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哈奴曼離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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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簡介】

本篇故事改編自印度神話,哈奴曼為印度神猴,據說是孫悟空的原型,力大無窮,善於變身。協助王子羅摩打敗魔王羅波那,回到阿逾陀成為國王。

本篇故事記載羅摩成為國王之後,擔心哈奴曼懷有異心,流放哈奴曼的故事。

哈奴曼開始質疑過去的忠誠,最終找到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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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羅摩當上國王之後,一切都變了

熊熊烈火散發刺鼻煙味,彷彿要將地表上每一滴水分都吞噬乾淨,哈奴曼眼睜睜看著一身雪白衣裳的悉多走進烈火之中。

    「母親!不要進去!」

    哈奴曼伸出強健有力的猴爪,想要抓住悉多,卻怎麼也抓不住。

夢到這裡便斷了,哈奴曼從粗壯的樹幹中起身,垂胸駝背地坐著,在滿月的映照下,他的身影在黑夜中顯得更加孤寂,此時此刻,估計其他猴兒們都早已沉沉睡去。他想起前些日子在阿逾陀與羅摩不愉快的爭吵,那是忠心耿耿的他,第一次對羅摩發出質疑。

「你怎麼可以懷疑母親?你知道他被羅波那抓走被關在解憂園的時候,每天被多少羅剎欺負?卻始終沒有屈服,你怎麼可以懷疑他?」力大無窮的哈奴曼,輕易地將擋在羅摩身前的守衛們推得東倒西歪,到羅摩跟前質問。

羅摩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將目光看向側邊的窗外,說:「我也沒辦法,這麼多百姓懷疑悉多,我如果不讓悉多用烈火證明他的貞潔,怎麼杜絕悠悠之口?」

「但他是你的妻子,你應該保護他,而不是把他推入火坑!」

羅摩沉聲道:「哈奴曼!你只是隻猴,輪不到你來教我怎麼做。」

哈奴曼聽了十分氣憤,一步向前,揪住羅摩的衣領,怒道:「對!我只是隻猴!但連我也知道,丈夫應該保護自己的妻子,不是把他推到眾人面前遭受指責!除非,你也懷疑他!」

雖說哈奴曼此話出於無心,羅摩聽了卻是臉色鐵青,露出扭曲的神色,說:「你這潑猴!真是越無法無天了,仗著有些功勞,就對國王這樣說話嗎?」

「別擔心我,我是絕對貞潔的,怎麼可能過不了聖火的考驗呢?」

聽見那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哈奴曼轉身,果然是悉多。悉多邁著優雅而緩慢的步伐,從宮殿長長的走廊走過來,對著哈奴曼露出一貫慈祥的笑容。

「我當然知道母親是清白的,可是!羅摩為何不相信你?」哈奴曼的語氣十分暴躁,像是被萬隻螞蟻大軍駛過身子般難耐。

悉多先是一愣,接著沉聲道:「哈奴曼,你怎麼能直稱國王的名字呢?」

    哈奴曼發出不屑的冷哼:「他當上國王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我現在可不認他了。」

「哈奴曼,不可造次!」見悉多難得用如此兇的語氣說話,一向敬愛悉多的哈奴曼只得垂下頭來。

「不是羅摩懷疑我,是人們懷疑我,他為了平息人們的懷疑,才要我自證清白。」悉多說。

「那他應該站出來幫你說話呀。」哈奴曼仍舊不理解。

「哈奴曼!你管太多了,你先退下吧。」羅摩說。

失望透頂的哈奴曼只好先離開,他想起與羅摩一起對抗魔王羅波那的那些時光,羅摩在他眼中是那樣的英勇仁慈,而悉多又是如此溫柔美麗,吸引他想追隨他們。如今,悉多依舊溫柔美麗,羅摩卻不知道為什麼,當上國王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做事、說話也遠沒有以前直率。

徹底對羅摩失望的時刻,是在悉多用聖火自證貞潔,人民卻依然不相信悉多後,說即使悉多是清白的,但一個曾被其他男人俘虜過的女人,不配做我們的王后,羅摩為了平息民怨,仍然決定放逐悉多。

「羅摩,你真的是太過分了!」哈奴曼飛躍過士兵們的頭朝羅摩衝去,炯炯有神的雙目緊盯著羅摩不放,伸出強而有力的猴爪抓住羅摩的衣領,怒道:「母親都已經用聖火自證貞潔,也通過考驗了,你為什麼還是要放逐他?」

羅摩被從天外飛來的巨猴哈奴曼給嚇著,仍舊佯裝鎮定,沉聲道:「哈奴曼!你先放開我!」

哈奴曼哼了一聲,放開羅摩。羅摩說:「但是人民不相信他,我只好這麼做。」

「羅摩,我對你真是失望透頂,你是國王,你怎麼能這樣被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刁民牽著鼻子走?」哈奴曼又忍不住揪住羅摩的衣領,他的力氣很大,僅僅是單手,就能將羅摩離開地面,懸在半空中。

羅摩忽然感到異常害怕。哈奴曼擁有天生的神力,能夠變化無窮、快速飛行、移動山脈,他背後還有基什金達—一整個猴王國的猴兵猴將們。從前的哈奴曼忠心耿耿,成為了他打敗魔王羅波那的助力,而如今的哈奴曼不斷以下犯上,對他失望透頂,誰難保有一天會對他產生威脅。

「我得在禍害發生前就斬草除根。」羅摩在心中暗暗道。於是重新站穩步伐,恢復王者該有的從容神態,道:「哈奴曼,我看你最近特別躁動。想你從過去到現在也甚少休息,該是放個長假的時候了。從即日起,你便離開阿逾陀,也離開基什金達,到外頭旅行十年後再回來吧。」

哈奴曼對於羅摩突如其來的命令感到疑惑,道:「怎麼?想趕我走?因為我的話讓你不痛快?」

「我只是想讓你放個假,這是命令!不可不聽,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回你的猴王國收拾行囊,就準備出發吧。」羅摩不想再和哈奴曼多費唇舌,也怕不小心更加激怒他,只得用王權壓制。

「我走可以,那母親呢?你打算如何處理?」

「你放心,悉多的母親說要接他走,他不會有事的。」

哈奴曼雖然不滿,但也只能離開。回到基什金達,和小猴兒們宣布這個消息,小猴兒們頓時炸鍋了,嘰嘰喳喳地說:「哈奴曼,你怎麼可以離開我們呢?而且一去還是十年,你要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我也沒有遠行過,先隨處轉轉吧。」

一直靠在樹幹下沉默不語的老猴,忽然大大嘆了口氣,說:「哈奴曼,你有想過羅摩為什麼不只要你離開阿逾陀,還不准你回基什金達嗎?」

「我怎麼知道,他當上國王之後,我就再也不能理解他了。」

老猴又嘆了口氣:「人心果然比猴心複雜。這個羅摩已經開始懷疑你會有二心了,他怕你可能會造反,所以先讓你離開基什金達,藉此斬斷你的勢力。即使如此,你還要聽他的話離開嗎?哈奴曼。」

哈奴曼雖然單純,但並不蠢,他知道老猴的話有道理,沉默了一會後,說:「但我也沒有想要造反,我就先出去晃晃吧,反正我也沒出門遠行過。」

哈奴曼又與悉多道別,與猴子們道別,收拾完簡單的行囊後,便踏上了他的旅程。一貫貪吃的他,思前想後,決定去傳聞中著名的百果林大吃一頓,據說那片百果林十分廣大,有成千上萬種珍稀水果任君挑選。哈奴曼將自己變身成一隻巨鳥,不過片刻的時間就飛到了千里之外的百果林。

二、百果林

百果林果真如傳說中所說的,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珍稀水果,哈奴曼心裡想:「這裡可真是個好地方,回基什金達前再來這裡一趟,帶些水果給猴兒們好了。」說著,相中身旁一棵結滿黃金果子的樹,躍到樹上摘了一顆來吃,甜香軟嫩,入口生津,忍不住連吃了好幾顆。

哈奴曼剛出生的時候,以為天上的太陽是發燙的水果,差點將整顆太陽吞下,足見他的實力驚人。頃刻間,便將百果林中大半的水果盡數吃光,邊吃還邊抹嘴:「實在太美味了。」渾然沒有發覺這些果樹的葉尖正滴滴答答地流下淚珠。

哈奴曼瞥見果林深處還有一株不起眼的小樹,結滿了烏黑而乾癟的小果子,看上去又苦又澀,不太好吃的樣子,不過出於好奇,哈奴曼仍舊揀了一小顆來吃,一咬下去隨即皺眉,一口吐在地上,啐道:「媽呀,這也太難吃了吧。」

「猴王大人,請你饒過我們吧。」小黑果樹忽然發話了。哈奴曼奇道:「哇,這樹還會說話,難道百果林的樹木是妖精不成?」

「你沒注意到,百果林的樹木此刻都在哭泣嗎?」小黑果樹說。哈奴曼環視一圈,才發現這裡的樹木都在流下水珠,說道:「怎麼?是因為我把你們吃了嗎?」

然而其他樹木並無答話,小黑果樹又說:「這裡只有我能在白天說話。」

「為何?」哈奴曼問。

「因為我實在太難吃了,所以多活幾年,僥倖修練成更高等的樹精。」小黑果樹回。哈奴曼聽了哈哈大笑:「想不到難吃也有好處,你確實是不好吃,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吃你的。」

「請猴王大人大發慈悲,放過大家吧,他們都哭著說:『辛辛苦苦長出來的果子全被猴王吃掉,明年怕是沒有果子可以發芽了。』」

「怎麼?但水果生出來就是要被吃得,我還不能吃了?」

「當然,水果就是要給人吃的,但是猴王大人您都吃掉了,他們明年結不了果,就沒有新果子吃了。」小黑果樹說。這番話引得哈奴曼沉思良久,後說:「你說得有道理,也罷,那我就不吃了。」說著便躺下來,在果林中睡著了。

深夜時,哈奴曼隱約聽到果樹們在竊竊私語。

「這猴食量如此之大,神力又高超,據說就是當年協助國王打敗羅波那的哈奴曼。」

「原來就是他,難怪我們會被吃乾抹淨,實在是太衰了。」

「我們基本上都是被哈奴曼放火燒死的。想不到他,連我們變成果樹都不肯放過我們,嗚嗚嗚。」

「哎呀,你小聲點,等等把哈奴曼吵醒了,把我們的樹皮、樹枝、樹葉都扒來吃。」

「是的呀,安靜!安靜!大家保持肅靜!」百果林又恢復寧靜,只剩風吹撫過樹葉的聲音。

哈奴曼聽了心下震驚,但仍假裝呼呼大睡。待到天明時,才起身問小黑果樹:「我昨晚聽果樹們說,他們全是楞伽島的羅剎變得?」

「大部分是,但我就不是,我本來就生在這裡。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猴王哈奴曼吧?」小黑果樹說。

「我是哈奴曼沒錯。」

「您放火燒楞伽島後,死去的羅剎實在太多,地府一時鬼滿為患,只好將部分羅剎變成果樹。」說完,小黑果樹伸出樹枝,指著他身旁的鮮紅灌木林,共有四顆,說:「像一紅、二紅、小紅、小小紅,原本都是羅剎寶寶,所以才這麼小,他們的父母已經幸運地先投胎了。」又指向身後的四顆青綠果樹,他們依照大小整齊排列,說:「這四顆是阿吉一家人,原本是賣水果的,想不到死後變成水果。」而後又指向中間的白果大樹,說:「老白原本是醫生,變成樹後也變成了樹醫,我上次樹皮發炎,就是他幫我治好的。」

哈奴曼環顧四週,沉默了好一陣子後說:「你還能給我講講這些果樹生前是什麼嗎?」

「好呀。」小黑果樹向哈奴曼一一介紹這些果樹的來歷,哈奴曼只是靜靜地聽,直到太陽西下,才將所有過樹介紹完畢。

「哇,終於說完了。我現在好渴,可惜最近是旱季,不會下雨。」小黑果樹說完,伸展了下枝葉。

「那我去幫你們盛些水來吧。」哈奴曼說完,將自身變成一個巨大的水缸,縱身一躍飛至空中,直至最近的一條河流,盛了好大一缸水後飛回百果林,均勻地撒在每棵果樹身上。他看見每棵果樹的枝葉都在微微顫抖,似乎十分享受河水的滋潤。

「謝謝猴王大人!我有快一個月沒喝水了。」小黑果樹喜道。

「不必客氣,對我來說很容易。對了,不用叫我猴王大人啦,叫我哈奴曼就好了。我在猴王國的猴子猴孫們,也沒有一個人叫我猴王大人的,他們都叫我哈奴曼。」哈奴曼擺擺手說。

「謝謝哈奴曼!」小黑果樹說。

經過一天的辛勞,哈奴曼也有些疲倦,又倒下來呼呼大睡,隔天早上,哈奴曼見自己的面前擺了幾顆水果。

「果樹們感激你昨天喂大家喝水,特別請你吃的。」小黑果樹解釋。

哈奴曼昨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確實是有些餓了,他拿起一顆果子,正要塞入口中,卻又放下,說:「我真的能吃嗎?這樣明年他們是不是就結不了果子了?」

「能呀,水果本來就是要拿來吃的,只要不要全部吃光就好。這是他們拿給你的,你放心吃吧。」

「那我就感激不盡了。」哈奴曼說完,將那五顆全數吃光。接著問小黑果樹:「我毀了他們的家園,又把他們全殺了,他們不會恨我嗎?」

小黑果樹說:「有什麼辦法?戰爭不就是如此?」

「但我昨天聽你說完他們的故事,才驚覺自己從前好慘忍。原來就算是敵軍,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哈奴曼說完,重重嘆了口氣。

「過去的事也無力彌補,你就別多想了吧。」小黑果樹安慰哈奴曼。

「不!這不是我猴哥的處事方法。我得想辦法做點什麼。」哈奴曼抱拳發誓。

隔天,哈奴曼又將自己變成水缸,為這些果樹們澆水。澆完水後,又將自己變成上百隻小蚯蚓,鑽進百果林的土壤中翻土。時日一久,百果林的果樹都長得比從前還茂盛,百果林的果樹們都十分感激他,於是每天獻上固定的果子給哈奴曼吃,也開始會在晚上的時候與哈奴曼聊天,成就了一段猴友誼的佳話。

三年過去了,百果林已成千果林,人們也開始叫哈奴曼「千果林王」此番話傳到羅摩耳中,當然不是滋味,於是他派遣使者來到千果林,對哈奴曼說:「我讓你在外旅行十年,你已經在這裡三年了,該是時候去下個地方了吧。」

於是哈奴曼便在果樹們的依依不捨下道別,啟程前往下一個未知的地方。

三、西域、美酒、商人以多

    「我在百果林待了三年,看著百果林變成千果林,後來羅摩不准我再待在那,所以我只好離開。」哈奴曼拿起桌上的夜光杯,裏頭有紫氣澄澄的液體,據說是葡萄酒,對面坐著一位高鼻深目的大漢,皮膚白皙,棕髮微捲。

    「哈哈哈,想不到你們的國王羅摩是個疑心病那麼重的人。」大漢哈哈大笑,接著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原來哈奴曼在離開果林後,遇上了一位從西域來的賣酒商人—以多。見哈奴曼的束口袋中揹著許多珍稀的果類,十分感興趣,直說想和他建立長期交易,拿千果林的果子來研發新的酒類。

    哈奴曼身為猴子,最多就是把果子拿來生吃,何曾有喝過酒?加上他也不需要錢,所以對這門交易一點興趣也沒有。但在以多的熱情邀約下,哈奴曼試著喝了一口葡萄酒。

    不喝還好,一喝驚為天人。剛入口的葡萄酒是溫涼的,帶著酸澀的清爽,慢慢滑進咽喉之後,卻又在腹中形成一道暖流般的漩渦,讓哈奴曼醺醺然地,似乎能夠忘卻世間一切煩惱,變得比平常更加直言不諱。

    以多看著哈奴曼的表情,露出果不其然的自信微笑,說:「我讓這葡萄酒更香一點。」以多將葡萄酒倒入鍋中熬煮,接著從一個九宮格的小木盒中,取出肉桂、胡椒、芝麻葉,最後再加點柳橙片。煮好後倒了一杯給哈奴曼。

    葡萄酒瞬間從溫柔質樸的少女,變成了風情萬種的少婦,哈奴曼忍不住讚嘆:「你真是太神了!怎麼辦到的?」

    以多「嘿嘿」一笑,說:「這是商業機密,我當然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可以賣水果給我,我保證會分你酒喝。」

    哈奴曼思考了一下後說:「我可以給你果子,不過你要知道,我不能一次給你太多,因為果子需要時間長大,我全給你的話,以後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以多點點頭說:「這我當然曉得。」心裡想得是,這門生意也太划算了,我只要給哈奴曼一些酒喝,就有長期、穩定,源源不絕的好果子吃。

    從此之後,哈奴曼便和以多維持了很久的往來,酒喝得多了,也不小心變成了朋友,由於哈奴曼擁有來去自如的行動能力,甚至還常常親自送貨到西域給以多,每次去,以多都會拿出上好的酒招待哈奴曼,哈奴曼也將許多酒寄回基什金達,猴兒們都愛上了酒。在一次深夜醉酒的談心時刻,哈奴曼將悉多被羅摩驅逐,自己也被放逐十年的故事告訴以多。

    以多聽完了,舉起桌上的酒杯,對哈奴曼說:「都說換了個位子,就換了個腦袋,羅摩現在最在乎的,是如何保住他的權勢,過去的情分哪有那麼重要?不過依我來看,你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日子也挺好的。還是喝酒吧!喝酒開心。」

    哈奴曼也拿出酒杯,兩個酒杯碰撞一番,發出清脆的聲響。哈奴曼嘆道:「是這樣說沒錯,但老實說我很迷茫。原本我可以回基什金達做我的猴大王,但羅摩對我有疑心,我沒辦法回去;後來好不容易在千果林找到歸宿,羅摩又疑心我,命令我離開那,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要去哪了。」

「看來你還是渴望有個家。還是這樣吧,不如你跟我去從商,也許你會像我一樣愛上『四海為家』」以多笑著說。

「這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我認為我沒有你那麼喜歡流浪,我還是渴望有個家。」

「也是,每個人的追求本來就不同,雖然你是隻猴啦,但道理是一樣的,但你還有五年的流浪時間,你想去哪裡耗呢?」以多問。

「我最想回去的,當然是基什金達,那裏畢竟是我的家鄉,猴群們也都需要我,但羅摩不准我回去。」哈奴曼答。

「其實,你不聽羅摩的話,他能夠拿你怎麼樣呢?」

「他是不能拿我怎麼樣,但我也不想和他打架。而且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忠心耿耿,似乎也不習慣反抗了。」哈奴曼露出迷茫的神色。

「看來你也不容易。」

「雖然我在千果林的時候,有一度懷疑過我的忠心是不是好事。」哈奴曼趁著酒意,將最深層的心事徹底揭開。

「怎麼說?」以多挑眉,露出耐人尋味的微笑。

「我看到那些死去的羅剎,想到我以前放火燒他們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和我一樣都是生命,我如果死了,我的猴兒們會頓失依靠,傷心難過,但他們也有家人,也會傷心難過,頓失依靠。我認為自己罪孽深重,這也是我為什麼在那裏待了三年之久。」

以多沉默了一會,說:「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你實在沒有必要責怪自己,你已經比很多人有勇氣面對了自己的錯誤了。」

「但我帶給他們的傷痛是沒有辦法挽救的。」哈奴曼仍舊露出頹喪的臉。

「是這麼說沒錯,不過過去的事情,我們也只能讓他過去囉。既然如此說,如果羅摩又叫你去打戰或是殺人,你還要聽他的嗎?」

哈奴曼一愣,說:「好問題,我倒是沒有想過,讓我好好想。」過了一陣子後,哈奴曼說:「我想我會拒絕他,因為我真的不願意再違背自己的良心了。」

以多先是哈哈大笑,再度舉起桌上的酒杯,說:「來來來,讓我敬你一杯,你比我們許多人類有情有義多了。能認識你這個猴友,是我以多一生的幸運哈哈哈。」

四、羅摩再度猜忌

然而哈奴曼的好日子亦不長,羅摩聽聞哈奴曼與西域商人以多的貿易往來後,感到十分畏懼,臉色鐵青,緊握著手中的情報不放到連指尖都發紅了。側立在旁的使者見狀,趁機說:「國王,依我看,這則情報實在非常值得小心。哈奴曼現在掌握著基什金達、千果林的民心,又有西域勢力的援助。如果有一天他想反抗您,不是輕而易舉嗎?加上他又擁有天生的神力,極難應付。」

此話說中了羅摩的心事,但他不願輕易展現出束手無策的窘樣,於是一言不發。使者趕緊進一步說:「屬下倒是有一個計策,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喔?你說說看。」

「不如趁哈奴曼現在還很聽話,提早招他回阿逾陀,再施以一點柔情攻勢。與其把危險放在天邊,擔心他什麼時候爆炸,不如留在身邊隨時照看。」

羅摩轉頭看向使者,見這名使者始終低眉歛首的模樣,忽然想到,自己竟對不上他的名字和長相,於是問:「你叫什麼名字?」使者答:「我叫納薩答,在國王身邊擔任信使有七年了。」

「納薩答,很好,我記住你了。」羅摩說完,拂袖而去。隔天,納薩答被升為信使長,贈與豪宅一棟,珠寶若干。隔天,納薩答又提供了一個計策:「國王,我認為可以把悉多找回來。哈奴曼視悉多為母,最聽悉多的話了,如果把悉多找回來,便不擔心哈奴曼會造反了。」羅摩聽了,深以為然。

於是,羅摩便派人召悉多回宮,他不知悉多在離開的那時候已經懷孕了,生下兩個雙胞胎兒子,如今也七歲了,分別叫羅婆和俱沙。羅摩看著初次見面的兩個兒子躲在悉多背後,對他露出陌生又疑惑的神情,忽然陷入一陣恍然,他說不清自己錯過了什麼。話到嘴邊,又反反覆覆吞吐了數次,才說:「悉多,你怎麼沒有跟我說,我們有兒子了。」

悉多露出淡然的微笑,和以前一樣溫柔,看不出有些許怨懟,只聽悉多說:「你那時候把我給驅逐了,我怎麼好意思說呢?」羅摩聽完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得生硬地將頭轉向背面,對悉多說:「除了把你和兒子接回宮,我也想把哈奴曼找回來,你可以幫我去把他找回來嗎?他最聽你的話了。」

「我可以把哈奴曼找回來,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悉多說。

「你說吧,我盡量答應。」

「就是,你得允許哈奴曼回到他的老家—基什金達。」

羅摩沉默了一會後,說:「好,我答應你。」於是,悉多去把哈奴曼找回來,哈奴曼也提前結束了被放逐的日子。

五、悉多之死

當哈奴曼見到悉多的時候,他幾乎是狂奔而上的。

「母親,七年不見,你過得還好嗎?」哈奴曼其實比悉多還高上一顆頭不止,但此刻的他卻如「小猴依人」般依偎在悉多的懷中。悉多笑著捋順哈奴曼頭上翹起的兩根猴毛,說:「我很好,而且,你還多了兩個七歲的弟弟喔!叫羅婆和俱沙。」

哈奴曼喜道:「哇,母親,你太了不起了!」

悉多笑著說:「有什麼了不起的?說吧!哈奴曼,我很想知道你這七年遭遇了什麼。聽說你成為了千果林果王,又和西域商人展開了水果酒的貿易,想想真是太精采了!」

哈奴曼回味了一番這七年的心路歷程,說:「這七年確實改變我很多,一時半會也說不完,等之後再慢慢和母親說。母親,現在我想先知道,為何羅摩會忽然回心轉意,召我和你回宮呀?」

悉多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其實他大半能猜到羅摩的心思,只是他不想挑明,尤其是對哈奴曼,於是說:「主要是有了羅婆和俱沙,他們畢竟是王子,不可能一直在森林裡生活,還是要接受正規的王室教育。」

「嗯嗯,這很合理。雖然我還是不太能諒解羅摩,不過……為了大家的快樂著想,還是不計前嫌吧。羅摩他應該很喜歡羅婆和俱沙吧?」哈奴曼問。

「那是他唯二的兩個兒子,他怎麼會不喜歡呢?」悉多笑著說。

「母親,你一定要讓我見見羅婆和俱沙!」哈奴曼興奮地在地上翻跟斗。悉多於是把羅婆和俱沙叫出來,不出半刻,這三兄弟已經玩成一片,哈奴曼將身體放大,背上長出一雙強而有力的雪白翅膀,載著羅婆和俱沙在阿逾陀王城的上空遊覽,從高處俯衝至街道,再循著咖哩香氣停下來,買了好大一塊咖哩烤餅分著吃,羅婆和俱沙都發出快活的尖叫,他們可太喜歡這位神通廣大的猴子哥哥了。

哈奴曼決定留在阿逾陀,與悉多、羅婆、俱沙度過了一段快活的日子,偶爾也回基什金達探望大猴小猴們,雖然和羅摩的關係早已覆水難收,但哈奴曼看著他在乎的人們,此刻都圍繞在他身邊,也過得很快活,也就懶得計較前嫌,正在逐漸修復與羅摩的關係。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悉多又再次遇到考驗。

有一日,納薩答被召至宮中和羅摩下棋的時候,忽然不經意地提到:「屬下有聽到一些風聲,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吧。」

「民間傳言,羅婆、俱沙其實並非陛下的兒子,是悉多被放逐的時候,與林中的獵人所生。」

羅摩停住準備要落子的手,低頭望著棋盤,並未答話。

只聽納薩答又說:「當然,屬下也知道這可能只是無稽之談。不過民間還傳言,悉多被放逐之前,在魔王那待了那麼長時間,早已不貞節,被放逐之後,又在林中待了七年,生下兩個連陛下都不知道的寶寶,怎麼還有資格當我們的王妃?」

「如果陛下一昧包庇縱容的話……屬下不敢往下說。」納薩答說完後把頭低下,露出惶恐的神色,但一邊又不時瞄眼查看羅摩的反應。

羅摩將欲落下的棋子放回棋盒中,說:「他們說什麼?」

「那是不是您的弟弟更適合當國王。」納薩答說完後,從位子上移開,屈膝跪在地上,說:「屬下惶恐。當然,這不是屬下的意見,屬下只是轉述。還望陛下能想個辦法,杜絕悠悠之口,也證明王后的清白。」

「嘩啦!」

羅摩忽然拂袖,棋盤上的棋子盡數灑落,嚇得納薩答趕緊下跪磕頭。

「還要我怎麼證明清白呢?再讓悉多承受一次大火的考驗?」

「屬下也……不知道,屬下只是擔心陛下,才冒險轉述這個消息。」納薩答的聲音有些許顫抖。

羅摩嘆了口氣,起身道:「這個國王,當得也真是夠沒意思了,他們愛換誰就換誰吧。」

「陛下……」

「羅摩,你先別激動。」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溫柔的聲音,羅摩循著聲音回頭,是悉多。悉多一襲雪白的連身裙,配上金色的串飾,看起來典雅又端莊。

「不過就是再自證一次清白。我也相信真金不怕火煉,你放心,我會去接受烈火的考驗。」悉多笑著說,笑容裡依舊沒有一絲怨懟。

哈奴曼沒有想到,七年前的事情會再度上演。這回,他已經喪失了衝進宮中,揪著羅摩衣領不放的衝勁,他只是感到無比困惑,為何羅摩要一再用他的懦弱去傷害悉多?為何羅摩不能站起身,保護自己最應該珍愛的人?而母親又為何能夠不心存怨懟,始終對羅摩溫柔體貼?

哈奴曼問悉多:「母親,為什麼你願意為羅摩犧牲至此?」

悉多笑著說:「我想,是因為我真的愛羅摩吧,我可以為了他做任何事,即使我很清楚,他並沒有辦法給我同樣的回報。」

哈奴曼說不出話來,良久後才問:「這樣值得嗎?母親。」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這是我的選擇,所以我欣然接受。只是苦了羅婆和俱沙兩個孩子了。」悉多說完,嘆了口氣,將目光飄向遙遠的月空。

「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羅婆和俱沙。」哈奴曼緊握猴拳發誓。

哈奴曼看著悉多再次走進熊熊烈火之中,群眾圍繞在旁,他們的目光像是利刃一樣傷人,哈奴曼有幾次衝動,想衝進火堆裡帶走悉多,但他終究沒有選擇這樣做。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回地上出現了一個裂縫,悉多先是含笑回頭,目光分別朝羅摩和哈奴曼凝望,接著,走進那個裂縫之中。

就算是神通廣大的哈奴曼,也改變不了他人的命運,哈奴曼第一次認知到自己有多渺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羅婆和俱沙藏起來,哄騙他們,悉多只是出去旅行了。

哈奴曼轉身看向羅摩,但熊熊大火和群眾將他團團包圍,哈奴曼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很想知道,此刻的羅摩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於是他走上前去。

雍容華貴的打扮依舊難掩羅摩的憔悴,只見他的眼眶周圍正散發青黑,雙頰凹陷,鬢邊的髮絲也十分凌亂。羅摩感應到哈奴曼的目光,於是轉頭,對哈奴曼說:「走吧,我帶你去看一樣好東西。」

羅摩帶著哈奴曼來到一間密室,密室十分昏暗,唯有側邊的一個小窗台透出陽光。中間擺放著一張長桌,長桌的上頭有一卷畫布。羅摩指著畫布,對哈奴曼說:「我命人把我們的回憶織成一張畫布,這些年來,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前來看看這張畫布。」

哈奴曼湊上前去,畫布十分長,幾乎佔據了整張長桌,主要由朱紅色織線織成,上頭的刺繡十分精緻,人物表情很鮮活,彷彿要從織布中走出來,向你上演一場好戲。哈奴曼從頭到尾,很仔細地欣賞這張畫布,看到悉多被擄至天空,沿途刻意灑落首飾,希望羅摩能沿著記號來拯救他的畫面時,忽然潸然淚下。

「結果我們都沒能拯救母親,母親現在重歸大地之母的懷抱了。」哈奴曼情難自禁,彎下腰,捧著臉,發出低啞的哭聲。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悉多。」羅摩也哽咽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哈奴曼忍不住嘶吼,發出來自靈魂的質問。

羅摩只是嘆了口氣,說:「如果你坐到我這位子就會明白,什麼是『身不由己』了,老實說,我現在挺羨慕你,可以當個自由自在的猴子。當國王真是沒意思呀!」

「你也可以不要當呀!這破王座害你失去了多少珍貴的東西?反正還是有很多人愛,誰愛坐誰坐去!」哈奴曼大聲喊著。

「唉,哈奴曼,你以為我不想嗎?我以前在林中的時候,有多渴望回阿逾陀你知道嗎?但回去之後我發現,在林中的日子快樂多了,以前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想回去就回去呀,難道有人拿刀架著你,逼你當國王嗎?我還真不懂你們這群人類在想什麼呢!」

「不!不!不!」羅摩蹲下身子,用雙手捧著臉,悶聲哭喊著:「你這隻猴子怎麼會懂?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你怎麼會懂?」

哈奴曼看著羅摩崩潰的樣子沉默了,他確實不懂,但他也不想再問下去了。密室中,只見一隻站立的猴子,低頭看著蹲坐在地,雍容華貴的國王正掩面哭泣,窗外的光投射進來,像是審判燈般打在國王的身上。

待羅摩停止哭泣後,哈奴曼只是語氣平淡地說:「你回不去,是你的事,但這阿逾陀,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基什金達和我的猴兒們一起生活,你休想阻止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眷戀這破阿逾陀?」

羅摩點頭道:「我答應過悉多讓你回基什金達的,我是國王,言出必行,不會反悔的。」

哈奴曼離開了阿逾陀,回到基什金達。這回,他又做了相似的夢,夢見悉多走進熊熊烈火之中。

不同的是,哈奴曼這次選擇和悉多一起走進烈火之中。

地上裂開了一個綘,哈奴曼和悉多一起跳進去。

走出來後,是一個藍天白雲的廣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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