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告訴你們關於一次奇特的造訪,彷彿是有人在肥沃的土壤中播下種子,雖然當時沒人能猜到它最終會結出何種奇特的果實。
在甘迺迪總統不幸遇難後不久,一位金髮堆得像大風天後的乾草堆一樣高的年輕人,坐著一輛閃亮的黑色轎車來到弗斯米爾,那車可能比整個農場還值錢。他正與韋伯交談,生動得像是發現了特別好的橡實的松鼠。
「動物農莊太棒了」,唐納德說著,他的手勢像是試圖將空氣塑造成可以出售的東西。「就是太棒了。拿破崙真的懂得如何管理。強大的領導者。最強大的。」
韋伯點頭,像是一個已經學會順從比爭論更容易的人。「他的運作方式中,什麼最令你印象深刻?」
「那些狗」,唐納德毫不猶豫地回答。「漂亮的狗。大狗。有這些狗在,沒人敢越界。那才是真正的權力。還有宣傳——天才!絕對的天才!那些動物真的相信他們比以前過得更好,即使他們為了一半的報酬付出兩倍的努力!」
他靠近韋伯,壓低聲音像是在分享投資建議。「拿破崙和我真的一見如故。真的很有共鳴。他說我有天生的領導能力。最好的能力。說我有朝一日也能經營像他那樣的農場。」
當他們接近弗斯米爾大門時,韋伯刻意咳嗽,暗示警告即將到來。「友善提醒」,他低聲說,「威廉有一些……特定的術語規則。他們這裡不再稱之為『動物農莊』。現在是『莊園農場』。恐怕是法律強制執行的。」
唐納德的眉毛猛地挑起,像是試圖逃離他的額頭。「他們讓說一個名字變成非法?那真是……」他停頓了,你幾乎能看到他眼睛後面的齒輪在轉動。「那真是有趣。」
在從一隻對工作興趣不大的羊那裡購買了門票後,他們前往議會,威廉正在那裡發表他所謂的「國家農場科夫演說」。
威廉站在他的蘋果箱上,勳章在晨光中閃閃發光,為完全普通的英語單詞添加他那特殊的詞尾,而聚集的動物們點頭,好像他們聽到的是深刻的智慧而非胡言亂語。
「我們的經濟增長維奇繼續以前所未有格勒的速度!」威廉宣布,他的聲音起伏像是有人在模仿真正的演說家。「穀物生產斯基達到歷史科夫最高,儘管實際麵包斯基暫時短缺尼科夫!」
唐納德注視著這場表演,帶著通常只留給發現意外之財的那種著迷。他向韋伯傾身,壓低的聲音中透著奇異的崇敬。
「這藝術性」,他低語道。「他完全在說空話——什麼都沒說——但通過添加那些愚蠢的詞尾使它聽起來很重要。而他們正在吞下這一切!他們真的相信他!」他驚嘆地搖頭。「話語不需要有任何意義,只要聽起來有意義就行。那太……太美了。」
他們的參觀繼續到棕熊部隊訓練場,羅伯特正讓他的受訓者們練習——主要是用後腿站立直到倒下,然後嘗試在喘氣時咆哮。
「通過姿勢斯基支配達到最大恐嚇歐夫!」羅伯特尖叫著,展示一個讓他看起來像是即將向後倒下的豬的姿勢。「敵人必須恐懼格勒我們熊一般的力量尼科夫!」
唐納德注視著這場表演,那種專注度暗示有人在記憶一個他們計劃稍後表演的魔術。「這真是天才」,他說,聲音幾乎是耳語。「他們並沒有真正變成熊——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們已經說服了所有人,『熊訓練』是真實的。那比實際上是熊還要好!」
他拿出一個鍍金的小筆記本,開始快速記筆記,彷彿他擔心如果不立即記錄下來,這些想法可能會蒸發。「製造敵人。發明解決方案。收取看起來令人印象深刻但實際不起作用的訓練費用。為從未發生的問題邀功……」
他們的下一站是安赫爾的垂直整合住房項目,現在以一個危險的角度傾斜,看起來輕微的微風就可能完成重力多年來一直在努力的工作。雞被擠在上層,像盒子裡的火柴,而羊則擠在下面,勉強可以稱為「舒適」的居所。
「革命空間利用格勒!」導遊宣布,一隻名叫漢密爾頓的約克夏豬,戴著看起來像建築師尺子的職務徽章。「最大佔用效率科夫!」
唐納德繞著建築物走著,眼睛瞇著,那種專注表明有人看到了他人可能錯過的可能性。他的手沿著搖搖欲墜的支撐樑移動,用力推了一下,整個結構搖晃得令人擔憂。
「美麗的概念」,他宣布,無視上方抗議的尖叫,雞們努力保持平衡。「垂直是未來。永遠向上建,不向外。品牌是一切——你不稱這些為『狹窄的住所』或『危險的堆疊』——你稱它們為『豪華垂直社區』!對頂層收取額外費用。告訴他們風景值得。」
他記下更多筆記,嘀咕著「鍍金固定裝置」和「最少的實際改進」,而上面的雞以一種表情看著,表明他們對風景的欣賞程度不及唐納德認為的那樣。
接著,他們參觀了弗斯米爾大學,丹尼(現在戴著看起來可疑地像是倒置飼料桶的院長帽)正在展示他所謂的「革命數學」。
「二加二格勒可以等於五尼科夫」,丹尼重要地調整著眼鏡解釋,「如果革命需要科夫要求如此!」在他身後,學生們正在背誦乘法表,這些乘法表似乎根據誰在做乘法而變化。
唐納德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剛發現稅法漏洞的人。「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對韋伯耳語。「他們創造了一個事實是……靈活的整體系統。數字意味著他們需要它意味著的任何東西!利潤可以是損失,損失可以是『戰略投資』。破產可以是『聰明的商業』。」他的筆在筆記本上激動地移動。「永遠不承認錯誤——只要改變數學!」
他們的最後一站是國家財政部,由一隻圓胖的塔姆沃斯母豬麗貝卡監管,她脖子上戴的金鏈比結構上建議的還要多。她正在向一群困惑的遊客解釋弗斯米爾的金融系統。
「我們的貨幣背書諾夫由弗斯米爾革命格勒的完全信任和信用奧夫斯基!」她宣布,展示著看起來像有人用彩色鉛筆在普通紙上繪畫的新印鈔票。「總統法令尼科夫保證價值!」
唐納德站在那裡著迷地看著,麗貝卡用這些手工鈔票換取遊客的真正英鎊,這些遊客似乎認為他們購買的是可愛的紀念品,而不是參與大多數銀行會稱為欺詐的活動。
「終極產品」,唐納德呼吸著,他的聲音低沉,聽起來像是真正的敬畏。「把虛無當作實物銷售。把紙當作價值。把承諾當作產品。」他的筆記本現在快速填滿。「創造自己的貨幣。將你的名字授權給他人。讓他們做工作而你獲取利潤。永遠在銷售,即使背後除了空氣什麼都沒有!」
當閃亮的黑車駛離,揚起的灰塵讓雞打噴嚏,羊拉起羊毛遮住眼睛,威廉轉向韋伯,臉上帶著一個自鳴得意的表情,像是在數意外收到的錢。
「那麼,年輕人花了多少斯基?」他問,已經想像著一堆英鎊可以讓豬槽填滿好幾週。
韋伯的臉呈現出一種特殊的扭曲,那是試圖在傳達壞消息時不笑出聲的表情。「嗯」,他說,查看著他的賬簿,「他買了一張半價票——他堅持一定有『非常重要訪客折扣』。他拿了十七本小冊子,全部免費。他要求七份弗斯米爾貨幣『樣本』用於『研究目的』——也是免費的。他承諾一旦『諮詢他的會計師』就會寄來『重大捐款』的支票。」
威廉的臉垮得比試圖做熊式倒立的豬還快。「但他的車尼科夫?他的衣服科夫?他的頭髮看起來格勒如此昂貴斯基?」
韋伯搖頭,帶著那種與各種人類打交道後獲得的世故智慧。「都是做表面的,我猜。很可能是爸爸的錢。你知道那種類型——大話連篇,錢包小得可憐。可能靠著零用錢過活,卻表現得像是自己掙來的。」
威廉明智地點頭,好像他一直就懷疑如此。「只是另一個被寵壞格勒的人類小崽子。永遠尼科夫不會有出息奧夫斯基。」
整個場面就像有人因為還沒下雨而輕視烏雲。雖然看著那輛閃亮的車消失在車道上,那本鍍金的筆記本現在裝滿了弗斯米爾最有利可圖的秘密,不禁讓人懷疑,也許有些種子在無人注視時生長得更好——特別是當它們被種在已經因野心而肥沃的土壤裡。
摩西在那風向標上,像是歷史初稿的見證者,臉上的表情似乎在暗示,也許有些笑話在回想時更為有趣——特別是當那個包袱需要幾十年才能兌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