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烈焰迷霧09
常笑推開病房門，裡頭瀰漫著消毒水與藥物的味道。白色的窗簾輕輕飄動，窗外陽光灑落進來，落在病床上的女孩身上。
方馨欣正抱著一隻醫院準備的娃娃，蒼白的小臉上還帶著些病容，但那雙眼睛卻明亮得驚人。她一看到常笑，幾乎是立刻就笑了出來，興奮地跳起來。
「哥哥，我知道你！」「……你知道我？」常笑腳步微頓，眉心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
「嗯！我看過好多關於你的資料，我知道你考上了軍校，後來又退伍去讀法律，你是武術冠軍，你還會駭進別人的監控系統，然後你……」女孩的眼神裡閃著光，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把常笑的履歷幾乎從頭到尾背了一遍。
「還有，還有！」她眼睛閃閃發亮，「你超帥的！比那些電影裡的英雄還要帥！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哥哥！」
……這是什麼情況？常笑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個小女孩。
在常笑的印象裡，王虹是個自私、勢利又算計的女人，所以他本來也以為她的女兒，會和她一樣……但現在看來，這個小孩完全不是那回事。
「真的！你可以考我！你以前喜歡吃什麼，我也知道——你喜歡黑咖啡，還有蛋糕對不對？」馨欣見哥哥不說話以為他不信，立刻補充。
「你怎麼知道？」常笑挑眉，但更讓他意外的是是小女孩的回答。
「媽媽以前背地裡偷偷調查你，她嘴巴上說不在意，可是私下一直在查你的消息，然後我就順便偷偷看了。」馨欣嘟起嘴說完後，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複雜抬起頭繼續說。
「可是，我跟她不一樣，她是個壞人。我知道媽媽調查這些不是關心哥哥，而是不懷好意，所以我不喜歡她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想變成她那樣的人。」
這樣直白的話語，讓常笑微微愣住。這個女孩，居然有這種認知？
「你這麼討厭她，為什麼不直接離開？」
「因為還有爸爸呀。我爸爸是個好人，雖然有點優柔寡斷，但是很溫柔，對我很好……可是你知道嗎？」
馨欣說得理所當然，接著她壓低聲音像是在說什麼天大的秘密。
「我驗過自己的血型，跟我爸完全不一樣，後來我自己就去驗了DNA，她根本是利用爸爸，因為她跟爸爸結婚前就已經懷孕了。」
常笑沉默了。這一點，他從調查資料裡早就知道。但沒想到，這個孩子自己也察覺到了。
「所以……我長大後，要跟爸爸說明真相，讓爸爸把媽媽甩掉，然後我要嫁給我爸爸！」女孩突然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
「妳說什麼？」常笑眉心狠狠一跳。
「我要嫁給爸爸啊！反正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啊！」馨欣理所當然地說。
……這種八點檔劇情的發言是怎麼回事？！
「妳知不知道，根據民法規定——」
「啊，我查過啦！法律上只要有扶養關係，就算脫離了，也不能結婚……但如果真的需要，我們可以去國外登記！」馨欣眼神亮晶晶地說。
這孩子連法律漏洞都想好了？？常笑突然有種頭痛的感覺，這種執著程度……跟誰有點像啊？他忍住扶額的衝動，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哥哥……你以後可以常來看我嗎？」馨欣看著他，眼神有些期待。
常笑沉默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孩子剛剛那麼高興地喊他「哥哥」，是真的想認他這個兄長，而不是帶著王虹那種勢利的算計……
「……我的好朋友，有一家很棒的貓咖，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等妳出院後，可以帶妳去。」他嘆了口氣，語氣淡淡地說
好朋友？如果賀日浩聽到這個稱呼，肯定會得意忘形吧。
但馨欣不知道這些，聽到這句話她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真的嗎？哥哥……你不會討厭我嗎？我以為，你會因為媽媽的事情，而不想理我……」
「……妳不是妳媽媽，她做什麼，跟妳沒關係。」常笑語氣很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馨欣的眼淚掉得更兇了，但這次是開心的。她緊緊抱住懷裡的娃娃哭著點頭。
常笑看著她，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她的情緒平復。
而這一幕，全都落入了病房外某個偷跟來的人眼裡。
「……還說是‘好朋友’呢，嘴硬的小子。」賀日浩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門口，輕輕勾起一抹微笑。
22.烈焰迷霧10
「哥哥，我想起了一件事那天……我昏迷前，好像在餐盤回收的地方，看到有個人影……但新聞上都沒有提到這件事……」方馨欣皺著小小的眉頭，像當天的狀況。
回收餐盤的地方有人影？女孩話讓他瞬間嚴肅起來。這句話像是一個開關，讓常笑的大腦瞬間飛速運轉起來。如果這個「人影」是真實存在的，那麼這很可能是案件的關鍵證人，甚至可能是兇手！
「妳確定？」常笑的語氣嚴肅了幾分，這意味著這是條線索極其重要！
「嗯…當時我很累，頭很暈，但我記得我看到一個人站在那裡」馨欣努力回想。
「我知道了，謝謝妳，馨欣。」常笑低聲說，語氣難得溫和。
安慰與女孩再說幾句之後，原本要道別離開，隔壁病房內突然傳來王虹的聲音。
「欸呀，我突然覺得好不舒服……」
常笑的身體先於思考反應，幾乎是下意識地轉身進去。然而，就在他剛踏進病房的瞬間，看到地上躺著王虹，身體快於腦袋反應蹲下扶對方。
腦袋忽然一陣陣刺痛！一股異樣的感覺瞬間襲上大腦，常笑的視線開始模糊，四肢像是被什麼東西鎖住了一樣，無法用力！
「……王虹……！」常笑知道自己中招了。
王虹早有準備，趁著他不疑有他時，瞬間將藥劑撒到常笑臉上讓他吸入！
「呵呵，別怪我，常笑。」王虹帶著陰沉的笑意，拿出一支針筒，毫不猶豫地朝他的手臂刺下去。
抽血！
常笑掙扎了一下，但藥效太快，他根本無法發力！
「只要有你的血，再加上密醫的藥，我女兒就能痊癒……」王虹低語著，眼神帶著一種病態的狂熱。她相信「常笑的血」加上所謂的「密藥」，就能讓方馨欣完全康復……
這種瘋狂的行為，讓常笑的心沉了下去。只是只來得及瞪著她，接著，視線一片黑暗失去意識。
幸好因為賀日浩一直在附近盯著病房，看到女人慌張離開，感覺情況似乎不太妙，趕緊推開病房門進去看到倒在地上的常笑時，心臟猛地一縮。
日浩快步走過去，半跪在地上一把把人扶起來，拍了拍對方的臉，但常笑完全沒反應。
「真是夠了，這女人。……嘖，早知道應該先進來的……」賀日浩低聲咒罵。
他摸了摸常笑的脈搏，還算穩定，顯然只是被下藥昏迷，但這種情況還是讓他心裡不爽到了極點。
王虹帶走的血液，很可能和他們今天約見的孫密醫有關！想到這裡賀日浩眼神一冷，案子結束後，賀日浩發誓一定要讓這女人死得很難看。
之後賀日浩本來只是想確保常笑沒有被王虹下什麼危險的藥，於是趁對方昏迷時，擅自主張幫他做了個血液檢查。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次的檢查竟然讓他發現了一件讓人無法忽視的事情。
常笑有原發性血小板增多症！
這種病不算是立即會致命的疾病，但如果過勞、受傷，甚至開刀，可能會導致血小板異常增加，影響血液循環，嚴重時甚至會有血栓、心血管問題……這根本是個計時炸彈！
而最讓日浩火大的，很明顯是常笑居然完全沒當回事，完全沒有就醫紀錄。等常笑醒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賀日浩那張滿是怒火的臉。
「……你這什麼表情？」常笑皺眉，聲音還有些沙啞，顯然身體還沒完全恢復。
「我這什麼表情？你自己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賀日浩冷笑了一聲，直接把手上的報告單拍到床上。
常笑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上面的幾個詞瞬間讓他眼神微變。
「……原發性血小板增多症？」
常笑沉默了一下，淡淡地繼續開口。
「大致了解，這種病就是血小板異常增多，會提高血栓風險，但只要平常管理好身體，應該不會....」
「應該你個頭！」日浩直接打斷他，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你是個還有特戰隊員身分，三天兩頭在外執行高風險任務，你覺得你受傷開刀的機率有多大？你覺得你的身體負荷量是一般人的標準？」
「……」常笑抿了抿嘴，不說話。
「而且你還不吃藥？」日浩直接翻到醫生的建議部分。
「這裡寫著你的血小板數量有異常上升的趨勢，你他媽知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是突然中風或心臟病發作，沒人來得及救你，你會直接死在當場？」
「……沒那麼嚴重。」
「你再給我說一次！」賀日浩氣得一拳砸在床邊的桌子上，嚇得隔壁的放欣馨都探出頭來張望，常笑嘖了一聲擺擺手示意沒事。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
「不是『注意』，是馬上開始吃藥，按時檢查！你最好給我記住，這不是什麼『靠運氣撐過去』的事情！」賀日浩目光銳利得像是在審問罪犯。
「……行行行，我聽你的，你這傢伙管太多了吧？」常笑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無奈
「我就管定了！」
常笑盯著他氣得不輕的樣子，突然有點……意外的感覺。日浩這個人雖然總是愛鬧、愛開黃腔、總是故意氣他，但在這種時候，卻表現得比誰都還要認真。
認真到，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氣氛有點凝重，常笑不太習慣這樣的場面，於是故意轉移話題。
「話說，我們本來要去找孫密醫，現在倒好，這報告一出來，我根本不用偽造病歷了，直接帶著去就行。」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日浩瞪他。
「不然呢？案子還沒破，王虹還在逃，孫密醫又是關鍵人物，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吧？」常笑攤了攤手。
日浩深吸了一口氣，知道這傢伙是鐵了心要行動，最後只得咬牙道。
「可以，但你得保證，從今天開始按時吃藥，還有定期檢查！不答應，我就現在把這份報告寄給你長官！」
「……靠，賀日浩，你威脅我？」
「沒錯，你最好趕快答應，老公~」
「……操！」常笑臉一紅，差點直接一拳砸過去。然而，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掉了。
23.烈焰迷霧11
進入密醫約定的廢棄建案範圍，賀日浩就開始非常自然的入戲，這讓常笑非常的吃驚，因為上一分鐘常笑確定日浩是真的還在生氣。
「我讀刑偵犯罪學之前是音樂系，玩過四年音樂劇與歌劇....這樣的演技很正常啊。」
這讓常笑很無語，畢竟賀日浩平日太油膩，所以很明顯日浩平常都在玩。此時日浩的演技好到讓常笑差點忘了這傢伙平時有多油膩。
賀日浩一進入密醫的會客室，整個人就像換了個角色，深情款款地挽著常笑的手，語氣柔和得讓人起雞皮疙瘩：「親愛的，坐這裡，不要太緊張。」
常笑差點沒忍住翻白眼，這要是換了平時，他可能已經一腳踹過去了，但現在的他們，是來演一對準備長期就醫的愛侶。
孫益中密醫，一個靠著黑市醫療技術發財的男人，接待他們的地方雖然是廢棄建案範圍，卻裝潢得極其華麗，歐式水晶吊燈、雕花皮革沙發、名畫裝飾，與外界破敗的環境形成強烈對比。
這是一座金碧輝煌的牢籠。
「請問兩位，找我有什麼需求？」孫益中露出職業性微笑，目光隨意掃過兩人。
「哎呀，既然我們要結婚，還是得讓親愛的岳母大人知道一下，我這個準女婿的身體狀況吧？」日浩輕笑，語氣溫柔得不行。
啪！
「為什麼是岳母，不是婆婆？」常笑的手無聲無息地掐住了日浩腰間的肉，壓低聲音。
「因為岳母比較符合這位密醫的性別喜好嘛，親愛的。」日浩忍著痛，仍然笑得燦爛。
「……你最好不要再給我亂加詞。」
「你們的關係真好，來這裡不用太拘謹，大家都是自己人。」孫益中聽了，笑得更自然，語氣親切。
「原發性血小板增多症確實是個問題，雖然短期內沒什麼太大影響，但長期來看，還是會有潛在風險....。」他開始細細詢問兩人的病情，表現出極高的同理心，甚至適時地露出一絲「惋惜」，像是替病人擔心的好醫生。
如果常笑真的只是個普通病人，恐怕真的會心動。這個孫益中，太會講話了。而這也讓他們更加確信，這傢伙手上一定握有大量非法藥物與技術，甚至可能涉及人體實驗。
日浩順勢簽下回診時間，兩人走了一小段路正要踏出大門時。摸了摸口袋，發現忘記帶手機，兩人折返回去，門才剛剛推開，撲鼻而來的不是剛才優雅的香氛，而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孫益中仰躺在沙發上，頭部向後歪折，一雙眼睛圓睜，瞳孔失焦，已經死亡，死前似乎看到了極大的驚恐。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割痕，血液滲透到昂貴的羊毛地毯，宛如盛開了一朵深紅色的玫瑰。
「操……」日浩低罵了一聲，立刻檢查四周，但現場沒有任何兇手的蹤影。
「動手的人一定很專業，甚至有可能用過靜音武器，才會一點聲音都沒傳出來。」常笑皺眉，開始搜索房間。
這時，日浩的目光突然落在自己的手機上，它靜靜地躺在沙發扶手上，然後忽然想起來自己一進來其實是陸著音。
兩人立刻播放錄音，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沒有想到王虹的聲音出現在裡面。
「……沒有效……病危……他也有病……」
接著就是一陣吵雜的爭執聲，像是椅子倒地的聲音，還有重物撞擊的聲響。然後，突然沉默了幾秒。下一秒，一個陌生的聲音低聲說道。
「快走。」
錄音結束，接下來只有環境音，沒有其他線索。
常笑跟日浩對視一眼，雙方的眼神都很沉重。
王虹真的動手了？但最後那個陌生的聲音又是誰？這裡的監視器已經全被關閉或損壞，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或鞋印，這不是普通的隨機殺人！王虹到底牽扯進了多深的東西？
「這裡不安全，先離開這裡。」常笑低聲道。
日浩也明白不能久留，拿起手機報警後，兩人悄悄退出現場，並在遠處觀察是否有人進出。
但奇怪的是這麼大的血案，現場卻異常安靜，沒有任何人發現。這說明，這次的謀殺，很可能是有計畫地進行的。而這場詭異的死亡，像是一張更大的網正在緩緩收攏……
常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夜色中的街道，心裡默默道：王虹，妳到底還隱藏了多少秘密？
24.烈焰迷霧12
仲年趕來台中，帶了最新的技術設備，開始分析日浩手機裡的錄音。
這小子才九歲，但在駭客技術上，早已超越許多成年專家，日浩一直都知道仲年不簡單，但每次看這小孩輕鬆駭入各種加密系統，還是會忍不住感嘆「我們家到底是什麼基因組成的怪物天才培養場？」
常笑則是默默站在旁邊看著某人老王賣瓜，不想理會，看著仲年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打開了專業的音頻分析軟體，把那段模糊的錄音進行降噪、拆解、重組。
「好了！」仲年興奮地說，「這裡有一些額外的對話內容，之前因為噪音干擾沒辦法聽清楚，現在我把它們分離出來了！」
錄音重新播放：
「為什麼藥沒有效？！你不是說能救我女兒嗎？！」王虹怒氣沖沖地質問孫益中。
「我早就說過了，這個藥必須配合適合的基因特徵，問題是你兒子本身就生病了！ 他的血液根本不穩定，所以藥效才會受到影響！」孫益中顯然也有些惱火，語氣帶著一絲不耐
王虹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消化這個資訊。
「……你確定？」然後，她語氣變得焦急。
「當然確定！你覺得我是隨便騙人的江湖郎中嗎？你的兒子有某種血液疾病，他的血不是完美的。」孫益中嘲諷地笑了笑。
「……好，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王虹吸了一口氣，情緒明顯混亂，但最後她咬牙說。
這時，錄音中出現了突如其來的雜音與金屬門被撞開的聲音，幾道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一聲悶哼，像是有人被擊倒在地！
「你們是....」孫益中的聲音充滿驚恐，話還沒說完，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一道沉悶的撞擊聲，像是有人摔倒時撞上了桌角。接著，一陣壓低的竊竊私語，太遠了，聽不清楚。
但最後，有一道陌生的聲音清楚地落在錄音中「帶走她，快走。」
「....所以根本不是王虹動的手，她自己也被綁架了！」日浩忍倒吸一口氣。
「也許是因為星光三月爆炸案的幕後主謀，以為王虹知道了什麼內幕，所以把她帶走了？那殺了孫益中的人，很可能是這群人……」常笑眉頭深鎖，因為前一個小時他們才確定了幕後主謀聲音
那時日浩盯著監視器畫面，看著眼前這隻黑貓Bar，滿臉都是「這到底什麼荒謬劇情？」的表情。
「等等，你的意思是，這隻貓一直在跟著我們？而且還剛好錄到了星光三月爆炸案嫌疑犯的聲音？」日浩揉了揉太陽穴，覺得人生沒有隱私了。
「對啊，這隻貓真的很會藏匿蹤跡，我還在研究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仲年點點頭，把Bar脖子上的小型攝影機資料倒入電腦。
「牠是不是會變身？還是其實是你家某種高科技貓型機器人？」常笑瞇著眼，開始懷疑人生。
「不、就是一隻普通的浪貓。」仲年無奈地聳聳肩，「但牠在台中混得很久了，這邊的大街小巷都熟到不行，牠是我見過最會跑路的貓，可能比我們還清楚哪裡可以躲人。」
Bar此時懶洋洋地舔了舔爪子，然後看著他們「喵」了一聲。
「牠說什麼？」常笑忍不住問。
「請喊我名偵探柯一，Bar說的。」仲年翻譯得毫不猶豫。
「……」
「……」
日浩扶額：「這到底是什麼神展開？」
仲年打開Bar錄製的影像資料，因為Bar的視線角度低，影像中只有嫌疑犯的腳，以及部分環境的影像，但最重要的是嫌疑犯的聲音。當天爆炸發生前，Bar偷偷躲在附近，剛好錄下了幾個可疑人物的對話。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們才能認出綁架王虹與殺害孫益中，是與爆炸案是同一批人。
「如果我沒猜錯，孫益中在最後那幾秒，可能是在嘗試撥打電話求救。」日浩沉默了幾秒，回憶起錄音裡的關鍵點。
「結果來不及被發現，當場被滅口？」
「對。」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格外凝重。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不是在追捕王虹，而是要找出她被誰帶走，以及她到底知道了什麼，才會讓這群人這麼心急要抓她！」常笑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這件案子越來越複雜了。
「……那我們就去找找，這群人到底在哪裡囉？」仲年歪著頭，瞇著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後小小聲地說。
「……」日浩和常笑對視了一眼，隨即異口同聲：「……對啊！」
兩人馬上開始整理線索，而仲年也開始追蹤可能與爆炸案有關的地下通訊，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群人的下一步動作。
這一次，他們不只是要破案，還得在王虹被殺之前找到她。
之後仲年再次從黑貓Bar的微型影片中，更高的解析度中分析出來在爆炸案現場有個人躲在美食街洗碗槽，但是沒有被媒體與公司曝光，她可能會是目擊證人之一，也是方欣馨所說的躲在洗碗槽附近的人。
仲年把螢幕畫面放大，仔細調整解析度，慢慢拉近影像細節。影像中的美食街洗碗槽角落，確實有一道模糊的身影蜷縮在陰影裡。
「等等……這個位置就是欣馨之前提到的地方。」日浩眼神一凝，瞇起眼仔細觀察。
「方欣馨說爆炸當時，隱約看到有人影在洗碗槽附近……我們現在總算找到那個人了！」常笑一手撐著桌面，視線緊盯著畫面不放。
「我看看這個人有沒有離開美食街的畫面……找到了！」仲年快速敲擊鍵盤，透過附近的監視器進一步調查。
螢幕畫面切換到爆炸發生後的監視錄影，一名身穿員工制服的女性踉蹌地從廢墟中爬起來，緩慢地躲進後門通道，然後消失在監視器死角。
「可惜沒有拍到她的臉……」仲年皺起眉頭，開始進行人臉識別比對。
「她既然能躲起來，代表她當時清醒，也許真的看到了什麼。」日浩沉思片刻，摸了摸下巴。
「她沒有對外求助，甚至沒有出現在媒體報導中……要嘛是害怕，要嘛就是被某個勢力控制住了。」常笑雙臂交叉，低聲分析
「她的名字叫蔡昕彤，二十五歲，商場的清潔人員。根據她的出勤紀錄，爆炸案發後，她沒有再回過公司上班……但她的社福紀錄顯示，三天前她在台中某家醫院的急診室掛號過。」螢幕上的數據比對終於跑完，仲年快速調查她最近的行蹤，突然停頓了一下，臉色凝重。
「她受傷了？」常笑立即問道。
「可能是餘波炸傷，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掛號的名字是蔡昕彤，但送她去醫院的人，登記的聯絡電話……居然是空號！」仲年迅速調閱醫院的出入紀錄。
常笑與日浩對視了一眼，心底同時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很明顯有人在刻意隱藏行蹤。
「不管怎樣，我們得在敵人找到她之前，先找到她！」日浩立刻起身拿起外套。
「走吧，貓偵探，我們又有新任務了。」常笑點頭，快速整理裝備。
黑貓Bar優雅地甩了甩尾巴，輕輕地「喵」了一聲，像是在說：「跟上吧！」
【作者的話】
忙著搞主題曲，差點忘記弄稿件，幸好早就弄得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