都會從
「原底」生產多份拷貝(copy),以供各家電影院放映使用,王君琦以《空山靈
雨》為例,除了影視聽中心的拷貝,還有從韓國和香港找到的不同版本。在進
入到最後電腦數位修復之前,必須要將這部片所能找到的所有拷貝都進行膠卷
整飭和數位化,才能在最後,在所有版本都備齊的情況下進行比對,將良莠不
齊的做替換或接補。一份拷貝等於是一部片,所以找到幾份拷貝就是做了這麼
多部片,所以當完成一部數位修復影片時,不是大家現在理解的一部,而是好
多部,除此之外,還有聲軌的膠卷也需要處理。
修復「量」不能等於 KPI
除了修復工程的繁複之外,王君琦認為「修復『量』不應是量產邏輯」,實際上,這
是影視聽中心一直在跟社會大眾、包含主管與立法機關在傳達的概念,所謂的「修
復」並非只關乎每年修出幾部片的量化成果。王君琦表示,影像的修復牽涉到的層面
遠比想像中複雜,有時涉及材質研究,又或者會碰見前從所未見的膠片酸化的情況,
如此一來勢必就得深入地分析,或到國外研究學習,並非一蹴可及。於是,當大眾不
夠了解影像的修復或保存,或者以商業邏輯的角度看待影像修復這件事時,「量化」
常是各方衡量成效的基準。如此一來,中心往往無法逃離被部數追著跑的壓力。「其
實大家看的都是數字,在一個數字主導的邏輯思維下,專業上需要更深化、且不能夠
被轉化成量化績效的作為,就會比較不討喜」,王君琦惋惜地說著,並期許未來能透
過更多的溝通與理解,延展出對於影像修復更多不同面向的討論,讓大眾能以文化與
歷史的角度,更全面了解電影的保存與修復,不單只是在電影院看數位修復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