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張嘴。」
「嗯?唔!巧克力?」
「妳果然忘記了。」段閻翗邊擦手邊說著。
「難道?」
「沒錯。」
「哈哈,你真的都沒有忘記過。」
「那當然,我可是很守信用的。」
「也不知道誰在那時候……。」
「啊,妳別再把我的糗事說出來。」
「哈哈,段閻翗在那時候—」徐穆櫻邊說邊丟下手中在看的書跑走。
「別跑,等等!」
「明明就是——」
「櫻!」
***
「閻翗。」
「嗯?」
「你這周六有事情嗎?」
「周六?剛好要跟蕭于去《政和國小》一起打友誼賽,怎麼了?」
「咦?我記得你好像沒有加入籃球隊?」
「對,我是被這傢伙求去當幫手的。」
「喂!要不是剛好缺手主力成員,少在那驕傲了。」
「哈哈,誰叫我運動樣樣精通呢。」段閻翗驕傲的自誇著。
「是、是,你真行。」蕭于習慣的看著眼前的好友自誇,完全懶得吐槽。
「啊,那、那你打完籃球有空嗎?」
「打完籃球後嗎,我記得……。」
段閻翗思索著當天的行程時,一邊看著眼前臉正紅得像顆蘋果般的人,是校內公認為的校花–陳恬巧。面對對方詢問自己時,原本一度困會為什麼會想約在周六之後的時間,但仔細想想禮拜六的日子後,大約可以猜到對方的心思。
看著對方害羞的表情,段閻翗內心並無任何彭湃的心情,反而低著頭裝作認真思考後面的行程時間,一邊用眼神偷偷瞄向左前方,距離講台沒多遠前排數來兩三排位置上的徐穆櫻,只見對方正認真地將寫著當天的值日生日誌,對於自己被女生詢問邀約,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這副冷靜的模樣,令段閻翗感到很懊惱。
想想自己從幼稚園中班時,認識剛從別校轉學而來的徐穆櫻開始,就對眼前這個女生感到一種無法形容的情緒,無論對方做些什麼事情都特別在意。
在那之後,發現她竟然就是搬到隔壁的新鄰居,對方家長來跟打招呼時,才知道原來是因為家長彼此是很好的摯友,透由父母介紹後才選擇搬過來隔壁的。
當下聽到之後能夠與在意的女生時常見面,真的非常很開心。畢竟自己這樣就可以順便搞清楚那股剛萌芽起的情緒到底是甚麼。
但同時也發現,徐穆櫻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除了彼此同為走在一起上學的同學、放學後彼此一同回家的關係以外,對方在其他時間也不會特別想跟自己相處,反倒是因為這樣,更加想要前去找她互動,偶爾也會小小捉弄對方。
不過徐穆櫻可不是會白白任人挨打而不還手的人,對方比想像中更加有骨氣反抗,所以有時候反而會是自己遭殃。倆人就維持這樣一打一還手的關係,一直來到了國小三、四年級。段閻翗也漸漸發現到,原來自己對對方的那股情緒,叫做愛情。
「閻翗?」
「咦?」
「你這周末?」
「哦哦,打完籃球後,我剛好沒事。」
「真的嗎?」
「嗯。」
「那我可以在《政和國小》的校門口等你嗎?」
「什麼!」
「就是,就是……我有點話……想跟你說。」只見林恬巧講話越講越小聲,小到連同在段閻翗身旁的蕭于都需要稍微將身體往前伸展並豎起耳朵的程度。
「蛤?妳說什麼?」
「那、那個就是——我當天有話想跟你說。」林恬巧不好意思地湊到段閻翗的耳邊小聲地說。
「……。」段閻翗被林恬巧紅著臉又湊到自己耳邊輕聲說話的模樣嚇得呆愣,瞬間也跟著害羞起來不知道要回什麼好。
「可、可以嗎?」
「唔,嗯。好、好啊。」
「謝,謝謝,那就當天見。」林恬巧說完就開心地揮著手跑出教室。
「哦哦。」段閻翗下意識地跟著揮手。
啪!
「幹嘛?」
「她一定是要告白啦,你也太過分了。」
「過分什麼?」段閻翗摸著剛剛被打的額頭。
「拜託,要不是現在是放學後,教室沒什麼人,你一定會被班上的男生集體圍毆。」
「我做了什麼嗎?」
「林恬巧耶!全班喜歡她的男生有多少,你太可惡了!」說著蕭于摸著自己的胸口,低頭假裝落淚。
「難道你也是?」
「別說了,唉。」
「這,我也無法控制啊。」
「算了,誰叫你本來就很受歡迎,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嗯,我是真的蠻受歡迎的。」
「你欠揍?」
「哈哈,住手。」
「欠揍!臭小子。」
「來啊,來啊。」
「閻翗,我好了。」
徐穆櫻突然從旁發出聲音,讓兩人停止了打鬧的動作。
「哦哦,好啊,走吧。」
「嗯。」
「蕭于掰啦,我跟穆櫻先走囉。」
「嗯,掰。」
蕭于看著走遠的倆人,內心思考著:『就算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也不會刻意等對方吧。雖然早就知道他們家長的相當好的朋友關係,但想想男生跟女生這樣真是不可思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交往了。』
「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來去看看學長還在不在。」蕭于邊說邊整理起背包,往籃球社走去。
***
「穆櫻,等等啦。」
「……。」徐穆櫻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走的慢吞吞的段閻翗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幸福會跑掉哦。」說著,段閻翗趁此機會用食指戳向徐穆櫻的左側臉頰形成一個小酒窩。
「你,幹嘛啦!」
「笑一下嘛。」
「又沒什麼好笑的,你也太無聊。」
「本來走回家的路上就很無聊啊,所以才更需要找點樂趣,笑一個吧。」
「唉,那你下次自己先走不就得了,沒必要等我。」
「如果我先回家,我媽會念我的。」
「那我下次跟阿姨說,你可以不用等我。」
「呃,也不是啦,妳想想,反正妳跟我住隔壁,一起走回家也比較安全啊。」
「安全跟很吵是倆回事,再說我也不需要你保護。」
「原來是嫌我吵,那我安靜就可以一起走了嗎?」
「如果你這一路上忍得了都不講話,我可以考慮看看。」徐穆櫻看著段閻翗開玩笑的眼神,立刻給了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妳可不能食言哦。」
「我說考慮。」
「哪有這樣的。」
「現在開始。」
「——。」段閻翗聽到立刻閉上了嘴。
徐穆櫻看著閉上嘴不說話的段閻翗,默默地無視轉身往前繼續走。但由於對方平常總跟在自己身旁走著,並且邊吵鬧著還會做一些令人頭痛的小舉動的人,突然因為自己立下了不一定會成功的約定而不說話時,反而讓徐穆櫻不安地一直往回頭確認對方是否有任何搞怪的動作。
看見徐穆櫻一直邊走著,一邊頻頻回頭不信任的觀察自己。心想,既然如此,那就讓對方看看自己的決心與毅力。
趁著對方再次回頭的瞬間,朝著對方露出小丑般的瞇眼微笑,並且用著雙手食指交替的指著自己的緊閉的雙唇,示意沒有開口自己還是做得到的。由於太過奮力展現自己,大動作揮手著手臂,一個不小心將左手拿著綁著籃球的綁帶,順著弧度牽引甩著將籃球往自己的臉上砸上去,發出了悶哼的疼痛聲。
「唔——啊,等等。這個不算。」
「哈哈,你在幹嘛。」
段閻翗意外的舉動,讓徐穆櫻在自己眼前笑了。
此刻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讓段閻翗回想起印象中,從幼稚園認識的初期,徐穆櫻還是會對著自己開心地微笑,倆家人也都很開心的互動著,平常也會相約出門遊玩或是串門子頻繁的來往。只是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徐穆櫻就不曾再讓自己看到這麼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也可能是因為那股不知明的情感,對方越是不理睬,就越想引起她的注意。所以經常找機會捉弄對方,彼此的相處也變得更像是親兄弟姊妹一般的打鬧,見面不是鬥嘴,就只會是吵架,或著像剛剛彼此同走在上學回家的路上,對自己愛理不理的。
雖然後來,段閻翗終於發現對於徐穆櫻的情感就是戀愛的同時,經常會想很多點子,逗眼前的女生希望她再次露出微笑,但方法總是不對,只會再次引來徐穆櫻的不悅。
自知是自己之前的作為理虧,還是總希望能夠再次看到對方時,不是吵架鬥嘴,而是再次對自己露出笑容。
所以這次徐穆櫻因意外的舉動,對自己展露出笑容,瞬間讓段閻翗忘卻了疼痛。
徐穆櫻笑著笑著,發現眼前的人沒了聲音的看著自己,突然驚覺不好意思的摀住嘴巴說:「你發出聲音了,下次放學就別等我了。」
「咦?等等,不算,剛剛那個不算!」
「我才不管。」
「妳明明也說是考慮,所以不算。」
「吼,你好煩。」
「再一次,還沒到家門口,不算。」
「別吵!」
「穆櫻,再一次啦,好嗎?」
「閉嘴,好吵。」
「拜託——。」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逗嘴一邊打鬧的回到了家。
***
轉眼間來到了二月十四號,星期六這關鍵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