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版《白雪公主》影評|政治正確與經典童話的衝撞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2025年三月份上映的《白雪公主》真人版在電影揭曉前後皆爭議不斷,近年來被貼上「政治正確」標籤的迪士尼,不畏輿論壓力,選擇唱功與演技皆一流的Rachel Zegler作為女主角白雪,身為哥倫比亞波蘭裔的Rachel Zegler也在選角新聞一出時即被大量網路攻擊,表示她「不夠白」、「不夠漂亮」。從小美人魚到白雪公主,迪士尼近年來給大眾的印象皆為政治正確,好似經典的童話故事皆有設定種族與國籍似的。
濕髮造型好看許多,其餘時間頭頂真的太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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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2年《白雪公主》首次出現於《格林童話》,是家喻戶曉的童話故事;1937年華特迪士尼出版《白雪公主》動畫電影,是迪士尼史上的第一個公主,至今也將近88歲,而後迪士尼陸續將童話故事拍成動畫電影,我們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與公主們也因而廣為人知,例如:《灰姑娘》、《睡美人》、《小美人魚》、《美女與野獸》、《阿拉丁》...等。而在一覽《白雪公主》真人版電影之後,我十分認同白雪這個角色由她來演的確是實至名歸。

經典動畫該如何改編?


許多經典的動畫在翻拍成真人版以後容易崩壞,除了照著原本的劇本走而了無新意(《美女與野獸》),或是真實與動畫沒有配合好,讓整體看起來很廉價(《小美人魚》)以外,或許我們可以思考的是,在擁有經典的動畫電影之下,如果要翻拍成真人版,我們需要看到的是什麼?


除了保留經典的場景與劇情,如果其餘設定皆與原著相同,那是否也太無趣?從1812年到現代對於電影的口味會相同嗎?我認為適度的改編是需要的,而大眾能否接受那就是一場社會實驗。


原著設定是說白雪因為皮膚白如雪而得其名,真人版電影在一開頭即說到,她誕生於一場暴風雪於是將她命名為白雪,同時也暗指了她往後的人生即便遭遇暴風雪也能勇往直前。而白雪的父母(也就是國王皇后)從小就教導白雪Fearless, Fair, Brave, True.言教與身教的比重甚至給它一首歌,親子家庭教育的厚度有出來,不像以往的童話故事沒三兩下父母就船難身亡(《冰雪奇緣》),而是可以看見白雪善良正義的性格如何被養成,當白雪的定義建立於這兩者的根基上,相較之下我認為膚色只是身外之物,對於故事的走向也沒有幫助。

Rachel Zegler的演技與唱功撐起一片天


如果有看過電影應該都會認同Rachel Zegler的演技與唱功非常厲害,從《西城故事》就能看出Rachel Zegler的歌舞不是蓋的,再者也因為她的演技而能更進入白雪這個角色,不論是她眉目之間的動靜,還是她在〈 Waiting on a wish〉的精采演出,都可以透過她的歌聲大為感動,從害怕不確定到起義革命,到在陽台泛淚大唱(她的嘴巴可以打超開,聲音超遼闊超厲害),這首我在電影院聽到起雞皮疙瘩,笑著看她唱,真的太享受了。


相較之下,做為女二的壞皇后(Gal Gadot飾)無論是唱歌還是跳舞皆生硬許多,以《神力女超人》成名的Gal Gadot,當選角消息一出,網路聲量一面倒都是「壞皇后比白雪漂亮」、「選角要不要交換」等言論。這兩位演員我都很喜歡,而我認為Gal Gadot的立體五官也很能撐起沒有髮型的壞皇后妝容,但她的〈 All is Fair〉真的太用力了...無論是扭曲的肢體還是不夠遼闊的歌喉,以及無論是唱歌跳舞還是演技都非常用力,時常會覺得太幽默到笑出來。不過其實Gal Gadot本身是以色列人,從《神力女超人》就可以發現她的英文並不是美式英文的腔調,於是在飾演壞皇后一角時更為突兀,語調沒有壞皇后那種高冷起肖的刻薄感,但這點明明也很政治正確,卻因為她長得符合大眾審美於是沒有被拿出來討論,那網路霸凌Rachel Zegler的出發點不就是種族歧視嗎?

壞皇后的衣服看起來都超緊、寶石也很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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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與王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Rachel Zegler曾在社群媒體上表示《白雪公主》裡的王子像個跟蹤狂,此言論引發爭議,喜愛故事的粉絲認為Rachel Zegler不尊重經典,不理解為何不喜歡還要擔任女主角?而我認為這兩點並無衝突,退一步來說,許多傳統童話故事皆過於超脫真實,男女主角因為彼此皆為皇室貴族、被彼此的外貌吸引、王子的各種跟蹤騷擾、公主受難記需要真愛之吻解除詛咒,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這樣老套的劇本我相信不論放在以前還是現代都不會再有人買單,如果改編真人版的電影依然複製傳統浪漫愛的思維,我們還有需要新的真人版電影嗎?


不知道是迪士尼團隊還是Rachel Zegler有反映這點,在真人版電影裡頭,男主角不再是王子,而是一位壞皇后眼裡的小偷、白雪眼中的革命軍,強納森打著白雪父王的名號發動起義,期望有朝一日推翻壞皇后政權。而白雪也因為各種機遇不斷與強納森相遇互動,漸漸對他動了感情。白雪與強納森的感情並非僵化的王子拯救公主,而是彼此在對抗壞皇后的過程中三番兩次互相拯救對方,也在過程中看見彼此的心意。強納森一開始也很諷刺地唱了一首〈Princess Problems〉,去反諷迪士尼公主一直以來無病呻吟的毛病,好似人民只要保持善良國家就會一切順利,要白雪張大眼睛看看底層人民到底是如何苟活,而白雪也不甘示弱的一再用行動證明自己並非只是坐以待斃的公主,更是貫徹一開始強納森跟她說的:「不要只會講,要用行動表示。」於是這對愛侶在唱〈A Hand Meets a Hand〉時才有說服力,兩個人的互動是由革命情壞與純愛堆疊起來的,他們在唱這首歌時更能感受到彼此的戀愛感,以及悸動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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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很喜歡裡頭致敬(嘲諷)經典的部分,例如強納森在唱〈Princess Problems〉時模仿公主拿著花躺著睡覺之姿,以及後段強納森身騎白馬至森林裡尋找白雪時的白馬王子刻板印象,很喜歡迪士尼不斷玩弄自家的梗。

七個小矮人—Dopey


對於原著裡七個小矮人的刻畫並不是非常深刻,但我很喜歡Dopey(糊塗蛋)在這部裡的安排,Dopey一開始是第一個見到白雪的小矮人,從未知害怕到發現白雪是善良的、從一開始被嘲笑不會講話,到白雪耐心與他分享如果害怕講話可以循序漸進,而Dopey也從吹口哨到手足舞蹈,以及之後因為看見大家的轉變而不再害怕,勇敢開口說話。從一開始我就很好奇說故事的旁白是誰,而特地安排Dopey為說書人的角色也讓我又驚又喜,沒想到有埋這則伏筆的同時,也很替Dopey勇敢開口說話,將白雪的故事分享給更多人知道而感動。

〈 Whistle while you work〉也超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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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我很喜歡這部真人版改編的動畫電影,但我也知道網路上的評論罵得很兇,平心而論,這不是很創新的真人版電影,但對我來說也是有中上的分數。關於白雪公主的選角,我相信不論選誰都會有反對的意見出現,不過我也好奇,反對者對於白雪公主的惡意是出於種族歧視與主觀審美,還是真的是出於迪士尼的粉絲而感到被冒犯?長得像典型白雪公主的演員比比皆是,但如何靠演技與歌喉在迪士尼的電影裡站穩一席之地,我相信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作為迪士尼歷史以來最年長的公主,白雪公主的故事已淪為陳腔濫調,劇本放到現代來說甚至有些扁平,但我個人很喜歡Rachel Zegler戲裡戲外都懷抱著白雪的情懷,她經常在社群媒體上支持 LGBTQ權益以及女性自主權,透過直言不諱的性格替弱勢發聲,而這點也是白雪在電影裡展現出來的—「勇敢無懼、公平正義、善良真實」


撇除壞皇后的演技歌舞服裝、撇除白雪公主的髮型與塑料服裝(但她的公主鞋很好看)、撇除沒有講明壞皇后執著於美貌與權力之間的關係、撇除結局有點成功的太容易、撇除壞皇后的下落草率結束(發現要撇除的因素還真多),但光是看Rachel Zegler的演技與歌喉就非常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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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娜的陰性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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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於男性支配、認同男性、男性中心的我們,在父權社會裡,長久以來的歷史、教育、文化、經濟、政治都是以男性的經驗為主,而女性必須長出自己的聲音,這也是為何陰性書寫如此重要。「陰性書寫」由法國女性主義者Cixous所提出,她主張女性必須書寫自己,傳遞作為陰性主體的自我與思想,同時也作為對父權體制的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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