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死亡」的一些感想

朋友的媽媽得了喉癌，第四期，癌細胞已擴散到淋巴，情況聽起來不甚樂觀。

聽到這個消息我震驚得說不出話，同時心裡冒出好多問號？！明明1個多月前才見過她，看她精神很好，還租了小店面做起生意，生活起居一切如故，也沒聽說有任何不舒服，癌症「第四期」難道沒有讓她感到一絲絲不適嗎？「喉癌」，光是想像就覺得吃東西喝水應該很不舒服吧！

我點開朋友的Line，準備說些安慰的話，但該說什麼？

「你還好嗎？」(怎麼會好？廢話）；

「你爸還好嗎？」（一樣是廢話！）；

「接下來要怎麼治療？」（關我什麼事？！）

盯著對話框，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改，最後只送出「我聽說了」，再給一個擁抱的圖案，還能說什麼呢？

然後我想起舞蹈課的同學，上課時面如死灰，原以為是身體不舒服，輕聲詢問後才知道上課的前一天她的好友去世了。腦海瞬間閃過無數個無關緊要的安慰話語 - 全都是廢話，最後我只是拍著她的背，吐出一句「你要保重身體」！

我總覺得自己口拙，實在不懂怎麼安慰別人。說多了，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不說，又怕別人覺得不夠周到，太失禮！但是年歲漸長，特別是經歷親人受傷、罹癌、病逝等大大小小的事，我漸漸領悟傷心的人怎會因為短短的幾句安慰就能放下，有時安慰的或許是我們自己。

話語確實很有力量，讓我們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滔滔不絕地把話說得天花亂墜。但有些時候，當我們意識到「死亡」就在門外，再多的話語和爭辯也只突顯我們的困獸之鬥和無能為力，最後話語終將歸於寂靜，在死亡面前我們沉默，也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