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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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來自pixt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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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俊憲的母親,麗美把晚餐端到桌上後,客廳的電話就嗡嗡嗡響起,她快步去接起電話。 「請問是陳俊憲的家嗎?」一個陌生男人問著。 「是 ! 」麗美冷淡地回著。 「我這裏是警方,要找陳俊憲的父母聽電話。」那男人嚴肅地說。 麗美意識到情況不妙,慌張地問道:「我是他的母親,請問什麼事?」 「陳俊憲剛剛被車撞了,救護車已經把他送到xx 醫院,請你們家屬過去了解。」 那頭的男子一說完,就掛斷電話。 麗美馬上打電話給她的丈夫,幾乎哭著說:「明文,剛剛警察打電話來說俊憲發生車禍,現在在醫院。」 明文驚慌地問:「俊憲發生車禍,傷勢嚴重嗎?」 麗美說:「警方要我們家屬去醫院了解狀況。」 明文想了一下,馬上說:「我現在離開辦公室,我們一起去醫院 。你把桌上的晚餐收一收,今晚我吃不下。」 明文很快地回到家,他開車載著麗美往醫院一路急奔。 在路上,麗美嘆著氣說:「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到俊憲 ! 他的個性太強了,躲我們三年 ! 」 麗美心裏早怨過明文無數次,但是此刻她不要再數落明文了,她了解這三年明文的懊悔。 「脾氣太硬了,比我還硬 ! 」 明文嘆了一口氣後,附和著說。 當他想起兒子以前的種種,心裏彷佛有顆大石頭壓著,讓他喘不過氣來。 (二) 在明文的心中,俊憲曾是很乖的孩子。 讀小學之前,只要俊憲犯了錯,他會叫他到另一個房間罰站反省。 每次俊憲的阿公,會心疼地來牽著俊憲的手,說:「不要在這裏站 ! 阿公讓你靠,不用怕你爸爸 ! 」 但是每次俊憲都不肯離開房間一步,都乖乖地在原地站著,他很聽明文的話。 (三) 俊憲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明文在城裏找到了工作,他和麗美就帶著孩子離開了鄉村。 有一天,俊憲寫了一封信給鄉下阿公:「阿公我好想你,我在這裏沒有安暖。」 俊憲和其他兩個妹妹常有爭執,惹得妹妹們哭著告狀,他得到的常是父親或母親一頓的喝斥和責罰。 (四) 俊憲第一次離家出走,是在接到大學聯考成績單那天。 那天下午,明文在客廳,指著桌上的成績單,生氣地說:「俊憲,你看看 ! 你考這種成績 ! 」 俊憲讀國中的時候,明文陪他背英文單字,還曾經找家教來教他數學。 雖然俊憲如願考上了城裏的明星高中,但是三年後的大學聯考成績讓明文很失望。 那個晚上,俊憲就失踪了,明文和麗美到處找,都找不到他。 隔了兩天,麗美在附近公園看到俊憲,他拔腿要跑,麗美大聲喊著:「俊憲 ! 媽媽很想你,你不要跑 ! 」 俊憲停下腳步,麗美立刻上前抱住他,最後才把他哄回家。 (五) 俊憲第二次離家的前一天,明文和麗美因家常瑣事吵了一架,為找工作心煩的俊憲吼了一聲:「吵死人了,我要搬出去了。」 明文沒想到兒子竟敢吼他,氣急敗壞地說:「要搬出去,趕快搬 ! 」 隔天,明文看到客廳擺著俊憲的行李,就跟他說:「你不是要出去嗎? 怎麼還沒有出去? 」 俊憲一氣之下,說了一句:「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 」提著行李就走了,他的母親也攔不住他。 (六) 躺在病床上的俊憲,看到進入病房的明文和麗美,喊了一聲:「爸爸! 媽媽!」 他的眼淚沿著臉頰流了下來,三年來他不時地想念著他們,只是自尊心很強的他,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 麗美邊拿著衛生紙替兒子拭淚,邊小聲安撫著說:「不要難過,爸爸和媽媽都很愛你,平安就好 ! 平安就好 ! 」 過了一會兒,一位護理師進入病房,麗美立刻上前詢問俊憲的病情。 護理師說:「阿姨,你的兒子雖然外表只有皮肉傷,但是醫生有交待,要留院觀察看看是不是有頭痛或胸痛,如果有這些情況,就要安排進一步檢查。」 護理師解說完就出去了。 麗美撫摸著俊憲的臉,憐惜地說著:「還好,只是皮肉傷,這條命是撿到的。」 明文看著麗美,說:「醫生說還要留院觀察 ! 今晚我來陪他 ,你先回家休息 ! 」 一說完,他就往病床旁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瞧了一眼閉目休息的俊憲,明文心中下了一個決定,以後他不要再指責俊憲了,今天他差一點就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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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華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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