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室內,溫暖的裝飾,亮白的沙發上方掛著大幅的森林油畫。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世界本來不是這副樣子,當你經歷了那次意外之後,你發現周圍不再是熟悉的環境,是嗎?」
「是的,椿小姐,自從有隻蟑螂飛進我嘴巴裡後,世界就變了。」「嗯──那還真是災難呢。」
不停晃動著的觸角,吸管式的口器一伸一縮著,那雙小小的眼珠子就這麼盯著我瞧,椿小姐明顯未曾遇過我這樣的個案。
『啊──煩惱的椿小姐還真可愛呀。』我不禁想道。
「我們一個個來吧。」椿小姐對我說道,也像是鼓勵自己似的。
「首先,我得先確認你是否能認清自己所在的現實。
第一個問題,正常的蟑螂是飛不進嘴巴的,對吧?」
「是的。」
「能試著談談為什麼嗎?」
「因為體型,蟑螂是塞不進嘴巴裡的,自然就不可能飛進來。」
「很好!」
……
「謝謝你,椿小姐,我覺得自己好多了。」心理諮商診所門口,我對椿小姐感謝道。
『嗯?這味道?看來椿小姐很高興啊!』這麼想著,我結束了臨別的擁抱,告別了椿小姐。
來到大街上,我邊走邊評價著剛剛的客戶。
『椿小姐可愛是可愛,但太容易暴露自己的心情了。』
摸了摸口袋,回饋的膨脹感讓我不由得修改了下評價。
『不過人家畢竟是心理醫師,平常憋壞了的關係吧?還是很不錯的。』
「我討厭你的男朋友,你不會感覺不出來吧?」
『這粗暴的對話是怎樣?』
我扭頭看向聲音來處,發現是兩名穿著制服的學生妹,換做是普通情況,我的職業會驅使我接觸他們,設法消弭過會可能發生的紛爭,以便換取兩位的情誼。
然而,這兩位學生妹偏偏是改變了我的元兇──蟑螂。
發現對方的品種後,心中那份發現潛力股的喜悅當即消散。
其實,我並沒有因為世界被改變而厭惡上蟑螂,這才不願接近兩位少女,我只是害怕自己會回去原來的世界罷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沒被發現是不同物種,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蟑螂而來到這個世界,但是,誰又能想到我居然能在這裡吃得這麼開呢?』
我暫時將這裡稱為昆蟲世界,來到這裡後,我遇見的都是昆蟲,以我原先的認知來描述的話──這世界幾乎都是直立行動且等身大的昆蟲。
最初當然有些不適應,不過我並沒有給自身的種族丟臉,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環境,當我認知到這裡有九成都是雌性,而這些昆蟲又能與我正常交往時,我在因緣際會之下,開始幹起了提供「親密接觸」服務的工作。
剛剛的椿小姐便是我的新客戶,事前的心理諮商是他額外加點的服務項目。
順道一提,得益於老客戶的大力推薦,當然了,我對工作的熱忱也是關鍵之一,總之,我這新創的個體事業發展的十分迅速,下午還有一位新客戶等著我去服務呢!
因此,為免我創業未半,中道崩殂,所以在經過兩位蟑螂學生妹時我加快了腳步。
「欸!帥哥!當我的男票怎麼樣?」
天不從我願,我被其中一位蟑螂妹拉住了,聽聲音是剛剛抨擊同伴男朋友的那位。
他的上手拿著冰淇淋,下手勾住我的衣服,另一邊的上手則在滑著手機,下手則在與另一位蟑螂妹互動著。
我愣了片刻,一瞬間各種思緒纏繞在一起,最終我這麼說道:
「這項服務是要收費的。」
「啊?」拉住我的蟑螂妹愣住了。
「噗!哈哈哈哈!」另一位則笑了出來。
『各領風騷的青春啊!』
一邊是一跳一跳的修長觸角,不停開闔的口器,一邊則是挺直的觸角與大張的口器,被此等畫面驚豔住的我不禁感嘆道。
「…多少?」沉默過後,蟑螂妹說道。
「哈哈…咦?你認真的?」朋友明顯感到驚訝。
我說出了一個十分破天荒的數字,然後問道:
「現在轉給我?還是去銀行?」
「當然是現在!」蟑螂妹賭氣般說道,說著也將手機遞了出來,明確表示出自己付費的決心。
事已至此,我也掏出了手機準備收款,忽地,我驚覺周圍的一切都停止了!蟑螂妹的觸角不再晃動,道路上的汽車也詭異的停在原地。
我的目光瞥到蟑螂妹的手機畫面,我發現有一隻手正從螢幕中伸出來!等手的擁有者現出半個身形時,我才知道原來那是一隻卡皮巴拉──水豚。
「你過太爽了。」
明明是面無表情,我卻覺得水豚好像有些生氣。
我正想開口說話,陡然發現自己不知為何無法開口了,眼前出現了一個按鈕,我直覺地按了下去。
「警告!警告!YY-14174逃脫束縛!所有當前樓層的工作人員立即戴上面罩!請立即戴上面罩!」
警報聲後,緊接著有多個畫面在我面前閃過。
頭戴著四角褲且兩足奔走的豬隻,YY-14174的示意圖,還有關於YY-14174的簡介。
「YY-14174,擬人怪物,來源未知。
YY-14174與我們極其相似,但只要細心甄別就能發現不同。
YY-14174會發射一種黑色的不明物體,請注意不要讓其從頭部鑽入體內,至今仍不清楚這一攻擊的實際效果,但已經有十數名研究人員在接觸YY-14174後消失,並從未留有任何可靠的紀錄,推測應是受到YY-14174的攻擊影響所致。
進入隔離間前,務必戴上面罩,並確保兩人同行。」
「姆────!」水豚貌似生氣了。
忽然,我感到一震地動山搖。
「翻身了!」有個聲音在我身旁大喊道:「快走!」
緊接著,有一條簡介自我腦海中冒出:
「YY-11777,蠕蟲怪物,來源:某廢棄醫院的化糞池內。能力未知。
外表成黃褐色,體型十分巨大,幾乎不行動也毫無反應,從發現到轉移進隔離間之中,只有過三次行動的紀錄,每一次都釀成巨大的破壞。
注意!若感受到劇烈震動,那有可能是YY-11777在翻身,請六十六樓層以下的人員立刻前往最近的逃生通道避難。」
被身旁的同事牽著到達逃生通道,我這才回過神來,心有餘悸地摘下面罩,我知道自己剛才應該是中怪物的招了。
『不然我怎麼會稱呼人「豬隻」呢?』
我可清楚記得,豬隻可是那些手腳細長、扁臉長毛的動物啊!
『喔對了,過會得回報一下YY-14174的情況,原來那物體是蟑螂啊。
話說,水豚跟卡皮巴拉又是什麼?有點想不明白啊。』
仿夢劇情,盡量跳脫荒誕並試圖講清楚脈絡。
不過老實說,為了能成一個完整故事,所以樹立起了架構,導致終於成篇時,我又覺得夢的成分沒那麼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