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與習慣糾纏不清，我只能在回憶裡學著告別。
有時候我會想，他會不會，在某個瞬間，也想起我們曾經的相處時光？
我常常問自己：「我到底喜歡他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
是他一路堅強長大的模樣嗎？可那更像是心疼。 是他傻氣的笑？他突如其來的爆炸發言？ 還是——那個被我逗笑、笑得眼睛彎彎的他？
又或者，是那種曾經專屬於我的偏愛與關心？
其實我不確定這些到底是愛，還是只是習慣了他的存在。
我們才重逢幾個月而已，為什麼他會重要到這種程度？ 我真的想知道答案。
我沒辦法很平靜地面對他。
即使我很想—— 像朋友一樣，約他吃飯、聊天、唱歌。 但我做不到。
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自責、不要內耗。
可每當我想起那段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心裡還是會痛。
那時候，只要我情緒不好，他總會第一時間感覺到。
雖然他常常困惑：「我又做錯了什麼？」 但他還是會屁顛屁顛地走過來看我。 他知道我喜歡吃酸的，就會在團購時幫我留一份； 他知道我容易胡思亂想，就總是直接說：「妳有問題就直接問我，比較快。」
這些溫柔的細節，我都還記得。
所以，有時候我會想， 是不是我先開口說「做回朋友」這件事，是個錯誤。
我知道，在那段感情裡，我的情緒多、問題也多。
也許是他為我做得更多， 是我讓他失去了個人空間與自由。
我很抱歉，真的。
我好想陪著他，一直到他不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可是我也知道，來不及了。
我也曾經想過復合，
但老實說，我害怕。 怕就算我真的改了、學會控制情緒了，他還是不會要我。
最讓我難過的，是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對。
我那時還不懂怎麼愛自己； 而他，也不懂怎麼表達自己的疲憊與壓力。
直到分手那天我試圖挽回，
他才說出那句話：
「我一直都在將就妳。」
原來，那天的擁抱，是將就來的。
原來，那時的他，早已不快樂了。
我想到這裡，心裡就會很痛，也很抱歉——
我沒能給他帶來幸福的感覺。
我現在真的，還是很想他。
想靠近他，就算只是朋友也沒關係。
但我又很怕。
怕他的冷淡語氣會讓我的傷又裂開； 怕他的普通態度會提醒我：「你對我，早已沒有例外。」
我也怕，我現在裝出來的冷漠，會把他推得更遠。
但我現在真的沒辦法再坦然了。
我不知道怎麼破這個局。
我的心像浮在回憶的海面上， 一邊流淚，一邊想揚起帆，靠近他——
可我始終升不起那面風帆。
我想念他，但我也想學會放過自己。
我知道我終究會好起來，
不是因為他回來了， 而是因為我會學會愛一個人之後， 仍然不失去自己。
哪天我能真正收起這段心事，不為誰，只為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