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五點起床大家都還在睡,又被叮了很多包。先上廁所和洗臉,凌晨蓋了棉被,把它復原整齊。五點四十五S腰帶、小帽集合,國軍操、早點名,連長講了夏天注意蛇蟲和腰帶鬆緊度的事,馬上又來等領槍。六點十五等三十分才開,五十分還在算槍數。七點多吃飯(不能掉筷),七點二十集合拿槍、四十五分出發,走到一半才發現忘記拉出痼疾人員。
上午打靶_肌肉不足不穩固
八點二十五就定位,清驗槍、聽完安宣。走來的路上天空是灰白色的,但汗水還是湧出,明明沒有感覺特別熱。今天走得蠻快的,但到九點還在等打靶,蠻多人在睡覺打盹。九點十五分二連的班長來帶我們做大部分解結合,學到了很有用的背帶整理技巧,分解時把背帶像捲義大利麵一樣纏繞會很快、又可以防止背帶扣脫落。終於快輪到了,防彈背心穿得手忙腳亂。
上靶台就位,聽一旁的靶助說按照教的打,才轉頭發現是排副。快快打完(忘記開保險兩次),排副說我射擊時槍動很大,手部肌肉要再加強訓練,我說好就清槍下靶台了。九點三十六打完,這次清槍還有通視槍膛都很快速,歸隊等自願的第二次打靶,結果沒了。十點二十五結束,最終的清驗槍完繼續等,說要十一點才可以走。排副開始分享各種想法,說我們的連長和輔導長都是第一次接兵(大家心想:難怪),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要請大家盡量溝通反應和諒解。還說了請大家不要排斥訓練,打靶的機會很難得,打一次少一次的,這點我很認同。
中午
回程路上下了零星的雨,也走得很快。到營區脫長袖外衣進餐廳吃飯,今天的西瓜讓我發現品質有差,好吃的真的超好吃。還是自己坐一桌很舒服,湯鹹配沒味道的小黃瓜和豆乾,不過終於是不用加速的一餐,開心。洗餐盤順利,刷完牙十二點三十五寫日記,睡午覺,一點三十幾分起來衣服都到了,整理好後又再躺一下。
下午搬運整理.清槍
下午搬行軍紮營的設備,搬之前宣布了開始禁菸禁飲料,說詞是班長根本不想用限制這些來懲罰,但我們要問自己問題是誰造成的,大家都怨聲載道,而我這兩樣東西都沒在碰所以沒什麼感覺。搬了睡袋、背包和一根根圓柱形收納包裹的帳篷(很重),在連集合場一一攤開計算所有零件,滾開帳篷內外層的防水布,裡面包著組合杆和幾排營釘,檢查都完整無缺後再捲回去放進連上的倉庫。
三點二十集合到中山室吹冷氣保養槍,現場很像代工廠流水線,茫茫勞工埋頭做工,不過氣氛歡樂,分成不同群體的同溫層小圈圈,我在二十三和二十四號旁,聊天後還發現二十三號是我高中學長哩。二十三號戴著眼鏡,覺得斯文中帶點隱藏的狡黠,二十四號也帶著眼鏡,但就是很平易近人的老實幽默。四點二十五清完,給槍班的人檢查,其中的七十四號莫名沉穩有領導力,跟入伍初的歌唱晚會瘋狂喊叫舞動的他判若兩人。感謝手上這把槍算好清的,通幾次就乾淨了。
傍晚
問班長去上了廁所,回來就開始休息,四點四十下課再休十分鐘。五點拿槍下樓,下了小雨,又再上樓架槍。五點半進餐廳,玉米濃湯好喝!洗餐盤順利,洗澡排在隊伍倒數第二,等了十分鐘,跟二十四號聊天,聊看了什麼動漫,但發現我根本沒看多少,要聊不下去了⋯⋯洗澡時間很充裕,因為開放打籃球,外面很多人還在打球沒進來擠,寢室也很少人。所有事都打理好後才四十六分,沒事做又很無聊。
為何禁菸禁飲料
七點集合拿槍報數,跟之前比很快就送槍了,七點半送完帶隊回來,用手機到八點。發現腳上多了很多瘀青,入伍前我根本沒有在瘀青,平常是不會跌倒碰撞的。排副說他不會公布是誰導致大家被禁飲料,什麼避免霸凌轉移焦點的,但寢室一樓周圍的同梯早就開始傳是二樓某人把飲料垃圾都塞在一個空置物櫃裡,被排副發現。
一樓活躍發言的同梯都同仇敵愾,說二樓的人很隨便、害大家沒飲料喝的人多惡劣怪異,一一列舉早有徵兆的經驗傳聞。尤其是同床的鄰兵說二樓那個人長得根本是玩具總動員的阿薛,精準到大家拍案叫絕,指涉針對的綽號就此定下,撻伐的聲浪就能更輕易地高漲了。趁集合時按著座號偷看二樓那個人,真的超像阿薛。
排副的心裡話時間
八點二十到樓下看報告詞,HY班長說五十分要抽背才趕快認真看,結果排副中途來分享心裡話。他拉了折疊椅翹腳坐在前面,二連集合場的燈已經關了,只剩我們連的從排副背光的身影照射,白光將他嚴肅的臉鑲邊強調,戲劇效果十足,場景令人著迷。排副講了他的種種期望和失望,關於有人偷懶作弊的事,又說他知道很多人心態很好、肯配合他很開心,但馬上接著請各位皮繃緊、有的是方法對付等威脅的話,說詞立場正反往復、情緒起伏如沐三溫暖般複雜。
覺得他講的目的跟我無關,還是暗自覺得他真的很用心又有難得的熱忱,不能當面跟他說,但很希望他知道有人對當兵遇到他感到幸運、有人很感謝和佩服他的認真,但我想從他如此看待這些短短兩個月來去匆匆的我們,他心裡一定是知道的。想望在執行後會默默成真,可能不會在回饋上顯現,但一定是在執行時就實現的。
九點半上床,周圍人一直聊天,睡不著,很熱。棉被拿來墊腳了。