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天的早餐桌上,菲力克斯愁眉苦臉地告訴身旁的弟弟一個壞消息。
「爸爸說,他要跟莉莉安結婚了,她要變成我們的後母了。」
「不要!」梅納德聽了馬上摀住臉,發出不敢置信的慘叫聲,眼淚差一點就飆了出來。
……幸好他忍著沒哭,因為壞心的哥哥看到他的反應,馬上捧腹大笑起來。
「你真的很好騙。」菲力克斯這樣吐槽梅納德。
「騙子!大騙子!你跟爸爸一樣是騙子!」梅納德對哥哥扮鬼臉,給予最強烈的侮辱。
坐在對面的大姊一臉正經。「菲力克斯,這玩笑不好笑。我可是一點都不希望這件事成真。」
「不會成真啦……依我的推斷是不會。」菲力克斯試著安撫姊姊,但他也不是非常有信心。媽媽離家出走一段時間了,跟爸爸的關係降到冰點,毫無解凍的跡象。
菲力克斯一邊煩惱著父母的問題,一邊邀請堂妹卡門來家裡玩。除了敘舊聊天,他也想從卡門那邊知道母親的現況。
兩人聊得天南地北,但最終還是聚焦到他們最關心的話題:葛蘭和拉芬妲的關係。
「我媽說,」卡門分享了最新的情報:「葛蘭伯父前幾天有來家裡找拉芬妲伯母,求她回家,但媽媽說伯父誠意太低,被伯母拒絕了!」
「哈,我怎麼不覺得意外……」菲力克斯的笑聲中,帶有一絲苦澀。
「你不會希望伯母趕快回家嗎?」卡門問道。
「當然,但是也要尊重她的意願吧?」菲力克斯說道:「逼她接受老爸的爛攤子,那只會讓她痛苦,我不想要這樣。」
然而,卡門搖了搖頭。「我覺得,伯母很想念你們,有時候她會看著你們的照片,然後露出寂寞的表情。她其實很想回到你們身邊。」
「你要想辦法做點什麼啊!」卡門突然變得有點激動:「去告訴伯父,要對伯母好一點;去說服伯母,開一些伯父不能拒絕,但是可以整到小三的條件之類的!」
菲力克斯聽到這番話,不由得笑了出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談判了?」
「我只知道,家人不能在一起是很痛苦的。」卡門繼續激勵菲力克斯:「如果是我,我就會不擇手段去促成爸媽和解。你以後要當老大,你應該也要懂吧!」
「……你長大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太太吧。」菲力克斯聽了不禁這麼評論。
雖然有一半時間都在笑鬧,但菲力克斯可是把卡門的話認真聽了進去。他在心中稍微沙盤推演了一會,趁著父親剛結束工作,前來找父親一談。
「老爸,你還愛媽媽嗎?」菲力克斯問道。
「……那當然,我當然愛她。」葛蘭認真回答兒子的問題,但感到有些唐突。「你問這幹嘛?」
「那麼你有多希望媽媽回來?」菲力克斯切入正題。
數天之後,菲力克斯約了母親,在鄰近的餐廳前面碰面。
母子互相擁抱,菲力克斯心中湧上許多情緒,但他努力壓抑下來。今天的談話需要專心。
「媽,你過得還好嗎?」他問道。
「親愛的,我過得很開心呢!」拉芬妲看起來是真的過得很滋潤。「我覺得好像放了個長假。」
「我不用每天起床幫你們準備早餐、不用打掃整座豪宅、不用盯著你們寫功課……更不用面對你們老爸的骯髒事,我現在的生活真的很輕鬆愉快。」
聽完這番話,菲力克斯有點緊張,母親真的有想要回家嗎?會不會不回家,對她才是更好的選擇?
「哈哈哈……聽到你過得好,我也很高興。」菲力克斯溫柔地說道,但在語調中加了一絲悲傷。「我覺得我們這些小孩,好像都有點太自私了,想要硬是把你留在身邊。」
「怎麼這樣說呢?」拉芬妲露出關愛之情:「你們想我是理所當然的,我也很想念你們啊。」
「我知道你有多麼愛我們,我們也愛你,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菲力克斯露出了煩惱的表情:「但我還是有很自私的想法。」
「什麼想法呢?」拉芬妲溫柔地追問。
「……我真的、真的很不希望,莉莉安.哈斯變成我的後母。」菲力克斯平穩但堅定地說出這句話。
拉芬妲收起微笑,整個人緊繃起來。好久沒有聽到那令人厭惡的名字,但她現在不得不再度面對。是的,如兒子所說,再這樣發展下去,也許莉莉安就要當上新的海希克太太,染指她的三個孩子了。那畫面太美,她實在不敢想像。
看到母親的反應,菲力克斯知道這步險棋收到了預想中的效果。
「媽媽,我知道老爸非常可惡,」菲力克斯繼續從這個角度切入:「但他確實有他不能退讓的考量。我覺得或許你可以盡情試探這條底線,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當然,前提是你還願意回到老爸身邊。如果根本不想就免談了。」菲力克斯溫柔地加上這個前提。
「……問題是,我不知道有什麼樣的條件可以彌補你父親造成的傷害。」拉芬妲無奈地說。
菲力克斯露出饒富興味的微笑。「我這邊是有一些建議,媽媽你可以參考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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