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法(二)
週五傍晚,魏淑娟牽著張國強搭乘高鐵南下嘉義,與母親相約在嘉義高鐵站碰面。此時的張國強已面無血色,嘴唇發紫,渾身發抖。雖然中秋已過,但南台灣依舊炎熱,眾人皆著輕便夏衣,唯獨他裹著厚重夾克,異樣模樣引來不少側目。
高鐵抵達嘉義,魏淑娟趕忙喚醒昏睡中的張國強,迅速收拾行李,攙扶著他搭乘電梯下樓。一走出大廳,她便看見母親正焦急地朝他們揮手。
母親一見到張國強,眉頭緊鎖,忍不住用台語碎念:「哎呀!怎麼會這樣!這已經沖煞到了,不能拖!快!咱快坐計程車去媽祖廟請媽祖做主。」
三十分鐘後,他們抵達福聚宮。林好姨早已等候在宮廟門前,見狀也不多問,連忙引他們入內。
當晚原是問事時間,但情況特殊,廟方臨時取消了原定的問事行程,將時間獨留給張國強。
宮內的資深師兄兼主委蕭福來取來椅子,讓張國強坐下。他雙目無神,口微張,唾液自嘴角滑落,看起來宛如心智退化的大人。
蕭福來雖非乩身,亦不通靈,卻憑多年經驗判斷情況嚴峻,當即燃起香火,朝殿內神明稟報。
夜幕低垂,七點鐘一到,阿嬌現身。
她一眼瞥見癱坐在椅上的張國強,眉頭微蹙,隨即命人取來陰陽水,朱砂筆在金紙上揮畫數道符印,然後燒化後倒入陰陽水中,強行灌進張國強的嘴裡。
約莫五分鐘後,異變驟起——
張國強先是打嗝,繼而作嘔,嘔吐聲漸趨激烈。阿嬌命人遞上木桶,張國強旋即嘔出大量黑色汙泥,腥臭撲鼻,令人作嘔。
阿嬌持燃符繞身劃符,口中唸唸有詞,右手執柚葉,左手端陰陽水,將水沾葉後輕點張國強全身。隨著儀式進行,張國強漸漸回復氣色,原本蒼白的面容泛起紅潤,但他卻疲憊至極,緩緩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阿嬌命人將他抬到長椅休息,然後轉身對魏母道:「沒代誌啦!他只是時運低,把車停在了肇事地點,而那兒的女鬼又無人招魂,便因緣際會被沖煞。她對他無怨無仇,並無害意,只需請家屬引魂、辦法事即可。我已驅除他身上的陰氣,等他醒來就沒事了。他這人膽小,自信不足,陽氣太弱,才會這麼容易沖煞。」
幾分鐘後,張國強轉醒。
他望著陌生的宮廟,困惑地問:「我怎麼在這裡?」
魏淑娟見他神智恢復,心頭一鬆,向阿嬌連聲道謝。阿嬌笑道:「不用客氣,很快妳還會再來找我。」
魏淑娟微怔,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未多想。這一夜的經歷,讓她見識到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心中充滿了好奇。
離開福聚宮後,張國強立刻前往王岳庭的家,轉達阿嬌的交代。然而,王岳庭的父親根本不信這種事,怒斥張國強「胡言亂語」,甚至懷疑他意圖騙錢。
就在此刻——
掛在牆上的王岳庭遺照突然「啪」地墜落地面,在場眾人驚駭不已。
正當一片死寂之際,王父的手機驀地響起。他接起電話,語氣客套,忽然語調一變:「啥咪?冥婚?這是在演哪一齣啊?」
十多分鐘後,他掛斷電話,轉頭盯著張國強:「張先生,你說你遇到我女兒,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我沒騙你啊,我也沒跟你要錢!信不信隨你啦!」
王父沉吟片刻,告訴眾人:「剛剛陳家來電,說他們的兒子夢到岳庭,答應與她冥婚,明日將攜媒人上門議事。」
王母聽聞此言,連連點頭:「這可能就是緣分。岳庭已託夢,咱們應該趕緊辦招魂,讓她有個歸宿,這樣也算圓滿。」
王父終於不再堅持,請道士前往肇事地點引魂,並接受陳家聘禮,擇吉日完婚。
某夜,張國強夢見王岳庭。
她身穿喜服,笑意盈盈:「張先生,別怕,我是來謝謝你的。你是個好人,老天不會虧待你。過幾天,兩個朋友會找你投資生意——第一個人開無人夾娃娃機店,千萬別答應;第二個人做越南貿易,這是改變命運的機會,你一定要把握。」
言畢,她輕盈飄走。
驚醒後,張國強滿頭大汗。
果不其然,幾天後,同行邀他投資夾娃娃機店。他憶起王岳庭的話,斷然拒絕。不久後,該同行因沉迷賭博,車被法拍,人也橫死山中。
又過一個月,昔日好友邀他經營越南進口皮鞋生意,承諾無本經營。他毫不猶豫答應,三年內迅速累積財富,果然鹹魚翻身。
經歷撞鬼事件後,張國強與魏淑娟的關係明顯升溫,兩人終於牽手踏入彼此的生活。
他為未來努力打拼,而她也在工作坊事業上奮鬥不懈。
某日,一位貴婦客戶王麗玲與魏淑娟閒聊:「阿娟,我最近去一間宮廟求玄天上帝,結果真的找到理想的房子,而且還降價了!你說,玄不玄?」
魏淑娟微笑,輕聲道:「我相信,這世界上確實有我們看不見的存在……」
然而,她未曾料到,一場更詭異的風暴正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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