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獵場】【第五十二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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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視界

規則視界

霜霧,無聲蔓延。

寒蘅緩步走入戰場的邊界,腳下每踏出一步,地面便覆上一層凝霜。她的目光冰冷,雙瞳仿若結晶般泛著藍光,身後浮現出一輪幽藍半弧,形如冰環,緩緩旋轉著。

她未出手,空氣中卻已瀰漫刺骨寒意,混編部隊的士兵只要稍靠近她十步之內,呼吸便變得困難,連金屬裝備都結起一層薄霜。

葉玗空站在她對面,神色平靜。

兩人之間,沒有多餘的言語。

一股無形的壓力在空氣中交錯,像是兩個世界緩緩推擠交界。

「你……是他們的隊長?」

寒蘅淡淡問,聲音輕柔,卻像冰針穿刺耳膜。

葉玗空沒有點頭,只將左手垂落身側,雙瞳微凝,右手則緩緩按上腰間戰術袋中裝著的短刃。

「很好。」寒蘅語氣平緩,右手抬起,掌心一凝,大片冰晶在她指尖迅速生成,化作數枚如箭般尖銳的冰錐。

「那我先測試一下,這小隊的底線在哪裡。」

話音落下,寒蘅手一揮,五道冰錐破空而出,閃著藍光如流星劃空直襲葉玗空。

葉玗空不退反進,腳步一踏地面,身形瞬間橫移!

——幽靈步。

在冰錐掠過他方才所在之處的瞬間,他已閃身逼近。

寒蘅眉微挑,掌心瞬間張開,腳下凝霜激盪,一面晶瑩如鏡的冰盾轟然成形!

轟——!

葉玗空單手持刃劃過冰盾,冰晶飛散,斬痕未穿透,但斷裂的弧線已讓寒蘅眼中閃過一絲興致。

「……有點意思。」

霜氣瞬間倒卷,一道冰矛從她左手成形,朝著葉玗空橫掃而去!

葉玗空眼神一凜,腳步滑步後撤,腰間旋身閃避,左手手背微微發光,星之左手隱隱鼓動——

他還未出招,但戰意已然點燃。



鐵與血交織的戰場上,兩道人影對峙於崩塌的水泥斷層之上。

王凱逢滿身塵土,氣息略顯紊亂,雙手微微顫抖。雖然他早已魂核燃起,爆發出足以擊退常人數倍的力量,卻仍無法逼退眼前那名冷峻的對手。

對方穿著九淵會制式戰衣,黑紅相間的戰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面容冷峻,眼中卻蘊藏著宛如古井般的死寂與洞察。

他的招式沒有華麗變化,卻精準到極致,每一次攻擊都恰巧卡在王凱逢意圖出招的前一瞬,彷彿早已預知他的一切動作。

「你……到底是誰……」

王凱逢喘息著,揮拳再攻,卻又一次被對方格擋,反被一掌擊中腹部,整個人踉蹌後退,撞上了後方斷裂的鋼筋殘柱。

對方仍舊不語,只是冰冷地看著他,右眼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那是人工義眼「洞悉萬象」。

它悄無聲息地掃描著王凱逢的汗水分布、肌肉微震、肩胛骨出力角度、腳步重心與呼吸頻率。

「你的動作太直白了。」

男人終於開口,語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王凱逢咬牙猛然躍起,左腿掃擊!卻早被對方預判,瞬間側身閃避,一掌拍在他膝蓋關節上,讓他的動作頓時失衡。

「喝啊啊——!」

他強行轉身,拳風如雷,力求破局。

然而——

「無用。」

對方淡然吐聲,猛地踏前一步,閃至側翼,五指一握,王凱逢的手臂竟被瞬間反鎖。

一記肘擊準確打在他胸口的魂核附近!

「——咳!」

王凱逢口中濺出血絲,整個人倒飛而出,滾落在碎石與煙塵交錯的水泥地面上,重重砸入塌陷邊緣。

他撐著手肘站起,卻感到身體不聽使喚,魂核的燃燒開始失衡。

對方緩步走來,終於低聲說道:

「你還是……這麼天真啊,凱逢。」

王凱逢一愣,抬頭。

「……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人摘下面罩,露出那張熟悉得幾乎停住時間的臉孔。

那是王凱逢記憶裡,陪他練武、陪他受罵、陪他成長,卻突然失蹤了的——

王謙逢。

「大哥……」

一瞬間,王凱逢的瞳孔猛烈收縮,所有的力氣彷彿都被這個名字抽走,四肢頓時麻痺。

「你還活著……你、你怎麼……在幫這些人?」

王謙逢站定,垂眸俯視,聲音平靜得可怕: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樣喜歡問愚蠢的問題。」

「……」

「既然你成為了局內人,就別再妄想站在邊界了。」

他轉過身,留下一句極輕的話:

「這場戰爭,你沒資格選擇站哪一邊。」

下一刻,王謙逢轉身融入混亂的戰場,步伐果斷無比,只留下震懾得幾乎無法思考的王凱逢,坐倒在滿是血與塵的廢墟之中。



烈風夾雜著尖銳藤蔓的破空聲,整片戰區的地表在轉瞬間崩裂出無數根纏繞扭動的黑色樹根,像活物一樣從地底狂湧而出。

鏡淵立於塵土飛揚的高台上,雙手微舉,五指如操弦般輕輕擺動。那雙冷靜如計算機的眼,正不帶感情地鎖定戰場上的某個目標。

白彩苓。

她身形靈巧地滑過幾道突刺的根鞭,細劍在空中劃出銳利的銀線,劍刃與枝藤碰撞之處火花四濺。即便敵人招招奇詭,白彩苓的動作依然精準,步伐冷靜,不疾不徐地尋找著破綻。

鏡淵輕聲:「冷靜、克制、節奏精準……」

他微微點頭。

「比我預想的,還要有趣些。」

地面再度震動,宛如潛伏的蟄龍甦醒,更多藤蔓捲土重來,自各個角度瘋狂包圍白彩苓。

白彩苓迅捷閃過纏繞襲來的藤蔓,細劍斬開樹根的前端,卻發現那斷裂的傷口迅速再生,像某種活體。

她心中微震,卻沒露出絲毫驚慌,只低聲道:

「你的能力……不只是操控。」

鏡淵站在崖邊,被飛揚的枝葉與塵土簇擁,身影如同古老森林裡的守墓者,手指仍在慢慢律動。

「妳看得出來?」他語氣平淡,像是在講述某個研究的副產品:「這些,不是真正的植物。是我體內融合的幻界巨樹基因,搭配長期調製的生長因子製成的『擬態樹神經網』。」

「能感知魂壓、記憶動作、修復斷裂……它們學得很快,若妳斬得太多,它們會演化出對應的反擊。」

白彩苓手中劍鋒一沉,冷冷道:「那還真是……棘手。」

「不只是棘手,是試驗。」鏡淵繼續冷靜陳述,毫無情緒波動,「妳是今日樣本中最理想的個體之一。我正思考該把妳的動作數據存入哪一套戰術模組中。」

「樣本?」白彩苓眉微蹙,劍尖緩緩指向地面,沉聲道:「你們……到底把活人當成什麼?」

「資源,或是變數。總之,不是我該思考的範疇。」他聲音平靜至極,如同冷冰冰的記錄器。「我只負責驗證他們是否值得活下去。」

白彩苓眼中寒光一閃,下一刻猛然斬出,劍光激射而出,沿著幾根纏繞的藤蔓瞬間攀升直取鏡淵額前!

鏡淵腳下一滑,藤蔓爆開將他整個人往後拉退數步,右臂則被一道斜斬劃破護層,露出細微如根鬚的半透明組織流動——不是肌肉,而是某種非人構造。

他低頭,看著手臂上的傷口,語氣未改:「嗯……數據收集完成。」

白彩苓心頭一沉。

這人從頭到尾……根本不是在戰鬥,而是在「紀錄」。

下一秒,地面再度扭曲,更多的纏繞枝根從四方席捲而起,彷彿大地整片成了敵人的領域。

白彩苓的劍如寒星掠影,在漫天藤蔓與根網中劃出一道道極細的破口,動作乾淨俐落、計算精準,連鏡淵這種擁有大量戰鬥數據與預測模組的人,都有那麼一瞬間——跟不上。

「妳的每一式……都像經過演算,但偏偏還保有人的直覺與波動,真奇妙。」鏡淵側身避過一記劍斬,聲音一如既往平穩,「不像是受過專業教條訓練的劍士,也不是那種粗魯依賴力量的打法。妳……是以『人』之姿進行最佳化的思考體。」

白彩苓沒回答,只是冷冷掃了他一眼,再度躍起攻來。

鏡淵嘴角微揚,低聲自語:「真有趣……妳的構造,若能拿來研究……」

他話未說完,忽然一道轟鳴從戰場東側傳來,大地震盪,一道雄壯如獸的身影縱身而來,穩穩落在鏡淵身旁。

傲霽!

他的上半身已然獸化,皮膚泛著粗糙的金褐色鱗甲,肩膀寬闊如岩壁,雙臂強壯得不似人類,那一雙金色獸瞳橫掃戰場,兇意四溢。

「喂,鏡淵,怎麼還沒搞定?」傲霽露出獠牙笑了,「你不是最喜歡『分析』了嗎?怎麼還要花這麼久?」

鏡淵無動於衷:「若只求結果,我三分鐘前就能結束她的行動能力,但我需要完整數據。」

傲霽嗤笑一聲,甩了甩手中尚未清乾淨的鮮血:「哼,那你可別學我,我剛把那個揮大刀的女的和那個亂射玩具的弓箭手收拾了。他們啊,連叫都來不及叫,現在應該還在地上涼快著呢。」

白彩苓劍勢一頓,視線驟然掠向戰場東側——

她看見了。

陸鐵蘭倒在斷牆下,背部血跡斑斑,大刀折裂,整個人一動不動。

南宮千雨橫臥在瓦礫之間,弓身裂碎,臉色蒼白如紙,也毫無反應。

她的瞳孔驟縮,胸口悶痛一震,魂核在那一瞬……如同被撕裂。

一陣微光從她體內炸開,隨即劍身發出刺耳的嗡鳴聲,劍氣如流星傾瀉,朝傲霽與鏡淵兩人爆射而來!

她衝了上去,身形疾若飛電,眼神裡再無半分理智,只有——憤怒、悲痛、決絕!

傲霽眼露驚詫:「哎呀,這女人……爆了?」

鏡淵眼中精芒閃動,興奮得不像平日的自己:「別殺,這女的我要了。」

傲霽皺眉:「你搶得太快了吧?」

鏡淵語氣變冷,緩緩道出一句話:「這和頭領的計畫有關……你敢違背?」

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斜斬入傲霽狂妄的氣焰之中。

「……嘖,真無聊。」傲霽雖不服,卻仍沉下氣焰,甩了甩獸化的手臂,「活捉就活捉,但你得先看她腦袋受不受得住我一拳。」

鏡淵踏前一步,纏繞而出的藤蔓與根莖再度撲向白彩苓,與傲霽的鋒利爪擊配合成壓倒性的殺招。

即便白彩苓爆發出的劍氣凌厲驚人,在魂核全力運轉下如怒龍破空,甚至一度讓鏡淵側臂留下了傷痕,但終究寡不敵眾。

數次換血之後,她的動作慢了半拍,體力明顯下滑,最終,一根粗壯的藤蔓纏住了她的腳踝,一拳鋒銳獸爪掠過她側頸,神經瞬間失衡。

白彩苓眼前一陣發黑,身形終於一軟,劍從指間滑落,無聲倒下。

鏡淵緩步走近,看著倒地的她,表情平靜無波,卻像藏著某種私人的狂熱。

「這個樣本……比想像中還要稀有。」

傲霽扛起她,像提起什麼貨物:「走了走了,小嘍囉交給擬態體,剩下的高手我去幫其他幾個人收拾了。」

鏡淵沒回話,只是低頭看著地上的細劍,微微頷首,然後轉身,踏入藤蔓為他開出的隧道。

而在那片昏暗中,白彩苓失去意識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未曾燃盡的堅毅。



戰場另一側,狂風捲動碎石。

寒蘅靜靜立於破碎的磚瓦間,銀白短髮在寒氣中微微飛舞,她的雙瞳如冰湖般寂冷,伸出的左手輕輕一握。

「霜裂。」

一瞬間,周圍的地面炸起一圈冰錐,並非單純的寒氣,而是被高壓凍結後釋放的破壞力,連空氣都彷彿結晶。擴導者小隊數人閃避不及,身上立刻浮現冰霜與血痕,被迫退到後方。

唯有葉玗空,獨自站在寒蘅對面,未動分毫。

寒蘅瞇起眼:「不退?你會後悔的。」

葉玗空沒有回話,銀白髮絲隨風微揚,他慢慢抬起左手。

星之左手。

在那一刻,空氣彷彿停頓,整片天地間的寒意被那隻非人的手掌所干擾。某種無形的「秩序」在這片空間內崩裂,凍氣不再流動,而是凝固在原地,碎成一片片光斑。

「……你干擾了冰的擴散規則?」寒蘅面色微變,「這不是魂核能做到的事。」

葉玗空終於開口,聲音淡得幾乎沒有情緒:「和妳無關。」

他向前踏出一步。

規則視界——啟動。

那是一種不是用肉眼觀察世界的方式,而是「看見世界運作邏輯」的視覺。他看到的,不是寒蘅的身體與動作,而是她「攻擊會從哪裡來」、「哪裡會結冰」、「她下個瞬間會移動到哪裡」。

冰霜再起,寒蘅腳下擴散出尖銳的冰刃陣列,旋即從數個方向同時爆裂——

葉玗空早已不在原地。

身影一閃,幽靈步如魅影。

寒蘅還來不及反應,只覺脖側掠過一道冷風,下一刻,葉玗空已站在她背後,一手按住她甫爆發的冰霜衝擊源,強行壓下整個場域。

寒蘅咬牙後撤,額頭冒出冷汗:「……你不是擴導者。」

「我知道。」葉玗空的聲音依舊平淡,但腳下再次一動,幽靈步交錯,將寒蘅包圍於殘影之中。

寒蘅雙手一揮,大片冰牆升起以保護自身,但在葉玗空的視界裡,那些冰牆的「破裂點」與「脆弱結構」清晰可見。

他隨手一掌——

砰!

星之左手的掌風直接貫穿冰牆,拍在寒蘅的護身寒甲上,掀起一陣劇痛與劇震。

寒蘅整個人倒退數步,勉強站穩,雙唇發顫:「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葉玗空微垂眼眸。

這句話,他自己也想知道。

他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動的左手,那不是人類的溫度,也不是人類的氣息。他感覺不到手掌的肌肉與骨骼,只能感覺到它渴望壓制、破壞——就像某種從未屬於他的存在,借住在他身上。

「妳這個問題……我比妳更想知道答案。」

他的聲音輕而模糊。

但下一刻,那隻左手已再度揮出,速度快得如流光般閃現——寒蘅面色一變,眼中第一次出現真正的震驚與恐懼。

「這傢伙……!」

她猛然暴退,打算拉開距離,但葉玗空如影隨形,從她背後幽靈步一閃,再度抓住了她攻擊的關鍵節點,一掌將她拍飛數米,撞入碎石堆中。

轟!

塵煙四起。

寒蘅半跪在地,嘴角溢出一縷血絲。

「你……不是擴導者……也不是人!」

葉玗空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看著她,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絲困惑與自我懷疑的陰影。



塵霧尚未散去,戰場的邊緣已泛起異樣的涼意。

兩道身影,自煙塵外悄然現身。

一人身披黑色短外套、瞳孔銀灰,身形高瘦卻不羸弱,神情冷淡狂妄,正是幽葵;另一人則是一身戰術輕鎧,目光銳利如刀,額前碎髮微垂,右眼泛著淡紅光芒,那是「洞悉萬象」的核心啟動狀態——王謙逢。

他們沒有說話,僅一眼便看清了局勢:寒蘅衣衫微亂,側腹染血,跪坐於碎石堆中,氣息浮動,顯然已被逼至邊緣。

而對面,那名少年——葉玗空,銀髮微揚,眼神沉靜如止水,一人站立,獨面三敵,卻毫無懼色。

幽葵微蹙眉,語氣懶散中帶著冷意:「才幾分鐘,就把寒蘅逼成這樣……」

王謙逢卻沒有立刻出聲,只一抬手,朝前方走去。

——葉玗空轉過頭來,視線掃過來者。

對視的瞬間,王謙逢忽然停下腳步。

寒蘅抬頭,語氣沉穩卻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情緒:「這個人……不是擴導者,但卻能強行干涉規則運作。他能以肉身對抗我體內的寒導核心、規避冰力流動途徑,甚至連戰場的熱力分佈都能提前預判……像是早就知道我會怎麼動。」

幽葵挑眉:「你是說,他看得見『未來』?」

「不是預知。」寒蘅搖頭,目光微凝,「他像是……在觀看這個世界的『構造』。」

王謙逢神情微變,終於開口:「讓我瞧瞧。」

紅光一閃,洞悉萬象啟動。

瞬間,大量數據與視覺交錯湧現,他如同拆解戰場邏輯般閱讀敵人,全息視角中每一個人都化為動態結構圖,血流速度、肌肉壓力、心理強度……一切盡收眼底。

但——

葉玗空的身形,在「洞悉萬象」中,竟是一片模糊。

不,是一片——空白。

連線錯誤、資訊不詳、數據干擾、視覺過載——錯誤提示瘋狂閃爍,仿佛有某種高維的干擾機制,強行遮蔽了一切可解析的元素。

王謙逢瞳孔猛然收縮,面色首次出現驚愕之色:「……怎麼可能?」

幽葵側目看他:「怎麼了?」

「洞悉萬象,第一次……解析失敗。」王謙逢喃喃。

寒蘅神色一凝:「他的存在,本身就不合規則。」

幽葵臉色也難得嚴肅了些,伸出雙手十指,指尖拉長變形,如同十道墨黑細刃。

「那我先試試他的斤兩。」

下一刻,她身形化影,瞬間分裂成十數個殘影,如同從地面與空氣中生出來的幽鬼,同時從四面八方撲向葉玗空!

每一道殘影都帶著真實的殺意與氣勁,足以讓一般擴導者混淆視覺與感知。

但葉玗空未動如山,只是微微低頭,規則視界再度展開。

那些影子,如同一場蒙蔽視線的戲法,在他眼中卻一目了然。他不只看見「影子的動作」,更看見「誰才是真正會造成傷害的一擊」。

他瞬間拔身而出,朝左後方直衝!

一掌揮出——

「砰!」

幽葵的本體竟真在那裡!她沒想到自己這樣的潛藏會被一眼識破,來不及反應,被星之左手掃中右肩,身形翻飛數米,硬是撞入一塊石牆內。

咳!

她吐出一口血,狐疑地盯著葉玗空:「……你怎麼……知道……」

葉玗空沒有回答,只是冷靜地收回手掌,仿佛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事。

三人相顧無言。

寒蘅沉聲:「……他的『感知』不是一般的預測,而是能看穿系統的運行方式……根本不是正常人類的能力。」

王謙逢收回錯亂閃爍的紅瞳,眼中第一次露出對敵手的真正興趣與……一絲寒意。

「他是……異常中的異常。」

「怎麼打?」幽葵扶著牆邊站起,勉強擺正姿態,語氣不復輕佻。

寒蘅沒說話,只是緊握拳頭。

葉玗空則依舊淡淡看著他們,宛如正等待對方下一次攻擊,毫無恐懼。

三人對峙片刻,竟一時無人再主動上前。

——這少年,像是穿越邏輯漏洞的鬼影,讓他們這群被改造與強化無數次的殺戮者,竟也第一次……感覺到壓力。

風,壓低了腦中的聲音。身體卻在沉重地叫喚著。

葉玗空的呼吸開始變得紊亂,每一步都彷彿要耗盡全身所有的力氣,雙腿如鉛。他能感覺到——能力運轉的每一分每一秒,體內彷彿有萬根絲線正在燃燒。

——再撐一下!

——不能倒下!

他的左手微微顫抖,星之左手仍散發著微弱光芒。規則視界在眼前閃動,但他開始無法集中,那些「存在的規則」在眼中變得模糊斷裂,錯落成一片失焦的光流。

「可惡……」他喃喃。

腳步略微一虛,他強行支撐著,但下一瞬,他卻猛地半跪於地,單膝撐地,呼吸紊亂,背脊如壓上千鈞重擔。

這時,一道沉重如巨獸踐地的聲音由遠至近——傲霽,扛著白彩苓,獅人形態踏地而至,隨後趕來的是另一道身影——鏡淵。

「嘖,你們還真是丟臉,三打一也搞不定一個人。」

狂妄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屑。傲霽扛著昏迷不醒的白彩苓,獅人形態的身軀依舊霸氣逼人,他嘴角咧開,像是在欣賞一場鬧劇。

「你手上那是——」寒蘅臉色微變。

「這個女的?呵,一開始還挺會閃的,結果還不是被我一爪打暈了。」傲霽咧嘴一笑,將白彩苓的身體扛得更高些,「話說回來,這幾個小鬼其實還算有趣,至少比上次那些一碰就碎的雜魚強得多了。」

鏡淵步伐穩定地跟上來,並未回應傲霽的嘲弄,而是冷靜看向跪地喘息的葉玗空。

「三人圍攻無果,對手雖已力竭,卻仍保有反擊可能。撤退為上策。」他語氣平靜,「戰場記錄已存檔,樣本獲得。下一階段,不宜戀戰。」

「又來……這套話。」傲霽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以為這樣跟那兩個逃回基地的廢物有什麼不同?」

鏡淵目光掃過他一眼:「我沒興趣證明自己,但我有義務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他話語落下,按下掌中裝置。

「嗡——」

地面再度震顫,四周洞穴中噴湧而出的異變擬態人數量,猛然激增!

「全員,撤退。」鏡淵冷聲下令,身形轉瞬消失於混亂之中。

王謙逢最後留下一瞥,眼神複雜。他看著仍半跪地上的葉玗空,終究沒再說話,隨著寒蘅、幽葵與傲霽,迅速撤離。


場上,唯一還撐著的,只有葉玗空。

他的身影搖晃不穩,雙手垂落,視野一片模糊。白彩苓的身影,在他眼前遠去。

「……不行……不能……」

他低聲咕噥,卻終究重重跪倒在地,意識像塌陷的夜空一樣在吞噬著他。

異變擬態人的黑影撲來,如汪洋洶湧——

——但一抹紅黑的女影,如烈焰斬破夜色。

她背對著他,揮劍擊殺了所有來襲的怪物。

葉玗空最後模糊中看到的——是那熟悉的剪影。

「默……心?」

「玗空……這次輪到我保護你了!」

梁默心,站在他面前,目光堅定地迎向怪物,揮劍之勢驟然舞起,異變擬態人彷彿進入一道殺陣中支離破碎。

緊接著,戰場邊緣,有一道道身影接連衝入——

韓烈身披火焰魂核,手持烈焰長劍,怒斬而至。

韓櫻村正斬鐵如泥,輕巧殺入敵陣。

韓嫣身形如風,細劍閃耀寒芒,同時下令:「保護所有傷員,掩護撤退!」

她大聲吼道:「這些怪物和內埔那次不一樣,沒有再生能力!一擊致命,全力擊破!」

戰局,再度燃起希望的火光。

──葉玗空,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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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夜,無半點星子和月光,微風伴隨突然湧進的殺伐聲,染滿驚叫與恐懼。石屋裡,女人正殷殷切切的叮囑:「噓,洛瑪,別出聲,無論聽到什麼都別出來!」 眼前是母親安撫的笑臉,眼眶猶泛著淚,廝殺聲愈來愈近,驚惶的男孩揪住她不放。 「姆媽!我們一起躲,妳別出去……」 話還沒說完,女人一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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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黑背後那對純白色的長毛翅膀緩緩伸展開來,端木冰開始感到靈力大量自神識湧入體內,她開始以意領氣,讓這股來自遠古的靈力順著氣脈流通全身,最終匯入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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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黑背後那對純白色的長毛翅膀緩緩伸展開來,端木冰開始感到靈力大量自神識湧入體內,她開始以意領氣,讓這股來自遠古的靈力順著氣脈流通全身,最終匯入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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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懵的蘇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一列女兵走上前來,朝雅蘭珠行了一個禮。 帶頭的人穿著貼身馬甲,腰身纖細,額上的頭飾綴著幾顆純銀鈴噹,一步一響,神情莊重嚴肅。 ……是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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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懵的蘇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一列女兵走上前來,朝雅蘭珠行了一個禮。 帶頭的人穿著貼身馬甲,腰身纖細,額上的頭飾綴著幾顆純銀鈴噹,一步一響,神情莊重嚴肅。 ……是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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滐兒倒在霜翼騎士的懷抱,感受這身光潔闇物質與太初冰霰塑造的身軀。 這是阿弦與自己懷抱喜悅、交合摩挲而出的至高漫漶幼妹。流利的線條與柔韌的力道親愛裹住自己,沁涼的霜翼伸出許多細緻觸肢與半液態小劍,調皮又開心;觸肢熔入六劍所在之處,冰川風味的小劍滲入腺體與兩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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滐兒倒在霜翼騎士的懷抱,感受這身光潔闇物質與太初冰霰塑造的身軀。 這是阿弦與自己懷抱喜悅、交合摩挲而出的至高漫漶幼妹。流利的線條與柔韌的力道親愛裹住自己,沁涼的霜翼伸出許多細緻觸肢與半液態小劍,調皮又開心;觸肢熔入六劍所在之處,冰川風味的小劍滲入腺體與兩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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