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獵場】【第六十章:決戰武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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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霽 - 赤煞獅魔型態

傲霽 - 赤煞獅魔型態

牢房內,空氣依舊潮濕、冰冷。

白彩苓的身體半倒在地,側身蜷縮,雙手依然被鐵椅和手銬緊緊固定著。她眼神空洞,像是已經忘了時間、忘了世界,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她只是個……會害怕打針、會因為抽血而疼得顫抖的、再普通不過的女孩。

封魂鎖,讓她失去了力量,也封住了她所有的驕傲與堅強。她嘗試過抵抗,嘶吼過、踢打過、懇求過,但每次只是換來冷漠的抽血與注射。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值得被拯救。

如果就這樣死去……是不是比較輕鬆?

但——

「千雨……鐵蘭……曉穹……凱逢……」

她喃喃低語著一個個熟悉的名字。

「……玗空……」

這些名字就像微光,穿透封魂鎖的黑暗,在她將要沉淪的意識裡發出微弱卻堅定的呼喚。

「大家一定會來救我的……」她低聲。

下一刻——

地面微震。

像是遠方巨獸的腳步,從上方傳來一波又一波。牆壁顫抖,鐵椅微微晃動。白彩苓睜大眼睛,不確定這是幻覺,還是真正的——變局。

接著,是上方傳來的兵器撞擊與腳步聲,激烈卻節奏整齊,如戰爭揭幕的鼓聲。

「……發生什麼事?」

她勉強撐起上半身,氣息不穩,視線模糊。

「砰!」

一道沉悶的破壞聲自走廊方向炸響。

她下意識屏氣凝神看向牢房入口,鐵門後傳來一連串腳步聲與哀號,數秒後,兩道身影闖入了她的視線。

那是——顧延辰與江君皓。

「……是你們……」

顧延辰全副武裝,拳套與戰靴散發微光,一步衝至牢房外,透過玻璃艙看見白彩苓虛弱的模樣,瞳孔緊縮,咬緊牙關,臉上的懊悔與心疼幾乎壓抑不住。

他一記重拳砸在面板上,玻璃碎裂出蛛網般的痕紋。

「密碼!密碼是什麼?!」他回頭吼。

通道口戒備的江君皓提刀掃視四周,同時大喊:「我連進基地的識別碼都記不住好嗎?!」

「……我想也是。」顧延辰苦笑一聲,低語。

他退開幾步,深吸一口氣,猛地發力衝上前!

「——砰!」

一拳又一拳砸在密碼面板上,帶著血與火焰般的決心。

「砰!」

「砰!」

「砰!!」

第四拳——金屬破碎,終端崩潰。

「咔噠——」

玻璃艙門應聲滑開。

顧延辰不等其完全開啟,便一把衝入室內,半跪在白彩苓面前,用從守衛那兒奪來的鑰匙解放她的雙手,踹開那支鐵椅,輕輕扶起她那纖細而柔弱的身體,她的身子輕得幾乎沒了重量,肌膚冰冷,氣息微弱。

白彩苓費力睜開雙眼,看清那熟悉的五官,虛弱地開口:「你們……決定好了嗎……?」

顧延辰的手顫了一下,卻毫不遲疑地掏出封魂鎖的鑰匙,手忙腳亂地為她解開脖子的鎖,聲音嘶啞卻堅定:

「對!我們這就帶妳離開。」

「上面已經打起來了,妳的夥伴們……應該也在。」

鎖鏈「喀」一聲脫落。

白彩苓微微一震,腳步仍顯得有些虛浮,但身上的氣息卻與方才截然不同。

那是一種——來自魂核深處的覺醒。

血液重新沸騰,視線重新清明,曾經枯竭的力量此刻像潮水般自內而外湧現。雖然她尚未完全恢復,但那種如流光般細緻的氣韻,已足以令顧延辰與江君皓敏銳地察覺——她已不再是那個被囚禁、被打針抽血的女孩了。

這是——突破了第三道門的魂核覺醒者。

「喂,妳……還好吧?」江君皓忍不住出聲,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步。

白彩苓卻沒馬上回應,而是轉頭望向顧延辰,眼神清明卻隱隱帶著一絲責備。

「喂,阿辰你好了嗎?我們趕緊……」江君皓還想說什麼,下一刻——

「砰。」

白彩苓忽然抬起手,朝顧延辰的左胸膛打出一拳。

那一拳不重,甚至說不上是攻擊。但顧延辰還是吃驚地後退半步,瞳孔微微一縮,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出手。

「這一拳,」白彩苓語氣淡淡,目光卻直視著他,「是怪你們太晚來。」

空氣停頓了一瞬。

「砰。」

她又是一拳,但這一次卻輕得不像話,像是羽毛掠過,甚至只是一種象徵。

「這一拳,是謝謝你們來了。」

說罷,她微微一笑,柔和中帶著久違的堅強。

顧延辰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被敲了兩次的胸膛,接著忍不住彎起嘴角,苦笑地搖了搖頭。他不是不懂她的意思,而是……從那兩拳裡,感受到了一種被原諒與重新接納的力量。

「哈……妳這個人,還真是……」

「怎樣?」白彩苓挑眉。

「沒什麼。」他輕聲說,揉了揉胸口,像是在收下這一份特別的洗禮。

江君皓在一旁皺眉,「搞什麼啊?妳們這一來一回我都快看不懂了。」

白彩苓沒有理會他,反而轉過身,將右手自然地伸出,掌心朝上。

那是一個邀請,一個潔淨、正式的重啟。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她語氣平靜,眼神卻堅定。

「我叫白彩苓。」

顧延辰與江君皓對視一眼,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釋然與真誠。

顧延辰伸手回握她的掌心。

「顧延辰。」

江君皓笑著走近,咧嘴一笑,「江君皓!我啊,記別人名字記不牢,但兄弟的名字不會忘。」

三人的雙手交握而過,那一刻,他們彷彿完成了某種命運的交接。

白彩苓放下手,看向通道深處,眼神不再是等待,而是——行動。

「時間不多了。」

「我們走吧。」

沒有人再猶豫。三人轉身,同時邁步奔跑,沿著這條幽暗的走廊,朝著他們選擇的方向奔馳而去。

這不是逃亡。

這是出征。




轟——!

那是宛如山崩地裂般的聲響,自三面山腰傳來震耳欲聾的爆鳴,塵土與碎石從高處滾落,整座武嶺山腳宛如活了過來,瘋狂震動著。

聯合軍與九淵會的第一場交鋒,正式展開。

來自雲氏、韓氏、玄武門三方的擴導者部隊,早已嚴陣以待。他們一面穩定陣型,一面在指揮官的引導下分流突進,儼然一副鋼鐵洪流的態勢,向山頂的九淵會據點節節逼近。

對面的山壁、山徑、地底、林間——猶如地獄開門般,一道道裂隙撕裂而開。

數以千計的異變擬態體,帶著扭曲的身軀與掙扎的意志,撲天蓋地地傾瀉而出。

那景象,就像大地噴湧出的黑潮。

牠們有的以人形狂奔、有的以獸足爬行、有的甚至拖著滿布血肉機械的身軀蜿蜒前進。每一具都不同,每一具都像是生物與金屬的殘酷合成,每一具都散發著只有「殺戮」的本能。

三軍主帥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怒吼:

「——全軍迎戰!」

【韓軍陣線】

炙熱的烈焰猶如龍捲,掠過整個山腰東側。

韓烈站在韓軍主陣之前,赤手無兵,唯有一柄火紅之劍「烈陽劍」隱於背後,但每當他揮臂一招,劍氣猶如燃燒天際的火炬,將十數頭衝來的異變體瞬間化為灰燼。

「別被他們拖住了!衝!」他吼道,聲如驚雷。

而在他身側——

韓嫣身著作戰制服,銀白細劍在手,疾影如雷,劍鋒指處,擬態體要害盡破。她的身法沉穩卻精準,像一位冷峻的舞者,在血與影交織的戰場中輕盈而殺意四溢。

與兩人風格迥異的,則是韓櫻。

那名總是懶懶散散的少女,此刻一改閒適姿態,手持黑紫妖刀「村正」,在敵陣中宛如夢魘。

每一次刀鋒揮下,皆有詭異的黑紋爬上擬態體的身軀,隨即他們如被詛咒般化為枯骨、裂解、崩潰。她的動作明明輕巧、甚至帶著懶意,但每一擊都致命無比,毫不留情。

韓軍在他們三人的率領下,如銳刃刺破黑潮。

更何況,這七日來三軍彼此反覆協調、交流戰術,對異變擬態體的特性已掌握透徹,陣型靈活、配合精密——此刻的韓軍,早已不是一週前的倉皇之眾,而是熔爐淬鍊出的殺戮鋼軍。

但,就在這場混戰中——異變突起。

遠方的林地與岩壁,忽有陣陣寒意逼近。

地表瞬間結霜,空氣凝結成冰。

一道道交戰中的士兵與擬態體,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寒霜迅速吞噬、凍結,化為一座座冰雕,停滯在即將揮刀、轉身、奔逃的姿勢中,詭異又駭人。

韓烈與韓嫣幾乎同時察覺這股氣息,眉頭緊皺。

「這是……」韓嫣目光一凝,冷靜分析,「以絕對低溫範圍凍結為核心的作戰型異能。根據情報,對方擁有此種能力者只有一人——九淵會幹部,寒蘅。」

她語氣不快不慢,迅速得出結論:「若是冰,交由兄長的烈火應對為最佳選擇。」

正欲出擊的韓烈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等等。」

韓櫻一手將村正橫於胸前,舔了舔嘴角,瞳中黑紫之意更盛。

「這個人,我來。」

韓烈皺眉,「你確定?」

「我最討厭冰冰冷冷的東西了……」她扭了扭脖子,語氣卻異常興奮,「正好,用我的怒火,好好燒她一頓。」

她望向寒氣逼近的前方——

一道女性身影緩緩從冰霧中步出,身穿簡約冰白戰衣,銀藍色短髮飄動,目光冷漠,雙手間凝結著刺骨的寒霜長刃。

寒蘅。

她如冬日死神,在血與雪之中踽踽而來。

韓櫻嘴角一勾,戰意濃烈,村正一震,發出嗡嗡詭響。

「來吧,冰雪女。看是妳的冰先凍死我,還是我的詛咒先殺死妳。」

下一刻,她一躍而起,化作黑影般衝入那片死霜戰場——

一場冰與詛咒的對決,正式展開。




【雲氏陣線】

狂風驟起,雲旗獵獵,黑藍軍服如浪潮翻湧於山腰西線。

「——天綃迴雲步。」

一道殘影自戰線前方一閃而過,雲日深身形破風而出,如青龍振翅,掠過擬態體群最密集之地。他腳步輕靈如霧,卻所過之處風壓翻涌,空氣被硬生生拉出數百道切裂痕跡,彷彿天地被斬斷!

緊隨其後——

「風來!」

封墨揮臂之際,數十道鋒銳風刃如波浪激盪,斜斜橫掃而出,在地面與擬態體身上劃出深可見骨的切口,哀號聲、碎裂聲不絕於耳。

「落雷——!」

轟然一聲炸響!

拓雲的拳頭攜雷霆之力砸落,一拳如雷柱貫地,震得山腰石層龜裂、擬態體轟飛十數米,空氣甚至留下焦痕與殘雷餘韻。

三人猶如開山劈嶺般帶頭突進,在刀口之間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雲日深高聲一令:「D小隊,走你們的路!我們替你們開道,去救你們的夥伴!」

這道聲音傳進葉玗空、王凱逢等人耳中,如重鼓震心。

王凱逢一馬當先,低聲喝道:「走!」

南宮千雨拉開弓弦,長箭如電,箭雨開道;陸鐵蘭肩扛重劍,將衝來的擬態體一刀劈飛;楊曉穹的長槍旋舞,電光爆閃,劃破一片亂軍。

而葉玗空——

他緊隨其後,卻驚愕地發現,這四人全速疾馳時,自己一時之間竟稍落半步。

那不是他變慢,而是——

「……你們真的變強了。」他心頭一震,目光微凝,嘴角卻勾出一絲前所未有的笑意。

那是戰場中才能燃出的——希望的火光。

他加快腳步,並肩而上。腳下所踏,正是夥伴們用汗與血開出的路。

畫面從遠景來看,在那黑藍軍旗揮舞的前線,雲軍一層又一層擴導者身披鎧甲,與擬態軍瘋狂廝殺,猶如鋼鐵洪流迎戰魔潮;而D小隊六人,如利矢破陣而出,朝著戰場的最深處——

白彩苓所在的方向,全速挺進!


就在眾人如利箭穿陣,急行突破之際——

「砰!」

一聲驟然炸響。

碎石飛濺,山道崩裂,一道高大如獅、血肉如鐵的魁梧身影,自山壁之中彷彿野獸衝出,擋在D小隊五人眼前!

那是血紅皮膚、獸化上身、脊背隆起、雙目燃燒赤光的可怖怪物。

——赤煞獅魔,傲霽!

「喔?這不是幾個熟面孔嗎?」

傲霽咧嘴一笑,獸齒如刃,語氣中滿是戲謔與殺氣,「就你們也想過我這關?上次沒撕碎妳們兩個,今天本大爺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獸阻擋,王凱逢雙拳緊握、腳步前壓,氣勢已然拉滿,準備迎戰。

卻被南宮千雨一把按住肩膀。

「凱逢,退下。」

「這頭野獸,還欠我們一筆帳。」陸鐵蘭提著重劍,緩步走至王凱逢身前,神情平靜,目光堅定。

南宮千雨走至她身側,拉弓上弦,聲音輕卻有力:「我們兩個……等這一戰很久了。」

「你們……」王凱逢愣住,目光複雜。

「去吧!」南宮千雨轉頭一瞥,露出少有的柔和微笑,「彩苓還在等……這裡交給我們就好。」

話音剛落——

「吼啊——!!」

傲霽怒吼一聲,氣浪炸開!

下一刻,他狂猛撲出,如獅王吞敵,巨爪橫掃!

「鐺——!」

陸鐵蘭重劍迎上,鋼鐵交鳴,火星四射,空氣激起震盪波!

「不許走啊啊啊!!」

傲霽怒吼著,正欲再撲向葉玗空等人——

「唰——!」

數根光箭從天而降,繩索般纏住傲霽雙足!

南宮千雨靜靜拉滿長弓,冷聲吐氣:「你的對手是我們。」

「該死的女人!!」傲霽怒吼翻身掙扎,卻瞬間被陸鐵蘭揮劍逼退一步。

「臭獅子!先給你個忠告,我們已經不一樣囉!」陸鐵蘭聲音低沉,卻如鐵石般堅決,「這次,我們會讓你——徹底倒下。」

在他們奮力壓制傲霽之際,葉玗空、王凱逢、楊曉穹三人與他們交錯擦身,身影如風,越過戰場邊緣,衝往傲霽來時的方向。

王凱逢回頭看了一眼,目光灼灼。

「……等我們帶她回來。」

南宮千雨與陸鐵蘭未再回話,只是雙雙一動不動地站在傲霽與山路之間,像兩堵沉默的牆——但那目光,早已替他們說出一切。

此戰,必勝!


王凱逢、楊曉穹、葉玗空三人急速穿行於遍地血戰之間,拳勁、槍光、匕影閃爍交錯,每一次衝刺,都擊碎數名異變擬態體的身軀。他們仨宛如戰場中一支銳不可擋的尖矛,無懼亂軍,直指武嶺核心。

葉玗空手中依舊只是那柄普通短匕。

他心知自己與伏殤匕的力量尚未真正磨合,且每次啟用都會消耗極高精神力,現下尚未抵達關鍵處,必須保留餘力——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先……穩著點。」

他心中暗道。

但就在下一刻——

「啵!」

空氣震盪。

數道模糊的黑影忽然浮現於四周,如幽靈般快速遊移,將三人團團圍住,視線頓時紊亂。

「凱逢!!」

——一隻真正的利爪,從黑影之中閃現,如野獸噬咬,朝王凱逢的後頸襲去!

千鈞一髮之際——

「鏘!」

一道銀光閃過。

是楊曉穹!

她長槍橫擋,硬是將那一擊兇險的利爪格開!兩人同時被衝擊力震退數步,鞋底在地面擦出火花。

楊曉穹跪低重心,雙膝穩住,喘息間目光早已鎖定了那道從黑暗中現身的身影。

纖細,冷冽,無聲。

——是她。

「影子女……」

她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並非笑容,而是熟悉的戰意。

那場擊敗自己的戰鬥仍歷歷在目。

但今天——她會贏回來。

「這傢伙,交給我。」楊曉穹深吸一口氣,身形如弓,槍勢如線,聲音穩定卻不容置疑,「你們快去救彩苓姐!」

王凱逢看著她的背影,目光一頓,沒有多問。

他已不是那個總想一人扛下所有的人了。

現在,他選擇信任。

「……小心。」

他留下一句,便邁步向前。

葉玗空緊隨其後。

但在跨出黑影邊緣的那一瞬間,他停住,回頭看著那個站在自己與幽葵之間的身影。

他輕聲喃喃:

「要贏喔……曉穹。」

那一聲低語,像是承諾,也像是托付。

楊曉穹聽見了,明亮的雙眼頓時湧起一股炙熱。她回頭,對他眨眼一笑,熟練地比出一個俏皮的「耶」手勢:

「那當然,我一定會贏!」

那瞬間,她彷彿又是那個笑嘻嘻、總愛調侃的楊曉穹——但這一次,她的笑容背後,有著堅如鐵的意志。

葉玗空笑了笑,便轉身加速,追上王凱逢的腳步。

幽葵浮現。

她自黑影中緩步踏出,臉色無波,冷冽如夜。十道黑色利爪無聲展開,如蛛網,如毒蛇,向前張牙舞爪。

她看也不看離開的兩人,只將目光鎖定眼前這個不該留下的小女孩。

「……來吧影子女。」

楊曉穹轉動長槍,槍尖點地,槍尾揚起,如挑戰者立於戰場的宣言。

「我跟妳的帳,今天就來好好算清楚!」

幽葵不語,只是冷冷地一笑。

下一刻——黑影疾襲!

楊曉穹身形滑步如風,長槍揚起!

一場比上次更激烈的對決,正式爆發。


烈焰與灰燼交織的前線,他們終於殺出一條血路。

王凱逢與葉玗空兩人,踏過滿地殘骸與黑血,終於抵達武嶺之巔,九淵會的核心據點——基地正門。

那是一棟宛如要塞般的建築,鋼鐵鑄成的外牆銹蝕斑斑,仿佛歷經無數戰火仍屹立不搖,而此刻正矗立於二人眼前。

「……到了。」葉玗空低語。

他還未開口,基地外圍便有數十名九淵會成員從各處通道中湧現。他們神色驚愕,顯然沒想到竟會有敵人這麼快便突破重圍抵達這裡。

「擋住他們!快擋住——!」

焦急的呼喊中,數把冷光閃爍的長刃齊齊出鞘,向兩人壓來。

然而——

「嘭!」

還未接近,為首之人便被一拳轟得倒飛而出,撞碎基地外的防禦塔牆,鮮血灑滿石階。

葉玗空正準備拔匕迎擊,便見王凱逢早已衝入敵陣,如猛虎入林。

他的拳風如浪,力道沉重至極,幾乎每出一拳就能讓一名敵人當場倒地不起。三、四、五、六……敵人根本無法組織有效防線,在他那幾近狂風驟雨的攻勢中,僅數個回合便潰不成軍。

葉玗空立於戰場邊緣,看著這一幕。

他心頭一震,望向王凱逢的背影——

那個熟悉的身影,如今卻顯得陌生又強大。

不只是力道與技巧的成長,更是一種……無窮無盡地湧動中的「進化」。

彷彿他每打倒一個敵人,魂核的光芒便會增強一分;彷彿他正在用這個世界作為熔爐,不斷淬鍊自己。

成長得太快了。

甚至有些——異常。

「凱逢……你到底……」葉玗空微微蹙眉,心中泛起從未有過的疑問。

「我們快點。」王凱逢回頭看他一眼,語氣平靜,卻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再往前,就是他們的老巢了。」

話音落下,他猛地抬腿,狠狠一腳踹向基地鐵門——

「轟!!」

整座大門應聲炸開,門鎖與牆體齊齊碎裂,門後煙塵四起,震撼聲傳遍整個山頂。

兩人毫不猶豫,衝入那座象徵黑暗核心的堡壘。

而此時——

位於最高處觀測高台的鏡淵,冷眼目睹這一切。

他俯視著王凱逢那一腳轟碎的大門,與葉玗空緊隨而入的身影。

原本沉穩的眉宇,如今已覆上一層陰影。

他垂眸望向手中的平板終端機,畫面中顯示著山腰戰況的即時情報——

三軍戰力竟與異變擬態體陷入持久膠著,毫無預期中的壓倒優勢。

那是他親手設計的擬態大軍。

現在,卻像被全體羞辱了一般。

「……怎麼會這樣。」

他自語。

下一瞬,他的太陽穴跳動起來,青筋微微浮現,平日不動聲色的冷靜與自負第一次顯現出裂痕。

「啟動全部戰力。」他沉聲下令。

手指在終端機上連點指令,數道命令瞬間發送出去——

埋伏於山腰周圍、待命中的各小型分隊立即受命投入戰場;基地內負責後勤的機動戰鬥小組全數武裝上陣;剩餘尚未啟用的擬態體兵源,無論穩定與否,全數釋出。

孤注一擲。

鏡淵的目光冷酷至極,他最後看了高台上一眼,關閉了終端機螢幕,轉過身。

「既然如此——就由我來親自收尾。」

他踏步離開高台,走入基地幽深如洞窟的內部。

空氣愈發冰涼,走廊燈光忽明忽暗。

腳步,卻前所未有地堅定。

——決戰的最後序幕,已悄然揭幕。


九淵會基地內部的走廊回響著連綿不絕的轟鳴聲與哀嚎聲。

王凱逢與葉玗空一前一後闖入,一路勢如破竹。

不,是幾乎全靠王凱逢一人之力。

那道魁梧挺拔的背影如狂風驟雨般掃蕩每一處阻擊。

他的拳頭如雷轟電掣,腳步卻精準穩健,每一個揮擊都挾帶著魂核能量的劇烈洶湧,拳風炸裂、氣壓如潮,所過之處無不橫飛潰散。

敵人仿若紙糊,擋不住,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葉玗空在他後方,只能默默跟上,不禁暗自心驚。

這傢伙……變得太快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王凱逢身上那股魂核光芒正持續擴張。那不是一次突破的餘波,而是——正在戰鬥中,不斷強化的進化過程。

如野獸般、無止盡地成長著。

這已不是尋常覺醒者的速度,而是一種……異常得驚人的進化曲線。

再一間門被轟破、再一批守衛被擊飛。

他們踏過五間血流成河的房室,殺至基地核心的其中一道廊口——

王凱逢的腳步,突然停住。

葉玗空跟著收勢,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前方空曠的挑高空間內,站著一道人影。

單手插袋,軍靴踏地,身披改造式軍裝,右眼閃著詭異紅光的金屬光澤,正俯視著二人。

王謙逢。

他的臉上仍掛著那副半笑不笑的冷淡神情,如一道封印著痛苦與矛盾的沉靜鋼牆。

兄弟相對,無言以對。

半晌,王凱逢自己開口了,聲音平靜得出奇,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決意:

「玗空,你走吧。」

葉玗空側過頭看著他,沒說話。

王凱逢輕輕吐氣,繼續道:「這是我和他的事。」

語氣裡沒有恨,也沒有悲傷。

只有一種看穿了過去、擁抱現實的沉穩。

彷彿那是對曾經無數夜裡無法言說的自問自答的了斷——

一場兄與弟之間遲來的對決。

葉玗空沉默了幾秒,走上前,輕拍王凱逢的肩膀。

「你行的。」

說完,便朝著右側的出口轉去。

步伐不疾不徐,像是給予無聲的信任。

隨著葉玗空的背影消失於走道盡頭,這片空間只剩下王家兄弟兩人。

沉靜的氣氛在空氣中擴散,像壓力鍋的安靜前奏。

王謙逢的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嘲諷卻藏不住那絲認可:

「你的眼神變了……終於像樣了點。」

話音未落,王凱逢猛然爆喝一聲,如虎下山,一記爆裂直拳砸來!

「讓我先把你的手腳掰斷——再來問你這些年都幹嘛去了!」

拳風呼嘯而至,氣浪滾滾。

王謙逢身形一閃,輕巧躍起躲開,衣擺隨拳風翻起,下一刻穩穩落地,右眼紅芒微閃,勾出一道淡笑。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

一場積壓多年的兄弟之戰——

正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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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的人有些會養寵物,而我養植物。畢竟寵物離世會傷心,植物沒養好再接再厲就好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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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典型的社畜,上班時間被會議、進度、KPI 塞得滿滿,下班後只想要找一個能夠安靜喘口氣的小角落。對我來說,畫畫就是那個屬於自己的小樹洞。無論是胡亂塗鴉,還是慢慢描繪喜歡的插畫人物,那個專注在筆觸和色彩的過程,就像在幫心靈按摩一樣,讓緊繃的神經慢慢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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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毋庸置疑,對於矛人來說她絕對是邪惡的。   單純觸碰就能讓小麥枯萎、讓河水乾涸、讓大地崩裂。稍微專注點就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象、聽見山洞中的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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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給她下了毒?誰要害她?為何害她?   她想不明白,她想起身,想去大肆質問,卻是四肢沉重提不起半分力氣。   火艾安神,意識昏沉間,薛妧彷彿聽見耳邊迴盪著窸窸窣窣的低語。   ——「溝裡發現的......」   ——「可憐......發現時......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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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標題僅為發想之用,內文與實際病症並無相關※   無人願意面對滿目瘡痍,她挺身而出。無人願意接下熱燙鐵鉗,她欣然拾起。冠冕壓壞了髮簪雕花,她任由銀鑲座和紅寶石的稜角劃破腳掌,悍然與那群膽敢指責她沾污寶座的懦夫們正面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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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口就在前方,她看見了。儘管全身關節都疼痛不已,她還是抓緊手中的麥稈,向著「先知」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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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殘月染上鮮血,神秘的銀光變成了迷濛的血紅,四周瀰漫著絕望的氣息。 數個冰冷的屍體橫陳於地,女孩嬌小的身軀佇立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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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看到那個人墜落。   地點就選神殿的尖塔好了。只要等晚禱的鐘聲敲響,灰衣僕役擦拭完大鐘、打掃好階梯、回到宿舍後,通往尖頂的大道就會暢通無阻。   穿著樸素布衣的她就算被發現,也只會被當作迷路送回去。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那個人綁上運送水桶的粗麻繩。汲水點就在尖塔半途,不會很遠,她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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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鷹還來不及細想,在長劍即將揮向少女的脖子時,便本能地將右手中的匕首向前擲出,匕首擊落少女的長劍,及時阻止了她自刎的舉動。 失去長劍的少女眼神呆滯,身體突兀地向後倒去,好似斷了線的魁儡。 月鷹眉頭微皺,少女的那副表情太過詭異,她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便能終結自己性命,即使是心性再堅強的人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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