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果陀》(Waiting for Godot)由薩繆爾·貝克特(Samuel Beckett)所著的荒謬主義劇作,描述愛斯特拉岡(Estragon)與弗拉季米爾(Vladimir)等待「果陀(Godot)」的過程。作為本劇的要角,果陀究竟為何?是支撐兩人活下去的幻影?為他們帶來救贖的上帝?亦或是死亡的象徵?

第一幕,愛斯特拉岡(果果)維拉迪米爾(迪迪)在棵枯樹下消磨時間,為了等待果陀。果果一直避開回憶的話題,似乎不願承認果陀已多次爽約,如此痴痴的等待又何妨?除了等待,他還剩下什麼?空殼的行為似乎衍伸出虛無的一生。在一次談話中迪迪提到了聖經中的故事,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旁邊有兩位強盜也同樣遭十字架之刑,這兩人分別對信仰做出不同的見證,相信的強盜得到了救贖。場景中的枯木似乎象徵著十字架,而兩人皆想從相信中獲得救贖,由相信而生的等待,似乎賦予他們的等待更多一份積極的意義。
漫漫的等待中,出現了兩位角色,潑佐(Pozzo)與奴隸幸運(Lucky)。潑佐蔑稱幸運為豬,並以對待牲畜的方式指使他,幸運的行為也如同畜生。幸運的獨白是筆者印象最深刻的一段。這段文字以意識流的方式呈現,充滿許多重複的詞,且沒有標點符號,訴說著,人的存在被視作一種介於生死間的臨界狀態。呼應迪果二人的等待,他們的等待總帶來失望,身心靈也隨著一次次的期望落空逐漸凋零。為何明知會落空仍堅持著等待呢?或許他們倆最終會從等待中尋出答案。時間中會證明一切,諷刺的是,它同時也在消磨一切。
第一幕的尾聲,小男孩對著迪果二人說:「果陀今天不會來了,但明天一定會來。」兩人的反應平淡,似乎早有預料將會繼續等待。對觀眾來說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等待,然而實際上,這個第一幕在兩人間早已重複了無數次。
第二幕,波佐成了盲人,幸運也啞了。在一次的摔倒中,波佐也摔去了以往的傲氣,不斷請求迪果二人幫忙。縱然波佐不斷求救,仍然被迪果二人的爭辯聲掩蓋,待他們倆爭吵結束後,一問之下才知道潑佐竟然忘了迪果二人。羞怯的男孩再次出現,空氣中再次響起熟悉的話語:「果陀今天不會來了,但明天一定會來。」
若是果陀真的來了,他們倆真的會得到救贖嗎?會如同芥川龍之介所著的《芋粥》一樣,在達到人生的最終目標後反而感到徬徨嗎?就觀眾的角度來看,似乎覺得等待是無意義的事,日復一日的重複著一成不變的日子。然以迪果二人的角度來說,等待自身可能就是一種救贖,或許果陀只是他們的幻想,但他們從等待中尋得的活下去的意義。倘若有一天果陀真的出現了,那真的是件好事嗎?時間仍舊推移,果陀卻已經出現了,兩人不用再等待。但除了等待,他們還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