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窗邊，陽光斜斜地灑進房間，照亮了她的側臉。
「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的手看？」她輕聲問。
我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把目光從那個印記收回來。「實驗體 A02……妳知道是什麼吧？」我終於開口。
她笑得淡淡的，像是在看一場不重要的戲。
「這個啊？小時候撞到的傷疤，我都忘了。」她說，語氣平靜得不像騙人。
我咬緊牙關，「別裝了。妳知道，我們不只是普通人。」
她的眼神忽然躲閃了一下，但又很快遮掩過去。
「我知道。」她低聲說，「但我不想記得。」
我皺眉，「不想記得？妳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妳這是在放棄！」
她直視我，「我不是放棄，我只是在選擇。選擇做一個普通人，一個會死的人。」
我怒了，「普通人？妳明明知道真相，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為了多陪活一點？」
然後我苦笑了一聲，「所以我就是那個最『可愛』的觀察者，還在傻傻地想拯救世界。」
她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握住我的手。
「是啊。」她輕輕地笑了，像風一樣輕柔卻吹痛我耳膜。
「7月5日之後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我只想跟你一起生活，就算一個月後又要重演，我也不在乎。」
她的眼神沒有逃避，直視未來。
「如果我們只能擁有這些時間，那我寧願把它用來和你吃飯、聊天、做夢……哪怕只是坐在這裡聽你罵我我也願意。我不想拯救誰，也不想再記得那些什麼實驗、什麼觀察……那太累了。比死亡還累。」
她的聲音有一點發顫，「我沒有失憶，我只是……想再多陪你一點。」
「你要明白，我不需要你救。我們都被困在這場遊戲裡，只能選擇怎麼面對。」
我閉上眼，感覺心臟被扯開。
「可是…….，我不想就這樣放棄妳。」
「沒關係，那我陪妳，直到最後一刻。」她說。
一個聲音從空無中響起，沒有形體，也沒有方向。像是穿過大氣層，直接灌進我腦裡。
「真有趣。你們這些『觀察者』啊——一個個都說要拯救世界，結果最放不下的，不過是彼此的溫柔。」
我抬頭。四周沒有任何異常，時間還在流動，風還在吹，但那聲音清清楚楚地存在過。
她沒有聽見。或是裝作沒聽見。
聲音近了，語氣卻反而輕飄起來，像是在逗弄寵物。
「妳明明知道他會痛，還是選擇演下去。他明知道妳記得，卻還想相信妳沒記得。」
祂笑了，笑聲空洞而低緩。
「這場實驗真是做對了。比我預期的還精彩。」
我指尖發冷，全身像被透明的線綁住，動也動不了。
聲音在最後，慢悠悠地說：
「你們，比我想像的，還有趣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