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故事引用改寫自『自分の顔』。
家中如果有像全身鏡那樣的大鏡子的人,請試著做一件事。
對著鏡中的自己,說一句:
「你是誰?」
不是在講什麼鬼怪、幽靈之類的東西。
請直視自己在鏡中的眼睛,然後說:
「你是誰?」
你應該會感到一種說不出的不安、奇異的感覺。
在二戰期間,納粹曾以控制人格為名義,
對猶太人進行過一種實驗。 讓受試者每天數次站到鏡子前, 強迫他們對著鏡中的自己說話(比如說「你是誰」這種話), 並觀察他們精神上的變化。
據說開始實驗後十天左右,
受試者就開始出現異常: 判斷力變得遲鈍、無法準確掌握事物。 到了三個月後,自我感徹底崩壞, 甚至完全忘了自己是誰,最終精神錯亂。
我是在以前的軍事討論板上看到這件事的。
當時,跟我一樣好奇心旺盛的朋友A也看到了, 於是我們兩個人說:
「感覺很唬爛欸,試試看吧。」
於是決定親身嘗試。
那天,我站在家裡的大鏡子前,
看著自己的臉說「你是誰」。
因為是在半夜關緊門窗的房間裡,
氣氛陰森得不得了, 但因為情緒高昂,其實並不覺得害怕。
不過,很快我就覺得一陣噁心,甚至想吐。
(不是因為自己臉太醜啦。) 感覺到真的不太妙,我立刻停止了。
隔天,我把自己的體驗告訴朋友A。
結果A嗤之以鼻:
「什麼啊,超遜的。那根本一點都不可怕好嗎?」
就這樣,這個話題暫時在我們之間結束了。
過了一段時間,
我們也漸漸忘了鏡子的事。
然而,某天起,A開始頻繁地缺課。
即使來上學,也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只輕輕回了句:
「嗯……沒什麼。」
幾天後的深夜,
我突然接到A的電話。
一接起來,他就急促地問:
「我是我吧?我是相田XXX(A的本名)對吧?」
他幾乎要哭出來了。
我連忙回答:
「你當然是相田XXX啊,到底怎麼了?」
A聽了好像稍微冷靜下來,然後說:
「其實啊,之後我還是忍不住,
繼續對著鏡子做那件事。 不是因為自戀啦。 只是,對著鏡中自己說話的時候, 會有一種奇妙的舒服感, 像是自己慢慢變得不像自己了,那種感覺很棒。」
這不就超危險嗎!
我馬上叫他立刻停止。
但A像壞掉的錄音機一樣,不斷重複:
「沒關係、沒事的、這樣就好……沒關係……」
我忍不住大聲喊了他一聲,他立刻掛斷了電話。
我慌了,馬上重播電話。
響了十二聲,他才接起來。
接起來後,他只說了一句:
「你是誰?」
然後,電話就中斷了。
之後,我再也無法聯絡上他。
A再也沒來學校了。
後來,擔心的A的父母去他的租屋處看,
結果發現A已經完全精神崩潰了。
甚至連自己父母的臉也認不出來,
只是痴痴地對著洗面台前的鏡子喃喃自語, 一直對著鏡中的自己講話。
A後來被帶回老家,住進了地方的一家精神病院。
據說現在精神狀況好轉了些, 但他的病房裡絕對不擺放任何會映出自己倒影的東西, 無論是鏡子還是金屬製品。
其實,當初我也沒想到,
短短時間內竟然能出這麼大的事。
還有一件事,那個納粹的鏡子實驗,
據說如果用「對鏡」(也就是兩面鏡子互相照映)來做, 精神異變的速度會變成普通的兩倍。而A的洗臉台,正是三面鏡。
家裡有大鏡子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 試著直視鏡中自己的雙眼,然後說一句:
「你是誰?」
你可能會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和奇異感。
特別是暗示感應力強的人,
非常容易就因此精神崩壞, 所以千萬不要持續進行這個實驗。
最近,每當我洗完臉照鏡子的時候,
總會有一瞬間,看見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臉, 嚇得我心臟差點停掉。
但仔細一看——那張臉,是我自己的。
……
我真的是我嗎?
切入正式故事。
這個故事在靈異版上一直很有名,大家知道嗎?裡面說的對鏡子說「你是誰?」然後精神崩壞的那個。 我想講一個和那個有點像的體驗,可以讓我分享一下嗎?
我啊,從小就有個習慣,
上課時常常會摸自己的臉,像是捏一捏、壓一壓, 透過皮膚確認自己臉的骨骼形狀、牙齒排列之類的。 畢竟,人怎樣都沒辦法直接看到自己的臉吧? 照片也是透過鏡頭成像後,看著紙或螢幕上的自己。 鏡子也是反射過的平面影像而已。
所以,摸摸自己的臉來確認「自己長什麼樣子」對我來說,就像一種習慣。
大概是國中的時候吧,某個休假日中午,我洗完澡,在洗手台吹頭髮。 吹完準備穿衣服時, 突然和鏡子裡的自己對上了眼。
不知怎的,我就這樣對著鏡子發呆。
接著,完全沒有任何特別的想法,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你知道的,按壓臉頰中間一帶,可以摸到牙齒排列的形狀吧? 我像平常上課那樣,摸著下顎的形狀、揉著鼻子的軟骨, 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邊這麼做。
然後,真的完全沒有預兆地,鏡子裡的那張臉, 在一瞬間——讓我覺得「這不是我」。那瞬間,一股不尋常的寒意從脊背直衝全身,我的目光完全無法從鏡子上移開。並不是像鬼壓床那樣動彈不得,而是,腦子裡明明想著「要移開視線啊!」, 但又有一種莫名的好奇心死死地把我釘在那裡。
然後,我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腦海中浮現出過去的記憶, 可是—— 那些記憶中的母親、父親、兄弟姊妹, 竟然全都變成了陌生人。
不是完全沒見過的陌生人,而是像那種「好像曾經在哪見過」的模糊感。 明明知道自己和他們是家人, 卻怎麼看都像是「可能有遇過的陌生人」。
至於自己,就是真真正正的陌生人。
太可怕了,我趕緊中止。
不過,說是「可怕」, 那之後我還是若無其事地回到客廳打了幾盤電動啦。 只是那種感覺,至今仍清楚記得。
後續
最近我已經上大學,一個人住了。
大概一個月前,某天洗完澡, 正打算邊擦頭髮邊吹風機時, 突然有個念頭像警報一樣在腦中響起:
「現在絕對不可以看鏡子!」
那感覺就像是本能的警告。
我連忙閉上眼睛擦乾頭髮, 那天就這樣直接去睡了。
隔天早上醒來,一切恢復正常。
刮鬍子時看著鏡子也沒什麼異樣。 但到現在我還在想—— 如果那時我硬是看了鏡子,會發生什麼事呢?
關於回憶的思考
寫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為什麼人回想過去自己的時候, 記憶畫面裡的自己,總是從「旁觀者視角」看到的呢?
即使是很近的回憶也一樣。
這是為什麼呢?
當時的操作方法貼一下給大家參考
- 站到鏡子前,和自己的眼神對上。
- 一邊盯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邊用手去摸自己的臉部零件。
- 重點是:意識到是「鏡子裡的那個自己」在被摸。
- 最好一邊想著過去的自己或回憶。
- 需要一點想像力,不然可能很難成功!
謝謝你們聽我這麼亂講一通(笑)
雖然故事沒什麼高潮也沒什麼結局, 但說出來,心情真的舒坦多了。
關於回憶視角的小補充(回應)
人的大腦,為了不讓記憶容量爆滿,會自動刪減掉不必要的細節, 只記錄必要的事情。
而每次回憶時,記憶也會重新「剪接、重組」, 因此視角改變也不奇怪。
本來,人眼的解析度就沒想像中那麼好,除了注視的焦點以外,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模糊得要命, 色彩辨識也弱。 所謂「自己看到的畫面」, 其實是大腦經過大量補正後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