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擺爛的代價
當獎懲委員會的通知出現在終端上時，秋冽川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彷彿這只是一封通知餐廳菜單更換的無關緊要通告。
時間還未到，他卻早早就大搖大擺地進入會議室，甚至挑了最顯眼的中央位置坐下，像個準備欣賞好戲的觀眾。更讓人側目的是，當一眾身著正裝的高層魚貫而入時，他依舊端坐不動，全然無視那些投向他的訝異與不悅的目光。
國家AI委員會的顧問——那位曾經試圖透過茶局緩和局勢的斐叔叔，走進來時瞥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既有惱怒，也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憫，但語氣卻刻意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秋冽川，不管怎樣，該守的規矩不能失。」
秋冽川抬眼看了看顧問，隨手摸了摸鼻子，這才懶洋洋地起身，微微屈身，作出一個形式上的敬禮。那姿態之隨意，動作之敷衍，簡直像是在嘲笑這場會議的形式主義與虛偽的權力象徵。待所有人依照位階入座後，他才慢條斯理地坐下，雙手交疊放在桌面，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神情輕鬆得像是在旁觀別人的審判。
------------------------------
技術主管坐在對面，臉色微沉，壓抑著怒火。
會議主持人張了張嘴，簡短而乾澀地說明了會議主旨——討論秋冽川近期的「工作態度問題」以及「對技術部門運作的消極影響」。在場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一場早已定好結論的懲處會議。
「近期秋研究員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研究進度和團隊士氣，」技術主管開門見山，語氣冷硬，「他多次無故拒絕參與重要會議、拒絕配合技術審查流程，甚至在某些關鍵決策討論中表現出明顯的消極態度，對於部門整體運作造成極大困擾。」
「我們已經接到來自各單位的反饋，指出他的態度已經開始影響到其他技術人員的工作積極性，」另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高層接話，聲音低沉，帶著明顯的不滿與警告。
「這已經不僅僅是個人工作態度的問題，而是關乎整個團隊氛圍和工作效率的嚴重事件。」
「試想，如果連核心研究員都公然表現出這種態度，其他人會怎麼想？」
「這對整個部門的士氣，是多麼大的打擊？」
接下來，一連串的指控如潮水般湧來，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釘子，試圖將秋冽川釘在罪人的柱上。
「我們詢問他的技術意見，他直接說『不看』，甚至雙手插口袋走人。」一名技術員憤怒地站起來，激動地說。
「母系統出現異常波動，需要緊急處理，我們通知他，他竟然冷笑著說——『母系統高層不是說沒問題嗎？既然高層認為沒事，那就真的沒事，有我的事嗎？』另一位資深工程師搖頭嘆息，感到惋惜：「以前的冽川絕不會這樣對待系統隱患。他曾經是最認真負責的那個。」
「不只是如此，」一名戴著眼鏡的數據專家沉聲補充，語氣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他甚至在技術評審會議上，公然表達對源境決策的不滿和嘲諷。」
「多次對技術方向提出『不負責任』的消極發言，甚至暗示某些決策背後存在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聲音低沉，幾乎是在咬牙切齒地說：「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消極怠工，而是有意識、有計劃的內部破壞！」
隨著指控的累積，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逐漸凝固如冰，技術主管的神色越來越難看，眉間的皺紋深得能夾死蚊子。
會議桌上的每一雙眼睛都緊緊盯著秋冽川，
那些指控，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確確實實發生的事實。
證據確鑿，無可辯駁。
這場會議的本質，從來都不是「討論」，而是——
「定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