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生過孩子,也沒想過生孩子這件事,畢竟一個糾纏我一生的可怕童年,一直綁住我,我以為自己永遠無法成為一名合格的母親,因為我沒有榜樣,對於如何愛跟照顧一個孩子,我是徬徨的,但命運卻把你送來我身邊,在我生命最脆弱的時候。
你那時只有巴掌大,毛髮黏著分泌物,眼睛紅腫,耳朵都是穢物,爪子流著血,蜷縮在角落,對任何靠近的人發出無聲的抗拒,小小的身體,卻努力保護著自己,讓自己看起來獨立堅強。
你不是我的首選,但我卻在你身上,看見了自己。那個不被喜歡、不被選擇、總是躲在暗處的小孩,就是我。 我知道你也在等,不是等一個主人,而是等一個看見你靈魂的人,給你一個家。
我抱起你時,你沒有反抗,只是靜靜地待著,我以為你會顫抖,但你沒有,好像你終於可以休息一下,好像我的手是能讓你安心的地方。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們一定早就約好了這場相遇,只是我們都不記得了,但看見彼此的那個剎那,所有約定的記憶都湧上心頭了。
我不是你的真正母親,我也不知道如何當一個稱職的母親,但你讓我學會了像母親那樣去愛你。
你不吃飯,我就親手一口一口餵;你睡不好,我整夜不敢熟睡,只怕你呼吸變得微弱。 你身體虛弱,我查遍資料、寫下每一個細節,只為了多一點點希望,多留你久一點。 別人說我做得太多,把自己搞得這麼累,養寵物不就是放鬆療癒嗎?這麼辛苦做什麼呢,但我不覺得。因為你,是我今生最重要的牽掛。
不是因為你外表可愛,不是因為你是品種貓,而是因為你是為了教會我愛而來到我生命的。
看著你一天天長大,從窩在角落的小小身影,變成在屋裡探險的冒險家。
你會在我敲鍵盤時踩上桌子,會在我悲傷時默默靠近,會在我去陽台透氣時陪著我,你從不叫我起床,早上睜開眼睛,我總會看到你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我,陪我一起賴床,然後翻身讓我摸摸你,再陪我慢慢的起床。你還會在我哭的時候,在我身邊走來走去,顯得心神不寧,像是想對我說:「我知道你難過,我都在。」
我不需要你聽懂我說的話,也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我不希望你會握手、不希望你會撿球,只要你願意在我身邊,瞇起眼睛,發出那一聲聲呼嚕,我就知道,我的存在是有意義的,那個意義就是你。
我不是你真正的母親,卻早已把你當作我最重要的一部分。
你教我如何去愛,學會照顧,學會寬容,也讓我明白,原來真正的「子女」不一定是血緣的安排,而是一種選擇,原來「子女」不是因為傳宗接代,也不是因為不小心、沒辦法、意外。我知道你是因為要被愛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謝謝你選擇了我,真的。
今生由我來做你那個照顧你的母親。 下次,我們也約定要找到對方,好嗎?


我寫那些沒說出口的感受,也寫那些被忽略的日常角落。 我的文字不大聲,只是靜靜地存在著。 如果你也習慣在人群裡沉默,那我們也許在字裡行間早已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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