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漁夫乘著舟,想打撈些什麼?展開指頭後才發覺,緊緊抓在手中的那份禮物—大至天地;小如碎冰。在悠悠的大河裡,學習當個漁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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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河水往下漂流的凌,像是一朵朵漂在河道上的雲,也像是一株株雪白色的浮萍,漫無目的地遊走在由高向低的單行道裡,過完一個冬季。冷空氣是把肥料,日以繼夜的往下撒。溫度越低,生長的越快。然而,正當有誰賴著不走,停在原地,身體開始發胖,卻又有無數隻羊繼續盲目的往下走,便會在有限的空間裡一個擠過一個,直到彼此間完全沒了空隙為止。此時,原本脆弱的外體,於群體的推擠與壓迫下,將逐步變得僵硬,形成一道生人勿近的鋼鐵盔甲。幸好,這樣的時間不會太長。等到下個年度春暖花開時,就能解開這道枷鎖,好讓一朵朵雪白色的浮萍能夠再次活動起來,以作為沒入河底前最後的熱身運動。「就好好的沉睡吧!在下一個冬季來臨前。」漁翁輕聲呼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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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啊,時間!妳究竟是條河流,還是數字上的魔術師?
時間的脈搏猶如滾動的齒輪,每一個跳動,都是成為下一個歷史的軌跡。它總是不停地流淌,往圖書館泛黃的書報、斑駁的紅磚牆、發黴的三明治,以及人們的後腦勺流逝。就像是一盒立可帶,順暢且不帶情面地往前滾動。立可帶後方齒輪上的那捆回收帶,正是日積月累的—歲月。它收納著許多悲歡離合,卻又顯得如此輕透,彷彿一根漂浮在半空中的鵝毛。被滯留在過去那個不知名的遠方,往往是心裡放不下的執著。
高掛在牆壁上的日曆是勤勞的。從年初開始,一路陪伴時針走到年末,數字變大卻日漸消瘦。我們總是後知後覺地發現,日子一眨眼就過了許多。一睜開眼;一閉上眼;再睜開眼。過去、現在、未來一線之隔。有時靜下心好好想想,那些時間究竟都去哪了?是不是被誰偷走了?
在有限的生命裡,擁有有限的時間及曲折的空間,規律與不規律,增添許多滋味。在黑夜裡敲打著空氣,那是吶喊的勇氣;在白晝裡撥動著長短針,那是努力的證明。然而,在薄暮時分飛上天際染紅了一片絲綢,只為了讓詩人寫下「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嘆。它用盡了魔法只為告訴我們,平靜雖不起眼,卻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依歸。喜怒哀樂如同聖誕樹上的裝飾燈泡,一閃一閃發著亮光,點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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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總是不斷用重複循環的情節及事物來告訴我們:有些事哪怕註定會消逝,也要勇敢來過一次;遭遇停頓不需要氣餒,厚積薄發反而顯得明智。2024即將過去,有許多想做但沒做到的事,那些都是未來持續滾動與成長的養分。將目光專注在自己身上,值得。
漁翁只是笑了笑。他將天地循環看個通透,順時而動,方能有所為。在悠悠的大河裡,能隨遇而安、待價而沽是一種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