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個小女孩,親眼見到面前的你,被牽起手,背著我而離。 她挽起你手臂的樣子,像霸佔命定之人,手到擒來。 從前當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村子陷入「空心人之亂」,有人因此到處燒殺擄掠,人們陷入絕望,而我自行逃出,躲在郊外一幢畜牧場裡。 用大批乾草堆遮蔽,我以為大概我可以就這麼與世隔絕,再也不會有人找到我了吧? 我一個人在這裡,好好地跟自己相處,應該就不會得那類「空心病」了吧? 這種病就像是胸口被開了大洞,黑洞破口是鏤空的,白光盡頭正是毫無盡頭,人就此被慢慢侵蝕,接觸者會受傳染,只是侵蝕速度較慢,但下場都是一樣變成過街老鼠。 誰都不想被傳染。 有什麼腳步逼近了我,我以為啊,自己才短短的人生要走到盡頭了,也要淪為空心病待宰肥羊了。 面前挺高大的大人,後來我才知他叫夜夏,找到了我。 本來負責找女孩的,應當是女人,但只可惜,他遊蕩在這,因此順勢四下搜羅,隨意翻開那疊稻草,再相信著深入,促成這款局面。 兩眼光芒萬丈地金光閃閃,豔陽下更是動人,是夏天。黑髮深黝,對比著清涼消渴,是夜晚。 我呆呆的臉,用無辜的眼神望著你。 但你還是沒拒絕我,把我帶走。基地內,全非普通人,而你也是。 有一位絕頂動人的美女,呼應你的金色瞳孔,一頭金色秀髮搖搖曳曳,美女跟你那麼契合,當所有人聽命於你,就只有她有這資格提反議。 時光荏苒,一轉眼我長大了,你絲毫沒變,你們皆是。例行會去世外找尋人類小孩,幫助他們度過危機,我不行去。但與你,甚至是美女一起共度的時光,充滿歡笑,我漸漸發現我們有著一樣的黑髮,就憑這點,你也可能撕成一半分我的對嗎? 我這才發現,絕非如此。 那夜,新一批孩子中,我認識的愛笑的女娃娃不見了。所有人不信她是出事了,頂多不乖亂跑而已。但我跑出去找了,就像你當初那樣。我聽見門後的哭聲顫顫開門,小女娃心臟是顆洞,她全身的黑色能量肆虐,致她嚇得蜷縮起來。 我相信我不能害怕,雖然會傳染,而她確實得病了,不應該再觸碰。 不應該相信會有救。 我直管伸手拉她,見證黑能侵入到連線中,腦中一面反覆:但你那時不是也救了我嗎? 我一定要,不管可不可以,救救這小生命。 你又是第一個找到我的。 不料我已蹲下抱住不可控的狀態,全身黑能爆發,當感到抱住的成了一座石像,我才緩緩不可信地起身,雙眼空洞泛白,淌下無色白淚。 接著,我便循環在黑暗中。 不見天日。 黑境之中,我知道你跟了別的女人,你不可能會要我的。你早是眾人領袖,身邊有美女相陪,她早已注定與你雙宿雙飛。 化身重回渺小的女孩,驗證我只不過是你們成人世界中的一個屁孩。 因為,我沉痛的心中,始終還是那個呆呆望著你的小女孩。在這個女孩玻璃做的小心坎裡,住著金色靜默的雙眼,湖面祥寧。 「夜夏!」 女孩嘗試呼吼發出女人嗓音。 你果然沒再理我,而是對她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