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在今年初走了,留給了我一些悔恨和傷感,感概人世的無常與必然是如此的殘酷,任何人都無力抗拒與避免,即便是世界首富、企業領袖、國家主導都一樣。
媽媽90歲了,該高興她在半年之前,身體狀況都還很健康,自己從年輕就愛美重保養,到85歲都還面上無明顯皺紋。由於爸爸在30年前先走了,媽媽因個性的問題,爸爸也留下足夠的資源給她,於是她選擇自己買了一間電梯大樓的房子自己住,自由自在的到處旅遊,走遍世界各地;平時是慈濟委員的身份,到處作功德,也定期在台北蓮社拜佛,篤信觀世音菩薩,吃素超過30年。
在2019年時,她漸覺體力衰退,恐慌自己獨居,又自覺從未幫忙帶孫兒,所以也不樂意與我哥哥或我同住,於是就雇用了外籍看護作伴照顧。其實我當時看她衰老,不再有活力,也知道我哥哥並不樂意她同住,我是有開口同意她來與我同住的。我太太雖稍有不樂意,但也沒反對,只是媽媽後來還是選擇與外傭住在自己的房子。
為什麼媽媽的離開,留給了我ㄧ些悔恨呢?如上面說的,我是次子,爸爸是有留下還算不少的資產,我們家是屬於較傳統的家庭,自幼長子長孫就備受關愛與榮寵。我哥哥很小的時候,我祖母就以他之名買了一間店面,一些資產分配也都是他成雙加倍,但他卻從不需付出雙倍的責任。例如,90年代,家裡移民加拿大,我選東岸,他在西岸,他自我的生活讓媽媽無法適應,選擇來東岸同我坐移民監,我太太服侍了媽媽6年的時間,兄嫂從未盡過責,卻拿著豐厚的分配過著自由快活的日子。後來回台後,沒多久爸爸走了,哥哥也不需獨自盡長子長孫之責,我與他共同負責家族祖先牌位祭祀的工作。
因此種種因素,雖然在媽媽漸老失去活力後,我是很同情也很不捨她,但因她也是秉持家族傳統,給哥哥極優渥的條件與分配,我於是會多有不平,常會推諉一些事情而讓她拖著80餘歲的身軀自行處理。雖然我已經比我哥哥多關心了媽媽許多,但在媽媽走後,回想起來,只覺自己真的是不孝,有很多可以為她作的事沒作,太愛計較,未盡為人子的義務,我真的非常的後悔。
至今媽媽已離開2個月了,我每天想起過去種種,還是心裏難過,這種情緒不知道該如何能排解舒緩。只嘆人生真是一個沒有回頭路的單向道,恐怕只能帶著懺悔的心,繼續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