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葛蘭在琉璃宮的地下墓窖獨自待了一段時間。他不僅是在紀念父母,更是在利用這段時間沉思,反省自己領導家族的方向,思考整個家族的未來。
說到未來,他就想到自己的孩子們。如果他突然不在了,先不說引領全家,這群小子能獨立生存嗎?
想著想著,葛蘭回到一樓小起居室,看著兒子們下棋。
「哈,想投降可以直接說。」菲力克斯對這一局的戰況十分滿意,梅納德則嘟起嘴,不願立刻放棄,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突破哥哥的棋步。
「還沒到投降的時候,梅納德。」葛蘭在旁邊一眼看出棋局的破綻:「菲力克斯,你得意得太早了,要是你弟抓到漏洞,你就全毀了。」
「老爸,你不要介入好不好?」菲力克斯略為不爽地說:「我才不會輸,這棋局很完美。」
梅納德聽了倒是很興奮:「爸爸快告訴我!我要怎麼下贏菲力克斯?」
「這很簡單,你只要這樣這樣……」葛蘭說明了他的策略。
「嘿!這是作弊!」菲力克斯一邊抗議,一邊訝異地看著棋盤,才發現自己確實忽略了重要的步數。
「老爸,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菲力克斯沒有生氣,而是渴望理解父親對棋局的眼光。
「哼……這不過就是純粹的數學罷了。」葛蘭輕描淡寫地說道:「你還太嫩了。」
梅納德開心地照父親的指導下起下一步棋,而菲力克斯則被點燃了鬥志,他不再抗議父親幫弟弟作弊,而是打算堂堂正正地堵住漏洞,打敗有父親相助的弟弟。
這個願望並不困難,因為梅納德被來家裡玩的同學轉移了注意力,他開始跟朋友聊起天來,同時菲力克斯正在全面思索下一步。
分神的梅納德,自然是比不上全神貫注的大哥。菲力克斯計算了後面的棋步,想通了關鍵,把弟弟的下一條路鎖死。
葛蘭一邊跟女兒聊天,一邊注視著這一切。
梅納德放棄了棋局,宣告敗北,跟朋友去一旁玩了。葛蘭則坐到長子面前,問他還有沒有興趣再下一盤棋。
「剛才下得很好……不過,」葛蘭說道:「梅納德畢竟還是小學生,你下贏他是理所當然的,要挑戰我看看嗎?」
「那當然,我一定會下贏你。」菲力克斯嘴上如此說道,實際上卻很緊張,他知道父親不是可以小看的對手。
父子倆開始對弈,家人們則在起居室內活動,吵嚷的聲音干擾著下棋者的思維。
「兒子,你的開場不錯喔,」葛蘭稱讚菲力克斯,同時卻落下一句:「不過有個很大的漏洞,你可要小心了。」
「什麼漏洞……?唔……」被父親的一句話弄亂了思維,菲力克斯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棋步,想要找出那個漏洞。
「……你該不會是在唬我吧?」菲力克斯意識到父親打心理戰的可能性,提出了質疑。
「呵,戰場上敵人的每一步都得考慮進去啊,不管是棋盤外還是棋盤內的。」葛蘭笑道。
不知不覺過了許久,葛蘭輕鬆地落子,而菲力克斯則下每一步都絞盡腦汁,但最終還是陷入了困局。
「將軍!」葛蘭喊道。
「……為什麼!?我剛剛哪裡漏掉了?」菲力克斯並不訝異自己會輸,但花了這麼多心力思考棋步,卻還是輸給父親,讓他有點氣餒又不甘心。
「哈……你沒漏掉什麼。」葛蘭笑著說道:「你的開場確實很好,但我說你有漏洞,讓你對自己的判斷力起了疑心,因此打亂了你的下一步。你就是這樣掉進我的陷阱的。」
「什麼……!我就知道你是唬我的!」菲力克斯感到十分不甘心。
「那你為什麼要被唬呢?」葛蘭說道:「在江湖上,所有人都會試著誘導你、唬弄你,你要想辦法看穿這一切才行。如果未來家族要給你領導,那你得要學會不被任何人干擾也能走出下一步。」
菲力克斯的心思仍集中在棋盤上,看著殘局思索著過去的失誤,不知道聽進了多少父親的話。不過葛蘭有信心,若有一天菲力克斯要代替自己領導家族,他會做得比現在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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