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和談會議
聽到蘇拉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孫恩忽然聯想到我和南國海盜之間是否有甚麼關係，真是疑心太重了。
「我昨晚也有詢問過蘇拉，她說是因為她自己對我一見鐘情，所以沒有多想便出手了……」我搔一搔頭，續道：「其實以她的技藝，要救我只是舉手之勞，也沒有多危險吧？」
「真想不到！」詩詩插口道。「我也是今早才知道蘇婆婆是水中仙子假扮的，雖然早覺得她的武功和來歷都不簡單，卻沒想到竟是個跟我年紀相若的姑娘。」
「這蘇拉的真氣量雖然不高，但既有長時間閉氣的功夫，又懂得水龍卷術這樣厲害的魔法，難怪一直讓我們的軍隊那麼頭痛。」孫恩嘆了一口氣後，轉身對我笑道：「卻沒想到，她如此輕易的折服在阿非的魅力之下。對於南國要求你們舉行婚事，你不會反對吧？」
「這個……」我尷尬地說道。「弟子謹遵天師安排。」
「呵呵呵，要是你再把杏子那丫頭也娶回來，那就更理想了！」孫恩笑著續道。「阿非你這聖屬性的天才，已娶了火屬性的小鈴，如果加上風屬性的天才杏子，以及水屬性的天才蘇拉……嗯，要是再加上一個土屬性的妻子，那麼就是完美的組合了。」
孫恩或許是心情太好，竟然如此樂極忘形般說話，完全沒有理會土屬性的詩詩就坐在這裡。
我立即望向詩詩，只見她低頭不語，帶著落寞的神色。不知道她的心裡是否也有點後悔呢？
「天師說笑了。」我回答道。「一來小鈴習武較遲，技藝有限，二來杏子也從沒有答應過要嫁給我，三來即使將來再出現其他好女子，我也不打算再娶了。」
「嗯，不過話說回來，如今的情況真是奇妙！世界各地近一、兩年來，都忽然冒起了一些帶著奇跡般能力的天才，更巧合的是所有人的年齡也差不多。」孫恩轉了個話題，感嘆道：「我們有阿非這過目不忘，鴻福齊天的聖屬小子，倭國有天上飛的杏子，南國有水裡游的蘇拉，北國有銅皮鐵骨，可力舉千斤的李安，據說在雲南的西南偏遠地區，有個能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年輕高手木哈馬。西國也有些特別神奇的青年魔法師……」
「啟稟天師，南國使節團到了。」正當我想多聽一下那些可能是轉生者的消息時，看門的道人卻打斷了孫恩的說話。
「快請他們進來吧！」孫恩微笑道。
那道人聽到後，便帶領他們進來。
我們所有人都站立起來，準備歡迎他們。
「天師你好，我是辛特利巴頓，是頭目的二兒子。」一位體型雄壯，年約三十歲的大漢率先走了進來，向孫恩敬禮道。
這位叫辛特利的海盜，身材高大，勇武強悍，外家功夫肯定相當不俗。長期在海上作戰的他，膚色不但被曬得黝黑，身上也充滿了作戰的傷疤。不過在一頭金色短髮下，有著豪邁而俊秀的臉孔，頗有一股懾人的魅力。
昨天聽蘇拉說，他並非頭目艾雲的親生兒子。海盜們的頭目都有一個習慣，會把特別有才能的人認作自己的子女，既可增加歸屬感，減低被其他海盜團搶人的機會，又可讓那些人才更盡心盡力為海盜團建功立業。
而蘇拉在轉生後，出現於一個南國的小漁港之中。她先在海邊搭建了簡陋的草屋居住，靠捕魚為食，再以海底裡撿獲的財寶，跟漁港的村民交換日常用品。
她從村裡得到異世界的一些知識，並因為展現過水中呼吸的奇技，她的事跡便在當地快速流傳開去。
不到兩個月，她便被巴頓海盜團看中，更直接招募到親族裡，學習到一些武功和魔法知識。
辛特利進來之後，跟隨他身後的是蘇拉，然後是十多名手下。
蘇拉跟我微笑點頭，卻沒有說話。
「這是我的七妹，蘇拉巴頓。」辛特利介紹道。「她跟天師見過面了，不過那時候她頑皮地裝扮成老婆婆的樣子，請天師見諒。」
「沒關係啊！」孫恩微笑道。「蘇拉小姐那次來訪，對我們天師道的謝非有救命之恩，本人對她只有感謝之情，絕無怪責之意！」
詩詩看到蘇拉的真面目後，也是十分驚訝，很難把她這嬌滴滴的樣子，和蘇婆婆的外表聯想起來。
接下來，雙方各介紹了出席人員的名字和身份，便到了席位上就坐。
「蘇拉她不但是阿爸最喜歡的女兒，也是我最疼愛的妹妹。」辛特利開口說道。「客套話我不擅長多說，既然她愛上了你們的東方神子，這兩年來又提供了很多有用的建議，讓我們南國的糧食產量上升，對搶掠的需求漸減，所以我們決定前來，跟天師道商議和談。」
「承蒙水中仙子和各位的厚愛，我們不勝榮幸。」孫恩微笑道。「不知和議之中，有哪些細節條款呢？」
我對於和談的內容沒有太大興趣，只想知道蘇拉和杏子昨晚傾談後的結果如何。
蘇拉坐在會議桌的另一邊，我既不能走近過去，又無法公開詢問，只好靠眼神示意了。
可是蘇拉不知道是看不明白，還是故意不說，神態自若地端坐著，讓我無法猜到結果。
「我們這次是有誠意而來，相信條款不會太苛刻，對雙方均有好處。」說罷，辛特利拿出一份文件，呈交到孫恩的手中。
孫恩拿起來詳細參閱後，回答道：「這些看起來都很合理，可是要達成協議的話，每一項條條的細節，我們都需要修訂一下。」
在場的所有人都頗感意外，不知道協議的內容要如何修訂。
和談會議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接下來經過了漫長的討論，到了黃昏時段，終於取得了成果。
協議的內容中，最主要的四項如下：
一、南國和漢朝訂立互不侵犯協議，為期三十年。在孫恩的修訂下，把對像由漢朝改為天師道。這意思非常明顯，孫恩想獨攬成果，把天師道的聲望進一步推高，增加民眾的支持度。
二、東方神子和水中仙子的婚禮，由天師道擇日舉辦。這個則改成由天師道出資，在南國的地區舉行。因為一來我才剛舉行過婚禮不久，二來天師道出兵在即，戰亂將起，實在不宜再辦婚禮。
三、天師道需每月向南國提供一些糧食，南國則送上礦材、珍珠等貴重品禮物、為期三年。孫恩希望把此事延後一年才開始，因為戰事一起，糧食有非常大的需求。作為補償，天師道將會派出一些包括詩詩在內的土系魔法高手和農業的專家到南國，一方面傳授相關魔法，改善土地狀況，另一方面則提供耕作技術，提升糧食的收成。
四、南國海盜團將改以倭國及其他小國為攻擊目標，天師道不得干涉。這是由於海盜團養著一批海盜，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解散。但基於天師道和羽黑流的友好，孫恩希望南國海盜能放過羽黑流的船隊。相對地，天師道願意秘密提供資金，邀請海盜團協助攻擊指定目標。
其他的細節還有不少，例如長遠的貿易協定，設立定期船隊，由南國運送該國的特產品，例如煤礦、寶石、海產等貨物，而天師道則提供大米、布匹、家蓄等等。
在負責文書的人員詳細寫下各項條款細節後，共有一式兩份的文書，雙方再詳細檢查無誤後，終於簽署了和約。
和談會議結束後，孫恩表示已預備了歡迎晚宴，讓使節團的成員先回客房稍作休息，晚一些再邀請他們前往。
而我則借著歡送使節團離開的機會，跟隨蘇拉到了她的房間，總算找到時間說些悄悄話。
「蘇拉，那個……」我有點緊張地輕聲問道。
「雖然我已盡力遊說了，但杏子比我想像中還要固執啊！」蘇拉苦笑道。「她知道目前的情況後，並沒有一口拒絕，算是不好不壞吧？接下來，還是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成長於現代社會一夫一妻制的環境下，蘇拉卻願意跟其他女生分享一個丈夫，更主動協助我追求其他伴侶，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呢？
神啊！真的太感謝你，讓我可以有轉生到異世界的機會，結識到小鈴和蘇拉這麼好的女生。我一定會努力打敗魔王，完成我的使命。
「對不起，這樣的事情還要麻煩妳。」我牽起她的雙手，誠懇地說道：「無論如何，我一生一世都不會有負於妳，永遠愛妳疼妳。如有違誓……」
「傻瓜，要是我不相信你，就不會堅持要嫁給你了。」蘇拉伸手掩蓋我的咀巴，不讓我說下去，甜蜜地笑道：「不過，我真的很高興聽到你這些情話。那天在你和小鈴的婚禮上，你對她說的那一番話，我多麼希望你是對我說的。」
「我今後對妳的愛，不會比小鈴或杏子少。」我輕輕捉著她的手，在每根指尖上吻了一遍，說道：「如果妳喜歡聽情話，我就每天早上都跟妳說一遍。如果妳喜歡聽情歌，我每個晚上都唱給妳聽。」
「阿非……」蘇拉下撲進我的懷裡，緊緊的擁抱著我，感動地說道：「你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理想對像，我也會永遠伴在你身邊的。」
我把雙手放到蘇拉的背後，享受她的熱愛，卻忽然被她雙手推開。
「阿非，距離晚宴的時間不多了，你還有任務要做，我們晚些再談吧！」蘇拉滿臉通紅，輕聲說道：「要是再抱下去的話，我會不捨得讓你走的。」
我也確實差點把持不住，想要把她順勢推倒，幸好她提醒了我。
「謝謝妳！那麼，請恕我失陪了。」我說罷又把咀唇貼了過去，跟她親吻了十多秒鐘。
「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蘇拉心滿意足地笑道。「要好好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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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杏子的房間外敲門，杏子回應了一聲，卻遲遲沒有開門，似乎猶豫了一會。
房門緩緩的打開後，杏子瞧了我一眼，說道：「我們到觀景台那邊談吧！」
天師道總部內的觀景台，設於一處高地之上。這裡景緻開揚，沒有樹木或圍牆阻隔，能看到四面的海域，不但風景極佳，也是防止對話被竊聽的好地方。
到了觀景台後，杏子坐在桌子旁的石椅上，一言不發。
「不好意思，剛才和談會議花了很長時間。」我先致歉道。「妳一直在等我嗎？」
「謝非，你不是答應過不會勉強我嗎？」杏子沒有回答，反問道：「為甚麼又要派蘇拉來遊說我嫁給你？」
「因為自從在比武大會之後，這半年來朝夕相處，我對妳的愛慕也是與日俱增。」我真誠地說道。「當我知道蘇婆婆原來是蘇拉時，她想嫁給我，我卻在心底裡感到莫明的牴觸。她看穿了我的心事，知道我心裡有妳，所以便自動請櫻，想要說服妳。」
「唉，你心裡有我，有小鈴，也有蘇拉，不嫌太多嗎？」杏子搖頭道。「蘇拉說，你和她的婚事是和談條款之一，但若我不答應，你便不會娶她，對嗎？」
「這個……我自己也思考了很久。」我回答道：「得出的結論是，無論妳是否同意，我還是會娶她的。先不說她在比武大會當天，對我有救命之恩的個人原因，光是為了天師道跟南國能簽下和約，造福廣大百姓，我便不能拒絕。就算她真的是個八十歲老婦，我也照娶無誤！」
「哈哈，你這個人，在這個關鍵時刻還能說笑！既然如此，就叫她以後都易容做蘇婆婆，跟你生活好了。」杏子笑了幾聲，又嗔道：「唉，其實你娶不娶她，跟我有甚麼關係？直接娶了便是。」
「可是我心裡最想娶的是妳啊！」我解釋道。「如果我娶了她，就等如失去向妳求婚的機會了。」
「但你也知道，我心裡的人不是你啊！」杏子低頭說道。「而且，我也說過，我不願意和別人分享丈夫。這樣的情況下，你還是要強迫我嗎？」
「就算明知道妳要拒絕我，我還是想再問最後一次……」我單膝跪下，問道：「杏子，妳願意嫁給我嗎？」我問道。
說罷，我拿出了早前在建康城內金飾店裡購買的金戒子，打開包裝盒，展示給她看。
杏子見到這個金戒子，看得發呆了，似乎內心正在掙扎著。過了良久，眼眸漸漸紅了起來，然後輕輕嘆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