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你去問勞倫斯,不要找我……」
然而亞倫一句話讓耶德維爾啞口無言:「您才是公爵吧?」
沒錯,他是公爵,卻是連張畫像都不能掛的公爵。僱用醫生這種事,他根本作不了主。更何況他遲早要離開宅邸,不管醫生是誰都不關他事。亞倫繼續說:「我跟隨夏科洛老師已經超過十年,早就可以出師了,夏科洛卻一直不肯放我獨立。他有廷達利家做後盾,我根本不能反抗他,所以才要懇求您的援助。」
「這真的不關我……」
然而他的拒絕再度被亞倫打斷。
「我的醫術並不比夏科洛差,而且我可以提供夏科洛絕對不會提供的東西:這宅邸的秘密。」
「什麼秘密?」
置物間內昏暗的光線讓亞倫的臉色顯得更陰沈,也讓耶德維爾的好奇心升到最高點。
「您的父親死亡的真相。」
「真相?」耶德維爾一頭霧水,「老頭不是中風死的嗎?」
「中風的人,後頸可不會流血。」
「什麼……」
亞倫對著目瞪口呆的耶德維爾,表情仍然無比平靜,彷彿在談論天氣。
「那天夏科洛收到公爵猝死的通知,帶著我過來做檢驗。勞倫斯一見到我們就說是中風,意思就是不允許其他的答案。所以我們到床邊查看遺體,做做樣子意思一下。但是我看到查爾斯公爵的枕頭上,在後頸的位置沾著一點血跡。中風的人確實有可能流鼻血,但查爾斯的鼻腔內並沒有血跡。我趁著夏科洛轉頭和勞倫斯說話的時候,把手伸到遺體的後頸一摸,果然摸到了,在這個地方。」
亞倫轉身,指著自己後腦和頸部連接處的一個凹點。
「有一個小洞,血就是從裡面流出來的。顯然是有人用了某種粗針,趁著令尊背對他的時候一針下去,立即死亡。」
耶德維爾呆住了,腦中不自覺地想像那個景象,他腸胃翻攪欲嘔,亞倫連忙讓他喝了一點藥水止吐,隨即下了結論。
「可以確定的是,您的父親絕不是躺在床上中風去世,而是在別的地方遇襲喪命。攻擊他的人把血跡擦乾,再把他搬回自己床上還換了衣服。能夠做這種事情的人,在這家裡應該不多吧。」
耶德維爾胃裡的翻騰漸漸減緩,又咳了幾聲才說出答案。
「勞倫斯跟老夫人。但是他們為什麼……」
隨即他想到了,蘭蒂爾說過,查爾斯正準備把母親和弟弟放逐到鄉下去。
居然為了這種事殺死自己親人!這是什麼怪物?
亞倫說:「要說謀殺的理由,我也略知一二。查爾斯大人過世前一天,他派了信差送來一個粉盒要夏科洛檢驗,還強調結果只能告訴他一個人。夏科洛做了實驗檢查裡面的粉,然後派我送回信給大人。公爵看完信後,臉色變得非常可怕。我那時就心想,恐怕有很糟的事要發生了。所以第二天聽到公爵的死訊,老實說我並不驚訝。」
「什麼粉盒?老頭也撲粉嗎?」
那時確實有不少男性貴族喜歡化妝,但查爾斯不在其中。
亞倫搖頭,「公爵過世第三天,勞倫斯就來到醫生的家,跟夏科洛單獨講了幾句話,然後夏科洛就要我把那個粉盒拿來交給勞倫斯。勞倫斯接過粉盒就一把扔進火爐裡,等燒得差不多了才離開,走前還板著臭臉對夏科洛說『搞清楚你應該效忠的對象!』仔細想想,那個粉盒大概就是造成公爵猝逝的原因了。」
耶德維爾的腦袋裡正在嗡嗡叫,有聽沒有懂。
「你到底在……說什麼?」
亞倫一臉無奈,說出了殘酷的話。「簡單地說,就是勞倫斯送給你母親的粉盒裡有毒,所以你母親死了。你父親發現粉盒有毒,所以他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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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那麼貴的粉盒說燒就燒,實在好心疼.....不對這不是重點。想當年教主天真無邪(幼稚愚蠢)的時候,無意間聽到有人在講其他人的閒話,就覺得應該告訴當事人,不然對方被矇騙很可憐。事後才想到,這就叫做「挑撥離間」啊......原來教主自己才是壞人(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